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火往上撞又不好發作,揮揮手讓警衛連的戰士們收槍,然後讓開一步:“各位,請吧!”
大夥下意識地看向葉婧雯,葉婧雯一個字也沒說,帶頭走向山谷。
秦虎憤憤不平地放下槍,幾步搶到葉婧雯身後。
李帆朝警衛連的戰士們揮揮手,衆人立刻跟在兩邊,隐隐包圍着秦虎等人。
如果不是出了剛才那一檔子爛事,李帆非把這些不速之客的槍下了不可。
隊伍一路前行,很快就鑽進山谷。
山谷裏的植被比外面稀疏了許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有個秘密基地。
李帆一邊走一邊聯系胡健:“處長,人已經帶進來了!”
“好,先把傷員送到醫療艙,其他人送進底艙隔離審查,這是将軍的意思。”
李帆神情嚴肅:“是!”
他把隊伍帶到一個兩人多高的矮坡前,指了幾個警衛連的戰士:“你們幾個接手傷員送醫療艙,其他人送底艙隔離審查!”
來自瀾京基地的戰士們頓時嘩然,一個戰士騰地跳了出來:“憑什麽隔離我們?”
“憑這裏是抵抗軍最機密的基地,憑你們不該知道這裏,憑這是将軍的意思,你還有問題嗎?”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不說話了。
沒人知道趙鼎和葉婧雯說了什麽,但葉婧雯能把大家帶到這裏已經說明了所有的問題。
李帆又道:“請你們交出武器。”
衆人即不說話也沒有行動,一齊看着葉婧雯。
葉婧雯壓力山大,但她又有什麽辦法?隻能咬牙同意:“按他說的辦!”
大家再不情願,也隻能把武器交給警衛連的人。
李帆露出勝利的微笑,走到矮坡下,坡面突然無聲無息地挪開,露出一條充滿科技感的金屬通道。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圓了,秦虎失聲驚叫:“戰艦?這是戰艦?”
李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歡迎來到長戈号,你們的選擇非常明智。”
如果這群來自瀾京基地的家夥不肯交出武器,那麽李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們進入戰艦。
葉婧雯震驚不已,怪不得這個基地這麽隐秘,防衛又這樣嚴密,原來是這裏隐藏着一艘戰艦!
可防衛軍那幾艘戰艦早就讓維森人擊沉了,這艘戰艦到底是哪兒來的?
豈止葉婧雯想不明白,其他人也同樣滿腦子疑問,秦虎連葉婧雯都抛在了一邊,愣愣地看着掩埋在土層下的通道。
防衛軍的戰艦都打光了,這怎麽還有一艘戰艦埋土裏?
葉婧雯看向李帆:“這是怎麽回事?”
李帆扯扯嘴角:“不該問的不問”說罷讓開一步,“請吧。”
葉婧雯沉着臉走進戰艦,秦虎緊随其後。
長戈号深處,控制艙中有個極其隐秘艙室,這裏漆黑一片,完全與外界隔絕,沒有任何人知道艦上還有這樣一間船艙。
可是就在秦虎走進戰艦的一瞬間,一道隻有幾微米的激光突然出現,它徑直射入一塊極其微小的多棱晶體,并在晶體中一分爲二,兩道分開的光分别射入兩個多棱晶體并再次分化,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光束不斷增殖,轉眼就把足球大小的主晶體染成了紅色。
随即幾道激光鑽出晶體,附近的光路瞬間激活,光束在數不清的多棱晶體之間轉折閃爍,無法計數的信息以光束爲載體高速傳遞,整整十分鍾後,光束才漸漸停止,最終隻有主晶體中剩餘一點點暗紅。
底艙,警衛連的戰士使勁一推,把秦虎推進一間船艙,艙門關閉,李帆松了口氣,立刻與胡健通話:“處長,人都按您的安排送到底艙了……對對,都分開了!”
“好!”胡健非常滿意,“安排幾個人看着他們,先晾幾天再說。”
“是,您放心吧!”李帆說。
船艙裏的秦虎憤憤地回頭,卻隻能看到關死的艙門。
他不甘心地靠近艙門,可艙門半點反應都沒有,門邊一盞燈始終是紅色。
秦虎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明明都是抵抗軍,搞什麽隔離審查?難道瀾京基地毀了,這些人就不應該活下來?這特麽什麽邏輯?
但是李帆壓根兒就不跟大夥講理,直接把人送進底艙不說,還是單獨關押,一個人一個船艙……其實艙裏的條件還算可以,算不上關押,最多就是軟禁。
沒多一會兒,秦虎滿心的憤懑煙消雲散,幾步走到床前,枕着胳膊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頭頂的天花闆。
從瀾京到礦洞,再從礦洞到山谷,他能活到現在,有個安全的地方栖身,已經是絕大多數幸存者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奢望,和瀾京裏的廢墟比起來,這間小小的船艙幾乎就是天堂,他有什麽理由憤憤不平?又何必滿心怨恨?
難道是因爲葉婧雯?
就連秦虎自己,都說不清他對葉婧雯到底是怎麽個想法,看見葉婧雯的時候就像吃錯了藥,,心裏就有股難以壓抑的沖動;但是看不見的時候又會立刻清醒,所有感覺就會立刻淡化,就算刻意去想,也找不到那種感覺。
似乎、好像,她就是一個稍微熟悉點的陌生人!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就總是心心念念,總是在心裏惦記,怎麽都忘不掉嗎?
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十五歲的秦虎迷茫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艙門上好盞燈突然變成了綠色,接着艙門打開,警衛連的戰士把一份午餐送進來:“吃吧。”說完就退了出去,艙門重新關死,那盞燈也變回了紅色。
倒在床上的秦虎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坐起來,看着地上的飯盒歎了口氣,慢慢走過去,彎腰正打算撿,門上的紅燈突然變成了綠色,
秦虎一怔,眨了眨眼睛,還是綠色。
好像……哪裏不對吧?
紅色鎖死綠色打開,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他小心地往前邁了一步,艙門無聲無息地滑開,走廊裏靜悄悄,隻有一串腳步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