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的那樣迅速,以至于秦虎剛恢複過來,就看到了這幕大戲。
敵人一出場就損失幾艘戰艦,看得秦虎嘿嘿直笑,可剛笑了兩聲,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怎麽前後左右都是敵艦,雖然距離遠了一點,但距離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裏是銅陽啊,是銅陽!
這是想直接進攻銅陽嗎?
秦虎當場淩亂:這特麽跟羊羔掉進狼窩裏有什麽區别?
嗯,區别其實還是有的,羊羔壓根兒沒本事還手,可長戈号不一樣,就是死也能咬下敵人幾塊肉來!
伊白急聲回應:“指揮部急電,長戈号,你艦已陷入敵軍包圍,請馬上向雲月方向脫離!”
“馬上執行,執行!”秦虎拍着扶手大吼。
附近的敵艦立刻向長戈号選拔,秦虎二話不說直接喊支援:“青衣,超光速飛銅陽側面,快!”
1.4光秒放在平時不算遠,可在敵艦的圍追堵截之下,這1.4光秒的距離卻是難以逾越的生死天塹!
以常規方式返回銅陽跟送死沒區别,隻有超光速才能甩開敵軍。
“收到!”青衣馬上接管戰艦,長戈号瞬間脫離包圍,出現在銅陽星内側,恰好就在斑秃正上方。
秦虎長出一口氣,心神徹底放松下來。
這裏已經是行星防禦體系之内,敵人就是再嚣張也不會直接沖進來。
“伊白,問問指揮部,給咱們安排個地方!”
“收到……指揮部回複,讓咱們降落赤月二号基地。
“知道了,趙鼎,飛赤月!”
羅洪好奇地看着秦虎:“你小子怎麽沒心沒肺的?就不關心關心後邊什麽情況?”
敵軍已經到了銅陽,大戰一觸即發,事關所有人的安然,怎麽能不聞不問?
秦虎輕挑嘴角:“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銅陽都不急呢,咱們急個什麽勁兒?趕緊找個地方把戰艦修好了,才是我最關心的事兒。”
羅洪忍不住歎了口氣。
長戈号幫着銅陽軍打了一仗,而且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所有這一切都是基于唇亡齒寒,而不是長戈号對銅陽有多少認同和歸屬感。
說句不中聽的,銅陽存續與否對長戈号沒多少影響。
所以長戈号可以冒險和銅陽軍一起走上戰場,可是從戰場上下來了,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敵人已經近在咫尺,而是戰艦損傷嚴重,必須盡快修複。
大家都是無根的浮萍,隻有這艘戰艦才是衆人立身的根本。
秦虎嘴上說不關心,實際上怎麽可能真的無視?這邊長戈号剛轉向赤月,他的視線就落到了雲月方向。
敵軍沒地進攻的迹象,從敵艦的行動變軌迹上可以判斷,敵人正在聚集艦隊。
羅洪輕問:“你看到了什麽?”
秦虎歎氣:“我看到了機會,可惜銅陽艦隊打殘了。”
敵軍剛剛脫離超光速,敵艦散布在幾個光秒的廣闊範圍之内,如果銅陽艦隊仍然齊裝滿員,完全可以趁機出戰,搶在敵軍集結之前掩殺一波。
隻要戰術得當,最起碼能擊沉一批敵艦,減輕今後的作戰壓力。
可是現在呢?銅陽艦隊損失過半,剩餘的戰艦艘艘帶傷,在這種情況下出戰不是撿便宜,而是送人頭!
衆人一齊沉默,心裏全都沉甸甸的。
大夥都知道銅陽保不住了,陷落隻是時間問題,除非出現奇迹。
可是奇迹在哪兒呢?
注視着緩緩集結的敵軍,長戈号飛抵赤月,順利降落二号基地。
戰艦停穩之後,秦虎馬上聯系基地:“長戈号呼叫赤月二号,長戈号呼叫赤月二号,收到請回話!”
“長戈号請講,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麻煩你長話短說!”
秦虎眉頭一皺,長戈号是爲銅陽才打成這副模樣,這人說話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客氣?
于是他的聲音也變得生硬許多:“赤月二号,我艦受創嚴重,必須馬上維修,請你安排人手物資,将我艦修複!”
“長戈号,你們的要求我已經明白,我們會盡快安排,但是你也知道,所有戰艦都需要維修,我們的人手又有限,請你耐心等一等。”
秦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等到什麽時候?”
“等到我們能抽出人手……指揮部已經命令所有戰艦準備出戰,不管受多重的傷都不能例外,我們必須優先搶修這些戰艦,請你們理解。”
秦虎一口氣悶在胸口,憋得難受卻又無話可說:“明白,請你們盡快安排,實在不行先給我們調一批物資,我們可以自己動手。”
“物資正在調配,我們盡量加快速度,但是前邊還有十幾艘戰艦排除,不保證什麽時候才能輪到你們。”
“什麽叫不能保證?”秦虎再也壓不住火氣,“我們也是爲了銅陽才打成這樣,怎麽就得排在後頭?”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其他戰艦還得出戰,你們不用。”言外之意,如果長戈号同意出戰,就能得到同樣的待遇。
秦虎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丫的:“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伊白,給我接銅陽指揮部!”
他從沒把自己看得多麽了不起,但是幫銅陽出戰,最後卻得了這麽個結果,擱誰心裏能舒服?
就算這個基地必須優先維修銅陽軍的戰艦,說的客氣一點,婉轉一點能死?
其他人也是一臉氣憤,每個人都覺得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伊白正要動手,羅洪卻伸手阻止:“秦虎,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把狀告到指揮部,可就跟這個基地鬧僵了,而且敵人大軍壓境,這個時候也不合适。”
秦虎一臉陰沉:“羅老,我也知道不合适,我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找麻煩,但是咱們總不能一直把戰艦擺在這兒不管吧?現在不想辦法修戰艦,等敵人打過來了怎麽辦?直接打着打殘的戰艦飛出去?”
“你想好了?”
“想好了。”秦虎說,“該忍的時候我可以忍,但是現在不行,于情于理,銅陽都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羅洪無奈地歎息:“你怎麽想就怎麽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