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瑤沒看韶白,也不能看他。
她忙哄糖豆說:“粑粑睡在長椅上,涼快。”
“是嗎?”
糖豆不肯睡,又坐起來問韶白。
韶白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花瑤,如大提琴一樣低沉優雅的嗓音,帶着笑意道:“是呢。”
“粑粑,我和你一起睡長椅吧?”糖豆再次爬起來,準備下床,“我還沒和粑粑一起睡過長椅。”
花瑤聽得額頭汗直冒,忙說:“明天還要去種菜,快睡覺。”
“可是粑粑……”
“沒有可是。你躺下,粑粑會給你講故事。”花瑤給韶白使眼色。
“粑粑給我講故事嗎?”
韶白故意等糖豆問,才開口:“是的。”
“那我睡覺了。”
糖豆立刻躺好,閉上眼睛。
花瑤給他蓋上小肚子,順手關燈。月光從窗子,照進卧室裏,灑落一片銀色光輝。她望着長椅上躺着的身影,無處安放的長腿,睡的并不舒服。
他明明可以不用來,卻來了。
他不愛她,隻喜歡吃她做的飯。她隻是稍微改變下态度,他也跟着變了。
他很愛孩子,不是僞裝的。
那麽之前他爲何對兒子不聞不問?還是說,他相信原主能照顧好孩子。
花瑤胡思亂想着,韶白低沉的響起。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這最美的時刻……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花瑤聽着不對,這不是席慕蓉的詩嗎?
她沒聽見糖豆說話,也就沒随意開口。隻聽某人又換了倉央嘉措的《那一世》。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蓦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隻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抛卻了信仰,舍棄了輪回,隻爲,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花瑤聽着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嘴角狠狠一抽,默默地爲韶白點個贊。
這哪兒是講故事,明明是念催眠曲。
第二天早上,花瑤坐在早餐,韶白領着糖豆去後山散步。父子倆回來,任務卡來了。
糖豆坐在韶白腿上,“粑粑,上面寫的是什麽呀?”
“你有認識的字嗎?”
“今天,寶貝……田,種……”
韶白很有耐心的教他讀,糖豆眼睛亮晶晶地跟着讀,眼底寫滿了崇拜。
“今天還真的要種菜!”花瑤覺得腰疼,“你會嗎?”
韶白抿着唇,把牛奶遞給糖豆,才說:“拍戲的時候,有過這樣的戲份。”
所以會,還是不會?
花瑤沒追問。
男人是要面子的。
吃過飯,一家三口手拉手下山,在劉家大院集合。拿到種子和農具後,紛紛朝着菜園子走去。
菜園子可不小,四家分下來,每一家的面積都不小。
糖豆扛着小鋤頭,帶着小草帽,屁颠屁颠地跟着韶白,完全忘記他還有個麻麻在。
“粑粑,我們先做什麽?”
“粑粑,我去幫你挑水。”
“粑粑,要灑化肥嘛?”
“粑粑,這樣可以嗎?”
“粑粑……”
花瑤就跟在他身邊,他愣是連個眼神都沒有。
藍淑珍笑着打趣她說:“這可是韶白的親兒子。别說,長的還真有點像呢!”
花瑤心跳咯噔一下,哪兒還敢說話。
反倒是韶白很自然地說:“這就是我兒子,是不是?”
糖豆用力地搗着小腦袋,揮舞着小鋤頭,大聲說:“是的,爹爹!”
衆人一聽,得,這又是給電影做宣傳呢。
花瑤真想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她背過身,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一眼韶白。
韶白沖着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突然,耳邊響起奶聲奶氣的小奶音,“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的時刻……”
天,他隻是聽了一遍吧?
竟然都記住了?
花瑤和韶白兩人面面相觑,攝影師的鏡頭,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幕。
糖豆還在歡快地背誦,“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此章引用了,席慕蓉《一棵會開花的樹》、倉央嘉措《那一世》。
今晚,真的沒有更新了。
晚安,晚安,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