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傳》中借周伯通之口向郭靖講述了《九陰真經》和黃裳的其人其事。
方臘造反之時,徽宗下旨黃裳派兵去剿滅明教方臘,日後黃裳全家被殺的大仇,也是因此而起。
黃裳那時武藝已經涅入化境,一口氣殺了明教幾個法王、使者,哪知道他所殺的人中,有幾個是武林中名門大派的弟子,于是他們的師伯、師叔、師兄、師弟、師姊、師妹、師姑、師姨、師幹爹、師幹媽,一古腦兒的出來,又約了别派的許多好手,來向他爲難,罵他行事不按武林規矩。
後來以至于全家被尋仇的武林中人殺了個幹淨。
而黃裳以七十歲高齡,帶兵剿滅明教,全家被殺之後,又隐居了四十年練武報仇,創出《九陰真經》,竟然以一百一十歲高齡,無敵于天下。
如今,自然無需黃裳帶兵圍剿方臘,他有更重要的任務,整理出藏經閣的武學典籍。
至于明教方臘叛亂,高仁準備親自出手。
少林之行,收獲頗豐。
江南之行,也給高仁很大的期待感。
燕子塢的慕容家典籍,明教的波斯聖火令功夫,乃至一直向南到大理國的天龍寺。
着實很有期待感。
高仁單槍匹馬殺向江南,先天之後,行動起來頗爲得心應手,若是身後跟着一群禁軍護衛,場面是有了,但總感覺有些束手束腳。
這已經不是保護自己,而是需要自己去保護。
先天高手,足以無懼大軍。
萬軍之中取上将頭顱,猶如探囊取物。
即便被大軍圍困,尋找一個方向突破,逃離輕而易舉。
要殺死先天高手,凡人難以做到,隻能交給同樣的先天高手,或者時間。
虛竹在汴京城殺的福壽窟人頭滾滾,官府、禁軍能奈何他一根頭發?
盡管他确實沒有頭發。
大軍向着江南緩步推進,穩紮穩打,而高仁卻是一葦渡江,提前一步下了江南而去。
江南好,風景舊曾谙,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高仁邁開雙腳奔馳在官道上,身旁的樹木快速的的閃過,他疾馳的速度可不遜于快馬,不過數個時辰,就來到了金陵城外的一處高崗上。
方臘叛亂,因爲自己奪得趙氏大宋江山而提前發動了,更因此席卷江南之地,忠于大宋的官吏也投誠了不少,所以,比曆史上爲禍更甚。
隐隐然,已經建立了江南小朝廷,有劃江而治的趨勢。
金陵城又名建康、石頭城,先後有孫吳、東晉、宋、齊、梁、陳六朝在此建都,史稱“六朝古都”,盡管這些朝代都已經滅國數百年,東吳大帝錢镠雖然将國都建在了臨安,但仍然繁華不衰,十裏秦淮,唱不盡的風流豔曲,數不盡的風風雨雨。
這裏是方臘抵抗帝國大軍的重鎮。
金陵城西去十裏地有處竹林,竹林旁便是官道,竹林與官道之間有一所茅店,與其說是店,到不如說是茶亭,雖然簡陋,倒也幹淨軒敞。
并不是每個茶亭都隻供應茶水,有些茶亭中也有酒。茶是免費的,酒卻要用錢買。這茅店裏有酒,都是廉價的劣酒,而且大多是烈酒。除了酒之外,當然還有廉價的食物,豆幹、鹵蛋、饅頭、花生。
北方還是隆冬,但南方卻已經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時節。
山風淩冽,但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樹葉沙沙發響,晴空萬裏,宛如藍色的牆幕垂在四周,隻見南方山峰與天相接的地方,一朵孤單的白雲停在那兒,那潔白更襯出了天的藍。
店前一名夥計正在早春的豔陽裏昏昏欲睡打起了呵欠,忽聽一聲吆喝:“夥計,上一壇酒。”
那夥計一驚,用手搓了一把臉,将髒兮兮的抹布往肩上一搭,換過笑臉:“來哩來哩,客官稍等。”
轉身帶起一陣風,店外土黃泛黑的酒幌子上寫着大大的一個“酒”字,前門上方挂着“金陵老店”四字隸書牌匾,顯然已有些年頭了。
茶亭外不遠處的官道上停着幾輛運貨的大車,幾匹騾馬,在這裏歇腳的大多數是出賣苦力之人,人生也沒多大樂趣,喝碗水酒就是極大的享受了。再有那江湖好漢,幾杯酒下肚後,這世界立刻就變得美麗多了。
高仁坐下,夥計麻利的添上了隻青花大碗,滿滿倒上酒水,簡單要了吃食,隻聽見一陣碟兒碗兒噼哩哐啷亂跳聲。
鄰桌那虬髯大漢砂鍋大的拳頭用力砸向桌子,隻見他年不過三旬,一襲黃衫,腿上卻打着一條綁腿,顯得有點不倫不類,漢子怒道:“北方梁山的賊人占了東京城,說什麽不納糧,狗屁,連田地都不分,能納個屁的糧,哪有田來納糧。聖公就不一樣,解我等于水火之中,分田地,傳功法。真希望早日打過江去,滅了狗娘養的仁王,将大好土地讓我等給分了……”
說罷,拿起酒碗,咕嘟嘟喝光,他酒量甚豪,頃刻間連幹三碗,面色不改。
“打土豪,分田地!教廷萬歲,聖公萬歲……”
“……”
高仁慢慢的喝着劣酒,都知道方臘是波斯摩尼教出身,這洗腦的技術果然很強大。
宗教,自古以來便是統治者手裏最強的武器。
這群人聊着聊着,然後竟然各個雙手十指張開,舉在胸前,作火焰飛騰之狀,跟着那虬髯大漢念誦着:“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爲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高仁放下了酒碗,擡頭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一群人,微微搖頭。
“閣下是北賊的探子吧!”
那虬髯大漢站起身來,不等高仁辯解,取過哨棒便打。
咔……咔……
棒折人飛。
砰!
一顆焰火飛上了天空,炸出絢麗的火花。
是那不起眼的小二放的,很顯然,這個茅店,竟然是方臘的眼線。
高仁老神在在的坐着,這倒也好,省得自己去找。
不多時,馬蹄聲轟隆隆響起,上百騎奔馳而來。
高仁看着那爲首華麗戰袍的小将,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雙腳一動,少林七十二絕技“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朝着那小将便撲殺而去。
管你是誰,先殺了再說。
先天罡氣護體,高仁直面上百騎,一掌擊出,隔空便是一道龍形勁力。
“噗”的一聲。
那華麗戰袍的小将腦袋便炸了。
“太子……”
“你……你……”
那騎兵們頓時便炸了。
方臘的兒子?
這麽巧?
高仁抓起屍體朝着密林便縱身而去,有此屍體,釣釣魚最好不過,看看來的都有誰?
不多時,高仁便敏銳的發現了天邊一個飛快靠近的小黑點,速度竟然快如奔馬,遠遠就能瞧見來人閃亮亮的大光頭,在春日的陽光下反射了光芒。
隻見來人是一個八尺高的大和尚,整體形象有點神似魯智深,也是挑着一杆精鐵禅杖。他隻是幾個起落,就迅速的靠近,大步跨越之下,比健馬更快三分,隻是他臉色黝黑,呼吸均勻。
遠遠看到那具無頭屍體,大和尚眼睛迷成了一條縫。
殺氣凜然。
“賊子,你好大膽……死!!!”
大和尚禅杖一揮,掀起好大一陣勁風,他的一條禅杖,揮舞的如同青龍一般,勢大力沉,隻怕有萬斤的力氣,擦着就死,碰着就傷。
和魯智深一樣的天賦異禀。
好一個寶光如來——鄧元覺。
隻能是他了。
一瞬間,那禅杖便要擊碎高仁的天靈蓋。
可惜,如何會是高仁的對手,即便沒有踏足先天,高仁也能一個人打他十個。
腳不移,身不動,可身體卻是平地挪後數尺。
幾次不中,知道高仁在戲耍他,不由冷哼一聲,重重的把禅杖插在地上,腳下的岩石地面,卻猶如豆腐一樣,被禅杖深深的插入尺許深。這一手,若非是上乘的内家玄功,絕無可能如此這般毫無煙火氣。
“看來我今天走不了了,我想知道,殺我者何人?”
“滅你明教者,周高仁是也!”
鄧元覺聽了這話,一雙豹眼睜圓,怒喝道:“江北仁皇?!啊啊啊……”
他想渾身在顫抖,刹那之間,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渾身氣勁凝實,精鋼禅杖握在手中,掌中罕見的有些汗津津的濕意。
他一生大小百餘次生死相搏,早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這個年輕人隻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便讓他心死,讓他肝膽具裂。
他能感覺到,高仁身上那在一瞬間凝聚出來的氣勢,何等的浩瀚狂暴,仿佛紅日初升,氣吞萬裏雲海,染紅江山一片的浩然大勢,一點一點的拔高,帶給他近乎窒息的壓力。
這時,再次有高手而來,圍點打援,何其妙也。隻見那來人是一個身穿輕甲的漢子,攜着一口寶刀,在山下奔馳而來,遠遠地看到這裏有人,怒喝問道:“前方可是大和尚鄧元覺?寶光法王是也?”
鄧元覺聽到他的呼喚,一點喜悅之意都沒有,隻留下深深的恐懼,顫抖着高聲道:“殺人者……仁皇!!!”
終于,他吼了出來,一口丹田氣足,聲音響如霹靂,帶着一聲顫音以明教功法的秘傳,傳入了來人的耳中。
那人微微一愕,竟然不逃命去,卻是以更快的速度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