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肆的理解中,煉丹與配藥并無本質的不同,都要講究君臣佐使,君是唯一,煉制黃芽丹需要一株百年份的紅參。
楊肆暗暗在腦海中把黃芽丹的煉制方法過了一遍,如黃芽般這類的基礎丹藥,不需要專門的地肺火焰,焦炭充分燃燒能提供一千三百度的高溫,足夠使用。
丹爐架在火焰上,鼎底隐約燒的發紅,楊肆把擇取過的一截紅參扔了進去。
如果是凡鐵爐子,把藥材扔進去的唯一下場就是燒焦,但丹爐到底是丹爐,紅參放進去,居然迅速融化爲了一灘暗紅色的液體。
接着,楊肆又把一株株的藥材放進去,藥液的顔色越發豐富,當五十六株藥材全部融化之後,丹爐底部已經成了藥液的海洋,在沸騰翻滾的過程中,藥渣被逐漸析出,沉入底部,上面的藥液越發的清亮。
成丹就在此時。
突然楊肆想到了一個緻命的問題,劉楚薇拿來的小冊子上記載,成丹需要收丹訣,一爐丹藥的品質高低,除了藥材與火候,以及前期的準備工作,收丹訣至關重要。
甚至可以說,在同等條件下,收丹訣決定了丹藥品質,或者煉丹的成敗,這也使得收丹訣成爲各宗派的不傳之秘。
因着對武道入微的理解,前面的各步驟楊肆都做到了完美的程度,可是他沒有收丹訣啊!
在道經中,從來沒有提過收丹訣,僅有的一篇記載張三豐煉丹的過程,也對之含糊其辭。
沒有收丹訣,難道用手來捏?
正當楊肆猶豫不決的時候,屋外傳來一聲冷哼“丹藥的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你爲何還不用收丹訣收丹?該不是你不懂收丹訣吧?”
楊肆不用看,都知道是蕭朝鳳,這他娘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果然,蕭朝鳳抱着小黃,倚在門框上,滿臉的戲谑,身後是劉楚薇、翠眉和含煙,美眸中都有些擔心。
‘對了,我雖然沒有收丹訣,但是我有無形之眼,可以看破靈氣的分布變化!’
楊肆靈機一動,開啓無形之眼看去,那清澈的藥液,分明就是一個個靈氣旋渦,孕育着一顆顆的丹藥,按照丹方的記載,一爐黃芽丹有一百零八顆,楊肆剛好看到了一百零八個靈氣旋渦。
這讓他對收丹訣起了猜想,也許……收丹訣的本質就是把一個個的靈氣旋渦還原爲丹藥的過程,收丹訣的層次高,還原出的丹藥品質也高,反之亦然。
想到這,楊肆凝聚出一縷真氣,探向一個靈氣旋渦。
“啪哒!”
旋渦碎了!
對這結果楊肆并不奇怪,他也沒指望一次成功。
“啪達!”
“啪達!”
一個個靈氣旋渦如氣泡般炸裂,好在楊肆琢磨出了些規律,靈氣旋渦極其脆弱,隻能用真氣包裹,就象用手拿肥皂泡一樣的小心翼翼,再把丹藥甩出來。
收丹訣的訣竅,很可能就在這一兜一甩之間!
有此明悟,楊肆心頭一松,領悟了入微的他,對于細微操控信心十足。
可就在這時,一股焦糊味道傳來!
藥液的火候過老,全部焦了。
“呵呵~~”
蕭朝鳳皮笑肉不笑的幹笑兩聲,她懷裏的小黃也用翅膀捂着臉,一副不忍卒視的模樣。
楊肆卻是哈哈一笑“不就是煉廢了一爐藥材麽,沒什麽,下一爐肯定成功!”
随即就把丹爐從火上移走,拿了把鏟子,把藥渣刮出來,清理幹淨之後,再重新将丹爐移到火上,把一株株的藥材投進去。
劉楚薇秀眉擰了擰,她看的清楚分明,楊肆根本不懂丹訣,沒有收丹訣,第二爐也出不了丹啊,不過她與蕭朝鳳是兩類人,蕭朝鳳大大咧咧的性子,有什麽都寫在臉上,她的心思則細膩複雜,既使看出了楊肆的問題,也不會當面指出,抹了楊肆的面子。
不片刻,藥渣被逐漸析出,藥液越發的清亮,又到了收丹的時候。
楊肆靜氣凝神,一團真氣打出去,兜住靈氣旋渦,順着轉動的方向,以螺旋力道一甩。
陡然間,靈氣旋渦轉動加速,楊肆無形之眼全開,可以看到靈氣旋渦在被抛甩的同時,藥力凝聚收縮,還未落地,就化爲一枚淡黃顔色的拇指大小丹藥。
楊肆連忙拿起早已備好的玉盤接住。
“叮當!”一聲!
那清脆的聲音尤如世間最美妙的音樂,讓楊肆提着的心砰然落地。
不過這丹藥的表面有些凹凸不平,色澤中也帶着顆粒感,分明是成丹的品質并不高,楊肆并不氣餒,這是他煉出的第一枚丹藥,也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叮當!叮當!”
一枚枚丹藥落入玉盤,随着楊肆對自創的收丹訣越發熟練,丹藥的品質也在逐漸提高。
蕭朝鳳收起了嘲諷的笑容,第一次正視楊肆,看着楊肆那聚精會神的模樣,突然發現,好象挺順眼的嘛,小黃則是每出一枚丹藥,都歡喜的唧唧叫,丹藥在她眼裏,是可口的食物,翠眉含煙也是滿臉喜色。
但最爲震驚的,還是劉楚薇,楊肆收丹的手法,粗糙簡單,根本不能稱之爲收丹訣,可就是這樣,一枚枚的丹藥硬是被收出來了。
收丹訣說白了不複雜,隻是其中别有竅門,如要沒有傳承點撥,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摸不着邊,楊肆是因無形之眼可以看破那一個個隐藏在藥液中的靈氣旋渦,才能在失敗一次之後摸索出了規律。
劉楚薇不清楚楊肆身懷的秘密,除了天縱之才,她還能說什麽?
突然她的俏面布上了一絲紅暈,如果……真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也許還不錯吧。
當楊肆收到第五十六枚丹藥的時候,焦糊味再次傳來,這與他收丹的速度較慢有關系,真正有傳承的丹師,都是一次性收取好幾枚,乃至于十餘枚丹藥,甚至有的煉丹宗師,一道收丹訣打出,能把所有丹藥瞬間收取。
“小黃,來嘗嘗!”
楊肆并不因僅僅過半的成功率心懷沮喪,笑呵呵的把玉盤遞給蕭朝鳳。
小黃一眼就相中了一枚品質最好的丹藥,啄入口中。
“如何?”
楊肆問道。
“唧唧!”
小黃連點頭,對于她來說,這就是糖豆,肯定比藥材好吃。
劉楚薇也拉着翠眉含煙跑來,觀察了一番,笑道“楊公子,你這一爐丹,出丹下品三十二枚,剩下的都是中品,鑒于你是初次煉丹,能煉成這樣已經很不錯啦,希望你再接再勵,對了,這是什麽丹?”
“黃芽丹,可以輔助修行,小公主走時别忘了拿一些,我繼續煉!”
楊肆自信的笑了笑,就開始煉第三爐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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