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二小,在桌子上把寫着謝的藥材找出來,正好馬上去隔壁吃飯,出門把藥給謝家媳婦送過去。”
方叔的聲音再次讓二小回過神來,“恩,馬上。”
最近這段日子,二小依然沒有找到自己陷入那種魔障般的狀态的原因,反而經常會莫名的想一件事出神,但是身體又沒有明顯的不适感。
所以二小也沒有太在意,隻當是身體還沒恢複的後遺症罷了。
晚上先是去将藥送了,不出意料,村子裏見到方叔的人都是主動打起了招呼,而方叔則是淡淡的回應着,偶爾會對着某人問上幾聲,諸如:有沒有堅持服藥,有沒有注意不要做什麽之類的。
小村子裏相似的環境,但是方叔與師傅還是不一樣的。
随着時間推移,慢慢的二小已經發現了,師傅雖說看起來很不着調,但是其實與村子裏很多的人都是不一樣。
除了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師傅會多說一些不明所以的話,對于村子裏的人,師傅更像隻是一個單純的道觀觀主,而不是村子裏的一份子。
而方叔,則是可以明顯的看出,雖然村子裏的人都很尊敬他,但這尊敬不僅僅是他是一個好醫生。
“二小,别站在門口了,快進來,他嬸子鹿肉都燒好了,别客氣啊。”
二小一怔,趕忙快步走了進去,“好勒。”
等吃過以後,圓月已經高懸在頭頂的天空上。跟堅持要送出來的老丁告别之後,二小牽着寶兒的手,三人在月色裏慢慢的走着。
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方叔突然出聲了,“二小,雖然不知道你究竟遭遇了什麽,但是看在你這幾天的幫忙的份上,若是有什麽困難,可以提出來,你既然叫我一聲叔,那我自然會盡力幫你。”
方叔的聲音依舊是那副沙啞的模樣,和以前相比沒有什麽變化,但是話語裏凝結着的關懷之意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二小雖然不知道方叔爲什麽要這麽說,但還是趕忙表示自己并沒有什麽問題。
“沒事就好,還有你的傷,其實你的身體已經好了,脈象平穩,呼吸中正平和。前天你說的身體有些問題,怕是另有原因,你自己注意吧。”
沒有在等二小回複,方涼便直接快步走入了院子。
二小牽着寶兒的手,愣了一下,“謝謝了……”
寶兒好奇的擡了一下頭,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二小。
“沒事,快點回去,寶兒要乖乖的早點睡覺,知道麽?”
“寶兒最乖了!”
“對對,寶兒最乖。”
……
那一夜之後,方叔好像什麽都沒有提過似得,跟以前想比并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二小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做事。
至于方叔所說的身體已經好了,二小苦笑着感受着紋絲不動的真氣,失落感瞬間湧上了心頭。
況且,即使真氣恢複了正常,自己還能拿劍麽?這個問題伴随着身體恢複過來後,便不時闖入二小的腦海,給二小帶來了巨大的困惑。
特别是這段時間二小雖然出神的次數沒有再變多,但是不時出神這個狀态也讓二小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态。
說起來自從醒來以後,身體的恢複狀态一直還行,再加上方叔不時開的一些調理的藥,二小隐隐的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之前奔波的時候要好的多。
但是沒有辦法,天氣越來越冷,真氣沒有變化的迹象,二小即使煩惱自己容易出神的問題,也沒有辦法去找其他人幫忙。
而方叔,在給二小下了一個身體完全正常的描述以後,二小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再一遍幫忙号号脈了。
雖然二小知道自己請求的話,方叔一定會答應,但他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悄然到來。
某日,二小醒來,拉開窗戶,冷風鋪面而來之後,看到院子裏一片雪白,二小緩緩伸出手去,看着雪花慢慢在手心融化。
寶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進了院子,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正在試圖堆雪人,已經堆出了一個圓圓的身子。雖然有些小,不過從小姑娘的幹勁來看,她應該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二小看着寶兒的樣子,一絲笑意不經意的從嘴角露了出來。無論何時,這些單純沒有煩惱的孩子,總是能有着讓人心情變好的神氣本領。
而江湖并沒有因爲這一場雪變的冷清下來,即使是大雪的天氣下,也阻擋不住江湖俠士的腳步。
`畢竟這場雪下下來以後,隻是不方便行路而已,并非是說完全無法趕路了。所以官道上依然能見到不少人形色匆匆。
厚實的衣物上飄滿了小小的雪花,也懶得拭去,任由雪花堆積。待到了休息的地方,抖落一片白色的粉塵,也算是節省了些氣力。
而在一地的雪粉上,慢慢走來了一個不太像江湖人的江湖人,随着腳步踩過,一陣“嘎吱”聲吸引了不少在屋子裏休息的人的注意。
說他不太像江湖人,是因爲他看起來有些過于瘦弱了,這個天氣行走江湖的大多身體比較壯實。而說他是江湖人也是一樣,這個時段,若是不是江湖人,一般不會選擇在這停下,大多會選擇去附近的鎮上歇腳。
畢竟相比其他季節,在這種時節,敢一人出行就要有對應的本事。這是無數不懂江湖單槍匹馬的菜鳥們吃過虧之後所留下的血的教訓。
畢竟,若是碰上了什麽惡人,若是留你一命還好,若是看你不順眼,直接殺了,即使有人想給你報仇都找不到線索的。
大雪會掩蓋掉所有的一切,無論大地上是什麽,大雪都會将其蓋住,随着時間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深。
而那個有些瘦弱的江湖人,并沒有在乎屋子裏的人的注視,而是在門口随意的掃視了一眼,便又轉身離去了。
屋内的人見他沒有進來,也就沒有管他。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有錢的樣子,又沒有進來打攪他們的活計,所以領頭的人隻是打了一個眼色,便又繼續烤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