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四年一次的大比,東京城都非常之熱鬧,春闱再有十幾天就開考了,所以東京城到處都是準備考試的士子。
這些士子可都是大宋各個州縣的舉人,是“士”這個階層的中流砥柱,搞定了這些人,那麽等于将名聲給徹底的傳開。
而名聲,就是經驗點,就是實力。
按照玄幻的說法,玩家系統這是吸收衆生之念力,強化己之肉身。
打開玩家日志,搜索了一下“周興亡”這個稱号。
【“周興亡”,伴随着《山坡羊?潼關懷古》的傳播,共計獲得随機經驗46點!】
随便再看看自己的肉身六練等級。
【練肉:LV1(62/100)】
【練筋:LV1(45/100)】
【練皮:LV1(21/100)】
【練骨:LV1(8/100)】
【練髓:0】
【練髒:0】
面闆很渣,但在穩定的提升,每天高仁以密宗大手印來修煉,也能提升幾點。
要不了多長的時間,便能開始用“雷音震蕩”來洗髓練髒了。
春闱在即,沒有多少宴會,但卻有不少的聚會,士子間交流心得,順便壓壓題。
今年的春闱,常科和制科并行,常科包含進士科和明經科,需要“試詩、賦、論各一首,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這其中以詩、賦、論三項爲最重。
高仁不指望着一舉奪得狀元,名揚天下,那太難。
而對高仁而言,出名的手段多着呢!
比如,最簡單的便是詩詞歌賦了。
唐人愛詩,宋人愛詞。
詞是唱出來的,就是這個年月的流行歌曲。
一首“山坡羊”便入賬46點随機經驗值,那麽再來個幾十首,震懾震懾世人,想來經驗點足以暴漲了吧!
想想就興奮呢!
這就是高仁來此的原因,沒有什麽地方比東京城更加的繁榮了,沒有什麽地方比東京城的青樓更上檔次了,沒有什麽地方比東京城的讀書人更多了。
大宋的女子比較有内涵,她們更加喜歡有才華的男子,比如那個皇帝一點都不喜歡的才子柳永。
才子很多,但很多去青樓的才子卻吟誦不出“楊柳岸曉風殘月”這樣的句子。
一首好詞,再被東京城的花魁一唱,名揚四海隻是旦夕之間的事。
而東京城最美,歌聲最妙,也最爲文人雅士、公子王孫競相争奪的名伎,自然當屬李師師。
那個将皇帝宋徽宗都迷住的李師師。
不過,春闱在即,現在去青樓,少不得落人口舌,說不定這次春闱便毀了。高仁隻能再等等,等春闱一結束,便去見識見識這個曆史上數一數二的名伎。
出了林二哥的家,一個老仆已經架好了馬車,周侗的一名記名弟子已經等候多時,高仁不知道他的姓名,隻以阿七相稱。
上了馬車,出了朱雀門,走過狀元樓、新門瓦舍,從挑起的窗戶簾向外看,一路都是伎館青樓。
一路行至龍津橋頭,馬車停了下來。
“公子,龍津橋到了。”外面阿七說道。
高仁也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道:“等有機會了,一定将彈簧給造出來,實在太受罪了。”
龍津橋往南便是大宋的太學和國子監所在了。
太學初建于開國太祖之時,起初是做各地的貢生休息之用,之後逐年擴建增修,很快便成了大宋思想最活躍的地方,讀書聲、天下事,在這裏就是最強的旋律。
到了崇甯元年蔡京入相之時,第一件事是建置都省講議司,用神宗時制置三司條例司的故事,一舉獨攬大權;第二件事就是重整太學,在原太學外興建房屋一千一百七十二間,形式外圓内方,取名叫“辟雍”,專門收容外地的貢生在此等候春闱、秋試,定制達三千人之衆,使此地一時間便繁榮起來。
隻是……
高仁左右看了看,心中卻是另有一番念頭:這青年學子一多,周圍的伎館青樓卻也跟着發達起來,可真的是會做生意……
此時正是春闱前夕,各地貢生一早便到此入住,随處可見一手拿着經卷、另一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地讀書的學子,至于三五成群、高談闊論的就更引人注目了。
走走拐拐,眼前豁然開朗,露出一處雅緻的園林,曲水流觞,春天還未到,但這裏卻有了春天的氣息。
“鄙人陝西潼關周嶽周高仁……”高仁遞上了帖子,門童引進。
這些天,他也參加了幾場文會,不動聲色的便将周興亡之名打了出去。
然後又做了幾首不上不下的詩詞,聚會的等級自然也越來越高。
要搬運詩詞,不是随便抄兩首,然後滿大街張貼。
而是要參加文會,應景而作,衆人相互拍馬屁,即便做不出千古名作,名聲也是能慢慢積累的。
若是寫出佳作,那麽更是如虎添翼,一飛沖天。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的事,自然要相互鼓吹。
屋外風冷刺骨,屋内猶如陽春,十來個或老、或少的文人相談甚歡。
看到高仁被小厮領了進來,一個三十歲留着短須的中年人站起身來,說道:“我來給各位介紹,這位是陝西舉人周嶽,各位或許不熟悉,我說一名大家一定聽說過,周興亡,寫潼關懷古的那位,此詞必然千古流芳……”
“伯紀兄謬贊了。”高仁這些天認識了一些文人,但這個三十歲的中年人卻是最大的收獲。
伯紀,是字,他姓李,名綱。
“原來是寫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周興亡,老夫周邦彥……”一個長得頗帥的老頭朝着高仁拱拱手,并自我介紹。
“原來是清真居士!”
這家夥可了不得,野史記載,宋徽宗與李師師相會的時候,他就在床底下。
還用一首詞寫了那晚的場景……啧啧,千古第一人啊!
“武将之流,也配與我等同坐?”一道冷冷的聲音出現。
嗯?!
你這麽牛逼!
老子幹你女良了啊!
“我叫蔡縧,你父是教頭出身,你怎麽不去練槍棒,改舞文弄墨作甚!”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虛得很,如果有了“龍蛇”時候的實力,現在一巴掌便拍爛你的嘴,有個宰相爹了不起啊!
剛要說話,周邦彥使了個眼色,然後立刻便是輕咳兩聲,打圓場道:“今日不談朝政,也不論出身,我們隻聊詩詞。前些日子剛過驚蟄,算算時間,不久大雁便要北歸了。諸君知我提舉大晟府(最高音樂機關),負責譜制詞曲,供奉朝廷,官家命我填一首大雁詞,老夫苦思多天,毫無思緒。諸君可能爲我解憂?”
“大雁詞?”
“諸君若是做出上佳的詞作,老夫必呈給官家……蔡季子有文才,何不作一首?”
轉移話題,周邦彥此番作爲,卻是也是不忍高仁與蔡縧起沖突。
有個宰相爹,真的了不起。
本來這樣的聚會哪會請他,隻是不請也不行啊!
高仁心中冷笑,在蔡京頭上畫了個血色的大×,但嘴角卻是露出一抹淺笑,這“大雁詞”豈不是爲自己量身打造的?
“說到大雁,我倒是想起去年秋遇到的一件小事,不知能否爲清真居士解憂?”
“哦,高仁已經有所得?”周邦彥眼前一亮,能做出“潼關懷古”這樣的名篇,自然不會信口開河。
見高仁成竹在胸,李綱伸手挽袖,主動開始碾墨。
這幾次接觸,他知道高仁有大學問,即便這樣會得罪蔡縧,他也遵從本心做了。
拿起毛筆,舔了舔墨。
沉思片刻,落筆。
【摸魚兒?雁丘詞】
【政和三年秋,偶遇捕雁者雲:“今旦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買得之,葬之黃河之畔,壘石爲識,号曰“雁丘”。】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