白袍客緩緩收刀，臉上的笑意并沒有收下去，但是卻給人一種虛假的感覺，“真是個有趣的人，下次再遇到你用刀的時候，你就不一定會這麽好運了。”

溫侯依然是開始那般平淡的樣子，“僥幸勝了半招而已，下一次誰勝誰負可不是你說了算，不過這次确始輸了半招，我的修行之路，還很長啊……”

說完這一段話，溫侯滿意的合上了眼，從本來跪着的姿勢，直接躺了下去，也是一直到了這時，他身上的那些刀傷才統統迸發開來，血液瞬間将地面染成了紅色。

“公子，公子！”看到這情景，手下趕緊上來擡人，裁判已然分辨出勝負，倒是沒有阻攔。

“勝者，白袍客！”

場内歡呼者有之，唾罵者有之，垂頭喪氣者亦有之。看樣子昨日私設的賭局，有人賺的盆滿缽盈，有的人賠了個底朝天，倒是爲這場比賽額外增添了些關注點。

白袍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運了幾息，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一個人孤單的返回九華山門内調息，溫侯投機給他來了幾下重拳，并不是那麽好消受的。

看着白袍客的身影越來越遠，二小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師傅問道：“師傅你剛才說什麽，是勝負已分？”

下場比武是在下午，所以李道長沒有再喝，而是将酒葫蘆塞上，一邊準備離開，一邊慢慢向二小解釋道：“兩人以快打快就是在比誰造成的傷口更大，更影響行動，比誰更能承受而已，而那最後一招時，那個溫侯已經跟不上了，當然就結束了。”

“師傅你，看的這麽清楚？”二小有些茫然，當時他所見到的是處處殘影，一直到溫侯倒下了他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甚至到現在他都沒分清那些對攻的殘影順序。

“别糾結那麽多，你隻是看一看，他們的路線并不一定需要你去鑽研，留個印象就好。”李道長倒是灑脫的多，絲毫看不出有半分在乎的樣子。

二小一愣，随即傻笑了一聲，“也是……”

“師傅，中午喝點？”

“就等着你這句話！”

李道長對于自己這個徒弟是越來越滿意了，機靈，懂事，本來愛鑽牛角尖的毛病現在也好多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願意陪自己喝酒了。

一個人喝酒哪有兩個人一起喝來的舒坦，所以自打二小提出一起喝的決定以來，李道長從沒提過反對意見，這幾天更是有機會就跟二小喝個痛快，兩人甚至在酒樓裏隐隐有了酒鬼師徒的外号。

随後的比賽，不能說不精彩，但是沒有第一場那般引人注目了，畢竟都是聽說過的高手，成名絕技基本都被摸了個透，自然沒有了神秘感。

所以即使依然觀看的熱情很高，但是終歸比不上第一日上午那兩匹黑馬的對決。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四天下午，血瞳出場的時候，終于被打破了。

血瞳人如其名，異于常人的血色瞳孔，劍法拳法均有所展露，以越打越強著稱，但是至今沒有遇到太過于強大的對手，所以沒多少人知道他的極限究竟在哪。

不過在二小與李觀主這裏，就又是另一種看法了，“師傅，這個人的實力應該很高吧，所謂的越打越強，我看更像是壓制自己的實力，慢慢放開，直到對手支撐不住立即停止。”

李觀主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其他的表示，對他來說，這種比武看看即可，看多了又開始覺得有些厭煩了。

輕聲歎了口氣，李觀主看着二小聚精會神的樣子，突然有些懷念起了當時在村子裏的時光，那時候的二小，總是很努力，很努力的練功，沒有其他雜念，不會像現在這樣分析，去觀察那些對決。

突然産生的感慨，讓李觀主有些惆怅，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着二小的成長，不同于以前在他眼前慢慢長大，二小現在更像是已經長出翅膀的鳥兒，已經學會了離家飛翔。

本來他出來找二小就是怕二小在外面不适應，現在發現即使自己不夠稱職，二小依然足夠肚子生存在這個江湖上，所以他更珍惜和二小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了，包括一起喝酒，一起談論比武，包括聽二小談着那些他所思考的事。

不用鏡子，李道長也知道自己的頭上已經白了，而二小，他還在長大，隻是他已經不再那麽需要自己的庇佑了……

血瞳的出場，歡呼聲最高的便是那群豪放的女俠們了，臉皮薄點的隻會紅着點，不時掃上幾眼，而那幾個奔放的雙眼肆無忌憚的将血瞳從上到下掃視了個遍，那目光仿佛是要将血瞳吃下去一般。

即使同爲雄性，二小不得不承認，這個血瞳，長得确實好看，如果不是曾觀察到這個血瞳有喉結，其實二小真的不敢确定這是一個漢子。

連同爲雄性都覺得好看，那些女俠們的目光也就可以理解了。況且本來血瞳長得已經足夠俊美，再加上那雙顔色妖異的瞳孔，若是放在其他地方，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女子芳心暗許。

至于那群女俠，她們倒沒有芳心暗許之說，據不可靠的酒樓小道消息，這群人甚至曾商量過将血瞳綁回家。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這個消息着實刷新了二小的認知，雖然現在不像前朝那般保守，但是這群女俠有些太開放了，讓二小覺得有些過頭了。

不過這些事倒是無傷大雅，畢竟她們也沒有真的做，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場中大部分人的目光依然是集中在擂台上。

“唔，不行。”那群女俠的加油聲太大了，讓二小實在沒辦法做到忽視她們，而将心思全部集中在觀看比武上。

說起來，根據昨日喝酒時聽到的消息，拿着巨劍的那個大漢似乎就是被血瞳的對手給打敗的，這次的比武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想起了自己即使劍不斷德華，估計也隻有三四成勝率的那場戰鬥，再到現在跟打敗了大漢的人站在同一擂台上的血瞳，看了看那張充滿朝氣的臉龐，二小突然有些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