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消失了。
消失在了朝廷的視野裏,也消失在文人的口中,是死是活,無人得知。
隻東京城一衆歌姬傷心流淚,世間已無柳七,再無周興亡,讓人提之便傷心不已。
這天下,要藏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不過。
他隐身在梁山之上,一心修煉。
玩家系統的加點似乎隻在于肉身,暫時對于内力并無直接的加成。
肉身六練,這是任何修煉途徑的根基。
在仙俠以及玄幻小說中,築基期是修煉過程中第一個關鍵過程,也是一切的基礎,隻有完成築基,才真正算得上踏上了修仙之路。
在系統的加點以及苦練之下,高仁的肉身俱都已經達到了LV9的巅峰。
這是後天的極緻,肉身超凡的開端。
至于突破後天到達先天肉身,系統提示未有肉身修煉的功法。
“九陰真經”的易經鍛骨篇,也不過是“龍蛇”世界的武道精華,并非先天肉身修煉之法。
細細想來,這個世界大概也隻有少林寺的《易筋經》和《洗髓境》可能符合系統的要求。
雖然很想拿到少林的鎮寺秘籍,但終究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且,《九陰真經》的修煉也未大成,全身十二正經、奇經八脈更未打通,正是需要閉關苦修的時候。
内力修行,需要時間來堆,不可貪功冒進,稍有不慎可是會走火入魔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段譽那般。
而且,梁山也未被逼到挂上“替天行道”大旗的時候。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這是九字真言。
隻要錢用得到位,沒有什麽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大宋已經從根子裏爛了,貪官污吏橫行,梁山一不打劫,二不謀反,上下打點一番,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幾十年以來,八百裏梁山水泊也隻是荒山野嶺。
隻是那些京東道上的大大小小官吏,胃口卻是越來越大。
聰明人都知道,多少錢撒出去,也隻是爛在鍋裏。
等梁山一舉旗,那些錢财還不是變本加厲的收回來。
倒是阮氏三雄等人每月看着潑天的錢财拱手讓人,心痛不已,呼嘯着要屠盡了天下貪官污吏。
人都是健忘的,皇帝也是一樣。
特别是宋徽宗這樣的不稱職皇帝,沉迷于玩樂之後,哪還記得有個老太監失蹤了。
至于高仁的消失,倒是唏噓一番,世間少了個詩詞大家,卻是少了些風韻雅事。
不知不覺,政和四年悄然而逝。
梁山雖然埋頭發展,但好漢卻是也添了幾位,有高仁特意派人去請來的。
比如“神醫”安道全,建康府(今江蘇南京)人,民間醫生,是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祖傳名醫,内外科都很擅長,“水浒”一書裏治好過“浪裏白條”張順母親的背疾、宋江的背疾。其技精藝高,深受民間敬重,有“神醫”之譽。
人的名樹的影,安道全确實有點道行,花錢贖了迷戀的娼妓李巧奴,将他一大家子打包上山。無可奈何,隻能一心爲梁山效力。
加上高仁比較重視醫藥,各地名醫綁上山十來人,共同建立起來的梁山戰地醫院,倒是成了現代醫院的開創始祖,名垂青史。
還有個皇甫端,綽号“紫髯伯”,是東昌府城内的獸醫,醫道高明,診治馬病,手到病除。
梁山上一衆好漢,上馬殺敵有萬夫不當之用,但料理馬匹卻是各個不會。
有此人上山,騎兵便有了着落。
這兩人可是超級輔助性技術人才,梁山要發展壯大,離不開他們。
若是讓高仁來排名次,他們必然在天罡之列。
還有主動來投的,比如飲馬川落草的三個頭領。
大頭領裴宣,綽号“鐵面孔目”,京兆府人氏,曾任六案孔目,因剛正不阿,受到官府迫害,隻得上飲馬川落草。
二頭領鄧飛,綽号“火眼狻猊”,襄陽府人氏,是三人中武力最強的。
三頭領孟康,綽号“玉幡竿”,真定州人氏,倒又是一個技術性人才。他原是船匠出身,奉命監造花石綱大船,因殺死提調官,棄家到飲馬川落草。
除此之外,上山來的還有華陰“九紋龍”史進,林沖的徒弟“操刀鬼”曹正,朱貴的兄弟“笑面虎”朱富……
加上高仁心腹,林沖、魯智深、武松、阮氏三雄、朱武、廣惠頭陀,原梁山人馬王倫一衆,大大小小頭領已然二十來位。
一衆好漢,雖然憋在梁山上,但也不無聊,有酒喝,有肉吃,更有架打。
隻高仁定下的每月考核,讓他們頭疼不已。若是沒通過,輕則上場親自教訓一番,重則斷酒。
有苦難言,隻能拼命練武,那實力卻像點了二踢腳一般“蹭蹭蹭”向上蹿。
七月間,又有一夥人上得梁山。
王倫依舊是明面上的一寨之主,自然由他來接待。
“晁天王到我梁山,不知是落草還是暫避官府的追捕?”
晁蓋是郓城縣東溪村人,東溪村保正,本鄉财主。
他武功超群,神武過人,平生仗義疏财,爲人義薄雲天,專愛結交天下好漢,聞名江湖。
傳說鄰村西溪村鬧鬼,村人鑿了一個青石寶塔鎮在溪邊,鬼就被趕到了東溪村。晁蓋大怒,就去西溪村獨自将青石寶塔奪了過來在東溪村放下,因此人稱托塔天王。
六月間截取生辰綱之事,王倫自然知曉,而且還知道現在郓城乃至整個京東路都貼滿了他的海捕文書。
固有此問。
王倫所不知道的,若是按照曆史的發展,他這些天便要死在火并之中。
若是知道自己曾經的命運,現在定然掀了桌子大叫:我的心腹在哪裏?
“我一路而來,卻是發現梁山兵強馬壯,暗哨衆多,再到此地,更是堡壘林立,寨主将梁山經營的鐵桶一般,真是讓晁蓋做夢也沒想到,這幾十裏之外,竟然有如此之地。寨主若是不嫌棄,晁蓋和一衆兄弟在此容身,爲寨主建功立業。”
王倫托着晁蓋想要拜下的雙手,說道:“有晁天王這等英雄人物,何愁梁山不能成一番大事業,來,今日天色已晚,晁天王和一衆好漢吃飽喝足,今日稍做歇息,明日備好酒宴,爲晁天王接風洗塵……”
一桌酒肉,數間客房,安排好之後,王倫拜别。
他真的很忙,山寨的大大小小之事他都要了解,這個月的計劃還未完成,哪有時間和晁蓋一行過多的寒暄。
将門窗關上,酒烈、肉味美,但幾人卻是食不知味。
吳用飲了一杯酒,烈酒入喉,猶如火燒,讓他咧了咧嘴,低聲道:“大哥,這梁山水泊,去年還是一片荒山野地,半年多未見,如何變化如此之大?”
晁蓋更是壓低了聲音:“年前我便聽說梁山上悍匪盤踞,外人不能上。我還當笑話,那落第的秀才王倫,哪是什麽悍匪,今日一見,他并不似傳言所說的那般不堪。”
“何止如此!”
說話之人身長八尺,道貌堂堂,威風凜凜,生得古怪。頭绾兩枚馑傷丫髻,身穿一領巴山短褐袍,腰系雜色彩絲縧,背上松紋古銅劍。白肉腳襯着多耳麻鞋,綿囊手拿着鼈殼扇子。八字眉,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
“晁天王,你想想看,我們這一路行來,見到的那些兵丁,可是行令禁止?每人兵刃着裝可是成套?這說明什麽?不言而喻!便是朝廷的西北精銳,也不過如此了啊!”
“公孫道長,俺看不盡然,不就是些懂規矩的小兵丁嗎?俺這一路也看了,沒幾個好漢,能打的一個也無!”
這人囫囵将肉吞下,喝了一大杯酒,敞露出一身黑肉,兩條黑魆魆毛腿吊兒郎當翹起,紫黑闊臉,鬓邊一搭朱砂記,上面生一片黑黃毛。
“劉唐,收聲,我等還未站穩腳跟,不要枉言。”晁蓋呵斥道。
“哥哥怕甚?俺劉唐明日便爲哥哥探探這個梁山的底,叫哥哥也坐上一把交椅,那頭一把……也……”
“啪!”
吳用捂住了劉唐的嘴,低聲喝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何必大聲說話。你這雙狗眼,哪能看出這裏的兇險?來時的那處關卡你看明白了幾分?知道那在月光裏泛着光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
“八牛弩!一排的八牛弩,東京城的城門樓也沒這樣的兇險……還有那些刀兵盔甲,你那口樸刀不一定能斬得破……”
“……”劉唐悻悻的又喝了一杯酒,說道:“仗着弓弩的鋒利,盔甲的堅固,不是好漢所爲,若是好漢,脫了衣服就真刀真槍戰上一場。我劉唐怕過誰……”
晁蓋抓起一把鹵肉塞進劉唐的嘴裏,堵住了,說道:“不必多言,今晚好吃好喝,養精蓄銳。我看那王倫,不是不能容人之輩,明日我等見過梁山一衆好漢,再做去留。要錢我們有錢,要人我有各位兄弟,還有數十莊客,到哪座山落草都能有一番成就……”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明,晁蓋一行早早的便起來了。
本想在山寨裏逛逛,偵察偵察梁山的虛實,但梁山上豈能讓人随便走動。
隻能各自憋了一口氣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