鲧怪,本體乃是一隻變異的大鲸魚,入深海、踏驚濤,不再話下。
這鲧怪在入海之際還想反抗高仁的意志,借機水遁,但高仁修煉的是這世上最高深的水屬神通,他要下海也方便,法力一裹便投入海中,短時間裏暢遊起來速度絕不在鲧怪之下。
所以,又是一頓暴揍之後,鲧怪乖了許多。
沒有齊霞兒在身邊,高仁将一隻陰魔凝聚在符箓上打入鲧怪大腦之中,如若反抗,分分鍾将它肉體損毀。
鲧怪處處受制于人,被輪了一遍又一遍,這才安心歸順高仁,乖乖做起了坐騎。
這“蜀山”世界,大海之深之廣無人能夠探查清楚,修煉者皆知海中富饒,更勝陸地千倍,所以那些凝聚了嬰兒的散仙幾乎都到海上來開辟洞府,收集修行的資源。
高仁才出海一天,仗着鲧怪下到深海,便發現了數種陸上極爲珍貴的靈藥,見到便摘取一些,取藥留種,不傷天和。
海中妖獸也是數不勝數,數丈大小的大王章魚,劇毒無比的海蛇,龐大的燈塔水母,一般的魚妖更是不知凡幾。
不過在鲧怪面前都是食物,高仁也不出手,任由它吞吃。
一路吞吃,一路尋寶。
倒是得手了少量煉器的材料,比如千年寒鐵、五金之英等物,可也僅僅如此,那真正不可求的天河星沙、西方太乙真金、海底萬載寒鐵、西方庚金元精、地核元磁神鐵、東方太乙元精等煉器材料,卻是一絲不見。
别的散仙爲了煉一口本命飛劍,幾十年一甲子的盤踞大海之上,千辛萬苦收集材料,終有所成。
高仁這才三天,哪裏能找到真正的寶貝。
大海雖然遼闊,物産豐富,那也是需要時間和精力去尋。
一時間,也感覺修道艱難,凡人一輩子,大概可能是某些得道高人煉制一口飛劍的時間。
“唉!還是殺人奪寶來的快,或許找個旁門邪道的老巢,我一網打盡,就能收獲不少。哪裏需要這般辛苦!人無橫财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至理名言啊!”
聽着高仁喃喃之語,鲧怪心中發毛。
它一直以爲高仁乃是得道高人,正派大能,不欲殺生造孽。現在一聽,真的是慶幸自己投誠的快,沒有頭鐵的一直剛下去。
“唉!”高仁拍了拍鲧怪真身的大腦袋,說道:“你也是修行上千年的老妖了,雖然封印數千年,連橫骨都沒有煉化,全憑本能增長法力。如今你成了我的坐騎,也是一番緣法,你一邊向東海深處遊,一邊收集海底的寶物,若是能讓我滿意,便授你一篇正道法門,今後以異類得道也不是不可……”
也不理會鲧怪願不願意,高仁以冰法凝聚出冰宮,讓其施展吞天食地天賦妖法一口吞入腹中。
感覺飄蕩在無邊大海上,高仁盤坐冰宮裏,終于将禹鼎拿出來慢慢把玩。
至于鲧怪,無奈的一甩魚尾,朝着東方而去,順路還要收取靈藥材料,實在頭大。
冰宮之中,高仁随手把玩着禹鼎。
這禹鼎,看似通體爲青銅所鑄,其實卻是首山銅,煉器的極品材料。鼎身上滿是前古妖獸,掌握禹鼎,便能幻化這鼎身上的妖獸,可以說是極品的水系法器。
将鼎蓋一掀,高仁凝聚神念細看,鼎心内鑄就有龍文古篆靈符。
略一細思,便悟了靈符。試一運用,竟然得心順手,就在鲧怪吞天食地的體内小空間裏召喚出了數頭妖獸……
鲧怪一路朝外海而去,路上倒是發現了幾處寶物,吞入腹中傳給高仁,卻也是沒有什麽大用。
這一日,鲧怪遨遊的累了,從海底鑽出水面,噴吐出數十丈高的水柱,看着茫茫大海,感覺到了久違的自由。
心情于是大好,就在海面上縱橫馳騁。
這一幕,讓周圍那些海島上的島民大駭,生怕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強大海獸給禍禍了家園。
“蜀山”世界,陸地上有人類文明,中原九州,九州之西乃是大雪山、西域,再西之地,便是西方蠻夷之地。自然,海裏也有國度,隻是海域甚大,生存環境又惡劣,“魚”口繁衍特别困難罷了!
東海之上有人類的島國,諸如琉球、東夷,但更多的還是異類占據的小國。
鲧怪朝着那大島海灣上一看,便沒有多加理會。
那是些半人半魚的人形生物。
幾千年前,它縱橫東海之時,便有這些鲛人奉其爲神靈。
鲧怪舒舒服服的遨遊大洋,縱橫在碧水藍天之間。
突然,它感覺到體内有異樣,然後噴吐出滔天洪水,一座冰宮随之浮現了出來。
高仁看着周圍環境,發現已經到了一處鲛人的國度,也不知道遠離了海岸多遠。
高仁一出現,鲧怪不敢在放肆,看着他的臉色行事。
踏波而行,到了清澈碧藍的海峽裏,那上百鲛人中走出一個婀娜的身影,随之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這位仙長,奴是太平海國的公主,恭迎仙長降臨太平鲛人海國,願仙長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說的是漢話,吳侬軟語,倒是動聽。
如果不看她的模樣,還以爲是江南水鄉的少女。隻是順着聲音來的方向看過去,卻見是個看起來莫約二八年齡的少女,胸前以一種奇異的菱紗裹着,她腰部以下不是人腿,而是一個修長的尾鳍,除此之外到和常人無異,隻是更加美麗。
少女看到高仁好奇打量的目光,臉上微微羞紅道:“仙長……”
鲛人性淫,高仁明确感受到了這海國公主的欲望。
若是有那特殊愛好的,定然是要嘗嘗人魚的滋味。
“太平海國?”高仁微微一皺眉,面無表情道:“這裏距離大陸有多遠,周圍海域你們可有詳細地圖?”
“海中的風物,除了長居的散仙,就屬我們鲛人最爲清楚,若是仙長有需要,奴可一一告知。隻是不知仙長是在此片海域建造洞府長久居住嗎?如若建造洞府,少不得傭人侍女之流,不知仙長可願在太平海國選取一些侍女傭人,便是我……也行!”
那公主搔首弄姿,隻要高仁一句話便要投懷送抱。
“嗯!”
高仁不由想起“天龍”世界一行的過往,那東京市上的倭女很多,大部分都是委身在青樓之中,等待文人雅士的召喚,她們不爲賺錢,隻是爲了能夠成功的懷孕,最後回國好嫁給那些高門大戶。
總之一句話,就是改良血脈。
高仁看着這公主,發現她體内竟然有微薄法力,說道:“你也有些道行,就這麽輕易的将自己給賣了嗎?”
“仙長,人族得天獨厚,修士之能,比我們水族的異能強上百倍。”公主恭維道:“我們鲛人附庸于人族,才能得保平安。而且……仙長駕馭那妖鲸而來,實力奴家平生僅見,自當要賭一賭……”
高仁詫異的問道:“難道海族沒有修士嗎?”
“若是人族中修行者萬裏能挑出一個,我們水族縱然十萬百萬,也難以成就一個。特别是我們鲛人,性情喜淫,缺少向道之心,隻是憑借天生的禦水之能,抵禦海裏的災難。而且普通鲛人智力不足,不認識中土的文字,即便想要修行也是艱難重重……”
那公主直言不諱,因爲這些信息根本不是秘密,隐瞞不了,說的清清楚楚,倒是顯得坦蕩。
見高仁無動于衷,這鲛人公主眼睛一轉,眼前之人仙風道骨,毫無半分邪氣,她立刻做出了決定。
“此地距離中土三萬裏有餘,周圍海域倒是有地形圖,但那些仙人的洞府不敢标注,也不敢洩露,還請仙長見諒。”
“三萬裏!”高仁看了一眼外海上的鲧怪,這貨水遁速度還真是快。
感受着高仁的目光,鲧怪呼吸一滞。
見高仁轉身便要離去,這公主上前幾步,手裏托着一匹流光溢彩的布,柔聲說道:“仙長還請留步,太平海國沒有什麽異寶,唯有這鲛绡,乃是我們鲛人女兒巧手織就的奇珍,最能表現我們海族女兒的靈秀。”
“鲛绡并非從植物中抽取,也不是蠶蟲的吐絲,而是我們鲛女織水而成。憑借天生的禦水之能,抽取水精煉化成真水,再妙手紡織,成品輕若無物、柔如錦雲,穿在身上寒暑不侵,入水不濕,入火不焚。仙長遠道而來,估計一些雜物也未能入仙長的眼。隻這鲛绡奉上,奉與仙長做件道袍穿。”
高仁看着着鲛绡,算是一件煉制法器的材料,倒也不嫌棄,接過來後,終于有點興緻的看着這個鲛人公主,說道:“你倒是機靈的很,今後我若重立人間國度,打通海外商路,便遣人來送你一場造化。仙道你求不了,人間富貴倒是能夠搏一搏……”
“謝仙長……”
高仁踏波而去,這鲛人公主倒是會做人,他也不爲難,要尋周圍的散仙洞府,乃至于紫雲宮,不過是多花點時間而已。
鲧怪寬闊的鲸背之上,高仁将新得的鲛绡随手裁成旗狀,編織符箓,用海底獲得的金屬煉制旗杆,九宮寒冰陣的九個陣旗一個下午便煉成。
不過是小試身手,練一練手的小玩意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