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思索了一陣,決定先把這事兒放在一邊:“可樂,你對逃進星雲那些人有多少了解?”
“沒多少了解,也沒接觸過。我就知道他們逃進了星雲,再就是知道那幾顆行星的位置,從常理判斷他們應該在其中一顆行星上。”
秦虎有些擔心:“那你接觸他們……我還得再問一回,你有把握嗎?我說的不是說服他們。”
可樂好奇:“那你說的是什麽?”
“我是說,他們既然主動接觸龍海星,肯定有什麽要求,如果隻是拒絕就算了,了不起咱們走人就是了,萬一他們把主意打到咱們頭上……他們連龍海星都抛下了,還能繼續遵守殖民法案嗎?”
可樂笑着搖頭:“說實話,沒把握,但是我覺得不至于。”
“爲什麽?”
“沒有爲什麽,就是直覺。”可樂說,“畢竟都是人類,或許他們和龍海星有沖突,但畢竟同根同源,這麽多過去了,幾代人凋零,當初的過節早就抹平了,現在的矛盾其實是他們和龍海星的矛盾,而不是和我們這些人之間有什麽矛盾,就算我們來自龍海星又能怎麽樣?把戰艦全都扣下?那也得看我給不給他們機會,你說是吧?”
秦虎輕輕點頭:“你有信心就好……嗯,我的意思是,實在不行,咱們就直接繞過去。”
可樂馬上搖頭:“不能繞,他們在星雲裏藏了上百年,這段時間肯定不會閑着,早該摸清了附近的情況,而我們掌握的情報都是幾百年前的……就說來時那個隘口吧,幾百年前是個通道,現在呢?早就堵死了。”
“要是咱們自己從頭摸索,還指不定得在星雲裏繞多長時間,但是得到他們的幫助就不一樣了,肯定比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快多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要是按龍海星的記載走殖民艦隊的老路,我這心裏是真沒底,一路順利還沒什麽,萬一堵星雲裏頭進退不得,我這罪可就大了。”
秦虎沉默片刻,點頭:“懂了,我覺得這事兒不能急,最好先确定敵人沒跟在後邊,咱們不清楚裏頭的情況,要是把敵人帶到了殖民星,那可就麻煩了。”
秦虎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
星雲中的環境确實複雜,但正因爲這份複雜,使得星雲成爲一處隐藏行蹤的好地方,可樂提到的那幾個星系,更是有着巨大的開發價值。
如果能有大批人員入駐星雲,那幾個星系很快就能變成幾處巨型補給基地!
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再完美不過的隐蔽所,若是豐星知道這裏,聯盟絕對不會把民衆撤往之前的方向,而是直接将所有人遷入星雲,再以星雲爲基地打造艦隊,積蓄力量等待反擊。
外域人想找?那就來吧,這麽大的星雲,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地方?
說句不好聽的,聯盟艦隊隻要守住星雲裏的通道,就能把敵人的艦隊堵在星雲外頭,還有比這更完美的反攻基地嗎?
或許有,但秦虎想不出來。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幻想,離開豐星這麽久,秦虎就算想聯系豐星,也不知道該上哪兒找他們去,總不能原路返回豐星,再按撤離船隊的方向找吧?
就算能找到,就算豐星高層願意遷入星雲,那也不是說挪就能挪的事,整個豐星聯盟撤出的民衆究竟有多少?艦隊到底有多少?這麽多人這麽多飛船,遷移挪動耗費的時間和資源都是天文數字。
秦虎敢和任何人打賭,一旦豐星聯盟知道星雲的消息,唯一的做法就是先派一小股艦隊過來看看情況,最多打個前站,做好遷移準備。
小批量遷入也是有可能的,但規模肯定有限。
除非敵人又追到豐星聯盟存身的殖民星,否則聯盟再次撤離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秦虎對聯盟的了解不是很多,但也知道聯盟爲撤離民衆使了不少非常規手段,想必這些手段能迷惑敵人一段時間,讓敵人不會那麽快追過去……
嗯,有機會……假如有機會和豐星聯系上,應該提醒一下,讓豐星聯盟知道星雲裏的情況,知道這裏是一條退路!
不,也不一定非得是豐星,任何一個即将被敵軍摧毀的殖民星都可以,若是躲避敵人的殖民星全都撤入星雲,勢必帶來充足的人口和技術力量,必然會大幅度加速殖民星的建設,打造一支超級艦隊将不再是夢想。
想到這裏,秦虎真的心動了,恨不得現在就把消息傳出去,明天就迎來遷入星雲的龐大船隊。
如果能擁有一支數萬甚至數十萬艘戰艦組成的超級艦隊,徹底扭轉戰局算得了什麽?擊敗敵人又有什麽困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好不好?
不過秦虎也就是随便想想,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抛在腦後。
他确實可以把消息放出去,假設各個殖民星蜂擁而至,順利建立新的殖民星,順利打造超級艦隊,可那之後呢?那麽多殖民星,那麽多大勢力,超級艦隊輪得到他秦虎說話麽?
秦虎再沒政治頭腦,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沒譜。
他隻有長戈号一艘戰艦,又不是任何一個殖民星或大勢力的領袖,哪怕他一手促成超級艦隊的建立,艦隊的指揮權也不會落到他的手上,完完全全的爲他人做嫁衣。
就是某個殖民星或某個大勢力想拿到超級艦隊的指揮權,隻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到那個時候,各大勢力爲了争奪艦隊的指揮權,還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明裏暗裏的明槍暗箭,能笑到最後的,肯定不是他這個小蝦米。
沒錯,在那些大勢力面前,長戈号充其量就是一隻小蝦米,甚至沒資格讓那些大人物正眼看上一看。
如果秦虎想争奪艦隊的指揮權……呵呵,那些大勢力不理不睬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果秦虎懂得進退及時抽身,沒準還能有個好結果。反之若是他非要摻和進去,估計等超級艦隊建立起來的時候,他這個提倡者的骨頭都要爛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