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用事實證明朱武确實是個人才,排兵打仗的理論知識豐富至極,所欠缺的,大概也就是幾次實戰。若是将理論轉變爲實戰,妥妥的一個戰略級軍師。
吳用那種小智慧,謀劃一場陰謀尚可,窩裏鬥也十足的經驗豐富,但對用兵打仗沒卵用。可以當謀士,不能做軍師。
“你有此學識和能力,我介紹你去小種經略相公處,當個參軍主簿綽綽有餘,你可願意去?”
周侗起了愛才之心,這樣的人才落草爲寇,做山大王,是他朱武的悲哀,也是朝廷的卑微,更是這黎民百姓的悲哀。
朱武有些意動,但看着兩個鼻青臉腫的結拜兄弟最終還是搖搖頭道:“多謝周大俠,我不能舍了我兩個兄弟去搏前程……”
“大哥,你去吧……”楊春大叫道:“我們難倒還會餓死嗎?”
“對,大哥去吧!搏個前程,到時候,我兩去投奔你!”
周侗點點頭,這三人,倒真是一個“義”字當頭,說道:“你們也可以一起去的嘛!斬将殺敵,掙一份功勳,也是光宗耀祖,豈不好過在荒山野嶺做個強人。”
陳達和楊春的表情立刻便有些變了,不是歡喜,而是色變。
宋夏戰争綿延一個多甲子,不知多少大宋好漢死在了西北,西夏人真的是彪悍不畏死的,不然豈能以那點彈丸之地撐起了上百年的國運。
大宋過半兵力都在防禦西夏的入侵,西北之地,盡是精兵良将。
但是,依舊滅不了西夏這個頑疾。
若是取了西夏,拿下銀川平原,大宋的馬場就有了。
有了馬場,又可将兵力抽調出來,那麽燕雲十六州也不是不能一窺。
畢竟,曾經的大遼武士,現在多半已經肥成了豬,不能縱馬奔馳,開弓射箭了。
可惜,大宋開國以來到今天,西邊、北邊的戰事一直未能如願,韓琦、範仲淹等等将相都在西夏折戟沉沙。
“還是不去了,我去尚能自保,我兩個兄弟去和西夏人拼命,多半是回不來的。”
朱武苦笑一聲,還是不願。
高仁也是松了一口氣,這未來的軍師,竟然要被老父親拱手讓人,好險好險。
不能讓他再勸了。
“爹,宋夏之戰,不是多個參軍主簿就能改變的。這樣貿貿然送個人過去,小種經略相公也并不一定會用,而且,如今西邊大戰在即,定然是謀略妥當,若是勝了,取了橫山,西邊能保十年太平。”
“嶽兒認爲此戰能奪橫山?”
橫山之地是西夏重要屏障,是宋夏必争之地。
從戰略角度看,橫山之地對于宋夏雙方都很重要。西夏據有橫山當自德明始,在這之前,西夏僅據有銀、夏、綏、宥等州,因爲沒有占據橫山,遠居漠北,與北宋以沙漠爲界,在同宋對壘時,往往處于不利境地,自得橫山之後,如虎添翼,憑險拒守,聚兵就糧,從而化劣勢爲優勢,變被動爲主動。
對北宋來說,失去橫山,西夏人“居高以臨我”,使北宋沿邊一些州縣均暴露在西夏人的眼皮子底下,爲了守住這些地方,不得不調用大量人力物力,去加強其前沿陣地。同時,宋軍主動出擊,也因失去橫山,剛出宋界,便入水草、人煙俱無的荒涼沙漠地區,一旦兵饷糧運供應不上,隻好不戰自退。
“西夏已經不是李元昊時候的西夏了!”
高仁感慨了一句,後面如果再說,大遼也不是耶律阿保機、耶律德光時候的大遼了,而大宋也不是以前的大宋了。
這個時代,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就是女真人的時代。
不過,高仁明确知道,橫山之戰,大宋卻是勝了。
而領軍之人,便是大太監童貫和老種經略相公種師道。
“罷了,罷了,嶽兒你自己做主吧!”
“爹,你那有多少銀子?”
“那錢是給你入京打點用的……”
“不用多,取一百兩。”
……
朱武領着兩個倒黴老弟一瘸一拐的走了,順便還帶走了一百兩銀票。
算是高仁資助他們的啓動資金。
不過,周侗也明确說了,他會在潼關看着他們,若是爲禍鄉鄰,少不得要親自出手滅了他們。
繼續上路,一路向東,人煙也多了起來,城鎮也繁榮了起來。
從潼關到開封府,真的沒有太遠的距離。
繼續走了三天,大宋都城,東亞最大最輝煌的城池,已經在望。
開封有個包青天的開封府,可惜,包黑炭已經死了幾十年。
東京汴梁,這座百萬人的大都市,終于展現在了眼前。
高仁記憶裏的那些将相群臣,早已經遠去,這個時代,在高仁腦海裏留下的隻是北宋六賊。
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基本都是宋徽宗時期重要的大臣。
國之将亡,必出妖孽。
雖然一國之亡,不可歸于幾個人的罪責,就像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對于這座城而言,每個人都隻是個過客,宋人也好,後來的金人也罷,隻有那渾濁的黃河水滔滔不絕,才是這座城的老友,相伴一生。
特意從河堤邊走過,這是一條地上河。如果你趴在河堤上沿着平坦的河堤向東京城望去,你會發現,大半個東京城都在地底下。
眺望東京汴梁,高仁捏了捏拳頭,這座城,這個大副本,不搞足了經驗點,豈能罷休。
這天下,還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繁榮?
沒有了。
剛張開嘴,想要抒發一下情感,一股妖風便灌進嘴裏:“咳咳……”
“河邊風大,嶽兒回車裏吧!等寒食時節天氣回暖,再來踏青遊玩不遲。這次春闱參加與否還是要看你恢複的如何,會試三天時間,在考場裏可不好熬!你還年輕,錯過一場也不算什麽!”
“其實恢複的差不多了……”
高仁說了一句,還是規規矩矩鑽進了馬車裏。
我虛,我先收斂行了吧!
等我搜刮了經驗點,再看這天下湖海,萬裏山河……
東京汴梁的副本,開啓吧!
“哒哒”的馬蹄聲清脆的入耳,人聲開始鼎沸,高仁坐在微微颠簸的車廂裏,結了個蓮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