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道觀倒也沒有什麽忌諱,吃飯時道士們也可以随意聊天,聊得内容也很随意,若不是全部一身道服,桌上飯菜也比較簡單,怕是會以爲自己進了茶館或者酒樓。
今天的晚餐包括兩個地瓜,一小碗米飯,配上了一點炖菜。若是吃不飽可以自己去盛面,面倒是沒有什麽限制,可以放開肚皮吃到飽,直至吃完食堂今天面條的存貨。
所以總體來看,青雲觀的道士生活水平倒是挺不錯的,至少能讓這麽多人天天吃飽,就比很多道觀強上很多了。
雖然菜色一般,不過兩個香甜的地瓜倒是讓二小吃的十分滿意。
看周圍人呼啦呼啦吃着面條,吃飽的二小強撐着又盛了一小碗面條,面條也沒加什麽其他的東西,隻是上面飄着幾根不知名的野菜。放了點調料,用筷子攪了兩下,便是一大口面條下了肚,面條溫度剛剛好,吃起來特别舒服。
吃完又在空玄的帶領下回了院子,隻是空玄回去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說話了,二小也不能随便開口。
待回了院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老騙子和二小便各自回屋了。
點燃了桌上的燭台,今天多打了兩趟無生拳,感覺還是沒有困意的二小從随身的包袱裏掏出了一本《雪中悍刀行》,這本書是道觀裏爲數不多的雜書,也是二小夢裏江湖的基礎。
可惜這段時間經常趕路,倒是沒有什麽機會再看,難得這次有機會,倒是可以再看看。以前看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現在再看倒是有了不同的理解,看的便更加入迷了。
這一看入迷,便是夜深時分了,外面靜悄悄的任何聲音。二小終是忍不住睡意,吹了燈,上床便沉沉的睡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沒多久後,一個黑影悄悄翻進了院落,那個人影順着牆角走到了他房間前,從院子另一邊又翻進來一人、
後面那人剛翻過來,瞬間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對方。雖然兩個身着夜行衣的人都是一驚,不過倒是都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月光并不是很濃,一人站在房下的陰影裏,剛翻過院落的那人站在角落裏,二人誰都沒敢輕舉妄動。
僵持了有一會兒,牆角的那人首先表現出了離開的姿勢,房下的那人隻是繼續保持戒備的樣子,并沒有其他任何動作,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對方離開。
待那人先離開後,屋下的那人站在原處戒備了一會,緩緩的從另一個方向翻出了院落,趁着夜色離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院落,一前一後離開,卻沒有驚動到院子裏的人,想來不是一般的毛賊,隻是直接收手離開也讓屋裏的老道有些摸不着頭腦。
“看這樣子不是什麽普通小賊,隻是這一前一後兩個人不知道到底來自何處,若是觀内人大可不必如此鬼鬼祟祟,難道又牽扯進什麽事了?”老道在心裏暗暗地合計着,“哎,怎麽就老是躲不掉這些破事呢。”深沉的一身歎息後便慢慢睡去了。
院子裏又恢複了原來的靜谧,不時有一陣微風吹過,留下淡淡的風聲。
第二日一早,二小頂着兩個黑眼圈被師傅喊起來練功,老道長可不管二小昨晚爲什麽熬夜,每日的修行習慣是斷然不能改的。
所以一大早,苦逼的頂着黝黑眼圈的二小就在院子練功了,打完了兩套無生拳,困意實在太濃,竟是直接靠在院子裏的牆上睡着了。
看到二小睡着在那,李道長很無奈的摸了一下胡須,将二小抱回了床上,這孩子實在不讓人省心。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一句驚呼:“啊,死人啦,快來人啊,來人啊,空明,空道死了。”
一陣嘈雜聲之後,外面的人慢慢的聚集在了隔壁的院子裏,外面圍起來的人群越來越多,讨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二小估摸是太困了,在外面這麽吵的情況下,居然睡得依舊十分香甜,甚至還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呼噜聲。
老道長看到這情況,心裏想着反正也沒有事,幹脆也出去看了看。
而此時院子裏,李觀主跟自己幾個親信正一臉凝重的看着空明、空道的屍體,“來者不是一般人物,空明、空道也不是弱手,居然在巡邏時沒發出大的響動就死了,而且看屍體的傷痕來說,最多交手了幾招就直接被敵人抓住弱點殺了,我們道觀最近有惹上什麽事嗎?”
幾人回憶了一下,均是搖頭,“沒有啊,最近我們隻派人下山給附近的農戶們幫忙去了。至于和高手交惡,最近确實沒有聽聞任何此類事啊。”
商量了許久,卻沒有讨論出什麽結果,“沒辦法了,先把這兩個人安葬了吧,今晚巡邏的人數加倍,每一輪巡邏的人從兩人調成四人,加強戒備,一定要保證那件事順利進行。”李觀主隻能如此交待一番,便去忙其他事去了。
随後幾人讓人把二人的屍體擡了下去,擡到後山埋了去。也未跟道觀裏的其他人再透露什麽,隻是讓其他人都散了,别再聚集在此,省的再發生意外不好處理。
衆人散開時,依然不是有人小聲的議論到底是什麽情況,隻是都沒有什麽信息,讨論了也沒什麽明确的結果。
待到晌午時分,二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直接被師傅拖去飯堂用午飯去了,老道長倒是沒有跟二小詳細說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讓他自己注意安全,晚上睡覺前留點神。
二小睡眼惺忪的應了一聲,中午也沒有吃多少,回了院子後,又直接跑回來自己床上睡了過去。
老騙子并沒有跟二小一起回院子,反而是繞道去了後山。
兩人的屍體放在後山的靈床上,估摸着是要選個吉時下葬,空玄帶着幾個人在旁邊看守着靈床。
“這二位昨夜是死在隔壁院子,而老道昨晚在院子裏也聽到了一些響動,不知兩人的屍體可否讓老道一觀,也許老道能有什麽發現也說不定。”老騙子直接上前和空玄交談了起來。
空玄應道:“三劍道長的事迹,今天我也聽李觀主說過一些,既然道長主動願意幫忙,空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隻是死者爲大,還望道長速度快些,不要耽誤了下葬的時間。”
“那是自然。”一口應下了空玄的要求後,老騙子慢慢的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左一右擺着兩具屍體,左邊的是空明,右邊的是空道。
空明的脖子上有很明顯的一道血痕,應該是利器所傷,直接被割破了脖子而死,空道的喉結處有兩個黝黑的印記,看起來竟是被直接活活捏碎了喉結。
老騙子也沒急着下結論,将二人的衣服也卷了起來,這一卷,就發現問題了。空明的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受傷的痕迹,空道的小腿處卻有明顯的斷骨現象。
稍微在頭腦裏大緻模拟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應該是襲擊的人看到二人後,先是直接用利器割開了空明的脖子,随後一腳踢斷了空道的腿骨,接着在空道發生前就捏住了空道的喉嚨,這樣看來,來着的身材應該不高,否則沒必要再攻擊空道的小腿。
老道長将自己的推論跟空玄說了以後,“觀主他們今天早上看完受傷情況也是這麽說的,且當時院子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痕迹,隻是身材中等,又用利器的高手太多,且我們道觀一向與人爲善,實在無法得知到底誰做出了這等事。”
“不一定是與你們道觀有仇,可能是看上了你們道觀的什麽東西,我和二小昨日進了道觀,晚上便有人摸進了院子,隻是不知爲何又退去了,估摸着應該是昨晚摸進院子裏的人做的事。”老道長摸了一把胡子,虛咪着眼說道。
空玄倒是沒有什麽其他反應,“居然有人趁着夜色進過道長所在的院子,這件事我會跟觀主禀報,定會給道長一個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道觀發生了這種事,就不必再麻煩了。”老騙子倒是很爽快,說完便徑直離開了。
隻留下空玄一路注視着老騙子的背影直至消失,“去禀告觀主,三劍應該知道昨晚我摸進了他的院子,讓觀主注意些,不要節外生枝。”立即一人領命,直接去找觀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