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艱難渡日


很明顯,這個村子沒有未來,人口大量減員,出生的速度跟不上死亡的速度,怕是未必能撐到數十年之久,而且身處于蠻荒區域,既便能活着,但受污染物質影響,正常人類生存的久了,也會慢慢的變成獸人。<r />

<r />

趙國棟滿臉蕭瑟,阿信呆呆站在一邊,目中滿是絕望,楊肆也是心頭沉重,暗忖該如何才能幫一把呢?<r />

<r />

“阿叔,已經準備好啦,快過來主持儀式吧!”<r />

<r />

這時,有個青年在遠處揮着手臂大叫。<r />

<r />

“不管怎麽說,日子還是要過的,能撐一天是一天,小哥兒一起來看看吧!”<r />

<r />

趙國棟站了起來,招呼道。<r />

<r />

楊肆點了點頭。<r />

<r />

全村合計戰死一百多人,屍體都堆在薪柴上,簡短的儀式之後,趙國棟把火把扔上去,傾刻燃起熊熊大火,屍體在火焰中漸漸化爲了灰。<r />

<r />

“行了,收拾下罷,該狩獵的狩獵,該種地的種地,既然還活着,就得好好的活下去!”<r />

<r />

趙國棟又揮了揮手。<r />

<r />

各人紛紛忙碌起來。<r />

<r />

趙國棟轉頭道“小哥兒,如不急着趕路,不如先在我們這寨子裏盤桓一段時日,也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r />

<r />

“也好,那就叨擾了!”<r />

<r />

楊肆想多了解些宋國的情況,于是點頭應下。<r />

<r />

楊肆被作爲貴賓招待,安排了村中最好的住所,也就是那棟二層木制小樓,傍晚時分,爲答謝他的救命之恩,專門爲他舉行了盛大的晚宴。<r />

<r />

村中心的空地上,燃着一堆堆篝火,村民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把肉塊丢入火中烤熟再拿出來吃,至于酒,那是沒有的。<r />

<r />

畢竟糧食産量太低,飽腹都不夠,沒有多餘的糧食釀酒。<r />

<r />

雖然這個世界靈氣盎然,草木茂盛,但是各種蟲子和小動物的破壞力更強,啃食起秧苗來,防不勝防,也有些大型動物,在田地裏來去自如,把莊稼踩的慘不忍睹,甚至還會有獸人使壞,故意破壞田地,而村裏的丁壯要出門狩獵,種地的多是老弱婦孺,在農田的打理上,力不從心。<r />

<r />

忙乎一年,收成極其有限。<r />

<r />

今晚爲招待楊肆,村裏準備了極其寶貴的白米飯,楊肆就看到一個小孩,被飯香吸引,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碗。<r />

<r />

“小弟弟,把你的碗拿給我,可好?”<r />

<r />

楊肆笑道。<r />

<r />

小孩的碗裏有小半碗糠和黍煮的混合物,黃黃黑黑,懵然的把碗遞了過來。<r />

<r />

“你一半,我一半,如何?”<r />

<r />

楊肆笑着問道,并把自己碗裏的白米飯撥過去。<r />

<r />

“小哥兒,使不得,使不得啊,你是村裏的貴客,也是咱們的恩人,快把碗拿回去吧!”<r />

<r />

那小孩的母親一看,連忙揮着手,還要把碗奪去。<r />

<r />

楊肆壓住碗,一邊撥着米,一邊道“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吃好的,盡量好一點,咱們大人無所謂,吃什麽不是吃,對不對?好了,拿回去吧。”<r />

<r />

“謝謝,謝謝,小哥兒,你真是好人呐!”<r />

<r />

那母親千恩萬謝的把碗端了回去。<r />

<r />

楊肆微微一笑,轉回頭正見着趙國棟那欣慰的眼神,于是問道“趙村長,能否給我講講宋國的事情?”<r />

<r />

趙國棟遲疑道“我們四族遷來此處之時,我還未出生,父輩對宋國也諱莫如深,小哥兒想知道,不如讓洪老來給你講講罷。”<r />

<r />

說着,就把洪老喚了過來。<r />

<r />

洪老七十來歲,坐下之後,歎了口氣,自嘲般的笑道“俺老漢當年也是個風雲人物,在三皇子的擡舉下,曾官至虎贲中郎将,守禦皇城安全,那可叫一個風光啊……”<r />

<r />

“嗯嗯!”<r />

<r />

趙國棟清咳兩聲,示意講重點。<r />

<r />

“哈哈,扯遠了,扯遠啦!”<r />

<r />

洪老尴尬的哈哈一笑,便話入正題。<r />

<r />

宋國來自于晉國,晉國末年,朝綱混亂,權臣當道,時宋太祖手握重兵,迫朝廷封自己爲宋王,領天下兵馬,不久以晉主失德爲由廢黜,誅盡成年皇子,立其幼子爲帝,三年後,又導演了一出禅讓的把戲,晉國改旗易幟。<r />

<r />

這與中國曆史上的朝代更疊如出一轍,但不同的是,在這個世代,王朝與權臣的背後有修士的影子,據傳,支持晉國的修真門派在一次秘境探索中損失慘重,連掌教真人都沒活着回來,實力大損,給宋太祖背後的修真門派抓住機會,一舉取晉國而代之。<r />

<r />

而事關四姓的三皇子與大皇子之争,背後也有修真勢力的角逐,當時的大皇子,也就是當今宋主,所代表的勢力更勝一籌,隻是因層次所限,四姓接觸不到修士圈子,具體情況不得而知。<r />

<r />

村裏的年輕人,很少有聽說過這回事,此時洪老娓娓訴說着辛秘,紛紛圍了過來。<r />

<r />

“哎,今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回歸故土啊。”<r />

<r />

“呵,哪來的希望!”<r />

<r />

“是啊,再過幾十年,我們也會變成獸人,到時候誰還把我們當人類?”<r />

<r />

青年們議論紛紛,充滿着悲觀情緒。<r />

<r />

“楊兄……”<r />

<r />

這時,阿信吞吞吐吐道“我們的村子處于獸人部落的包圍中,每年爲抵擋獸人的侵襲,都要死掉不少人,再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幾年啦,你……你的功夫能不能教我們一點,隻要能防身就好。”<r />

<r />

“阿信,亂說什麽?”<r />

<r />

趙國棟低聲喝斥,卻是眼底隐有希翼閃爍。<r />

<r />

一群年青人也是齊刷刷的看向了楊肆。<r />

<r />

“可以,不過……我不會停留太久,那就抓緊時間,從現在開始!”<r />

<r />

楊肆爽快的應下,他也想爲這村子做點什麽,況且包括形意拳在内的内家拳,絕不僅僅隻是拳法,而是與文明文化互相結合,換句話說,内家拳是一種修行理念,但凡理念,就不可避免的涉及道統,隻有自己的道統占據了統治地位,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這和教士天然有着傳教的本能一樣。<r />

<r />

楊肆不是什麽善人,打了兩年黑拳,死在他手上的拳手足有數十人之多,論起心性之狠厲,其實他與孤狼兩人大哥别說二哥,他不是那種做了好事不圖回報的老好人。<r />

<r />

把形意拳推廣出去,對他是有利的,畢竟沒有根本性的利益對立,很少會有人做出欺師叛祖的行爲。<r />

<r />

“大家都過來!”<r />

<r />

趙國棟大喜,站起來拍了拍手掌,待人聚齊,便道“這位楊小哥兒的功夫大家都看到了,若非有他援手,怕是我們的村子要被全滅,現在楊小哥兒願意指點大家幾手,都把招子放亮些,給我看仔細了!”<r />

<r />

無數雙目光中,頓時充滿着灼熱。<r />

<r />

楊肆向四周抱了抱拳,肅容道“談不上指點,隻是互相交流切磋而己,請先給我拿一把鋤頭過來。”<r />

<r />

阿信遞了把鋤頭給楊肆。<r />

<r />

楊肆找了塊空地,當場鋤起了地。<r />

<r />

眼見土塊被一塊塊的翻出來,衆人無不愕然,不時還有些小聲議論。<r />

<r />

不是說好了教功夫麽,怎麽鋤起了地?<r />

<r />

阿信正要問,趙國棟已打了個眼色,揮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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