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被其他人殺死,再把全身的肉一塊塊咬下來的場景,秦虎不禁打了個冷戰,心中最後一絲疑慮消失不見。
與其被其他幸存者吃掉,還不如冒險潛入占領區尋找一線生機!
不過如何靠近占領區也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占領區内外到處都是維森人,稍不留神就會暴露行迹,到時候一大群嗷嗷怪叫的維森人圍上來,他就算有一百條命都不夠維森人禍害!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辦法,秦虎幹脆不想了,抛開所有顧慮立刻出發。。
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浪費再多腦細胞也沒有用,等到了地頭看看情況再做決定也不晚。
他幾步蹿到半塌的牆邊,輕輕一躍扣住牆頭,探出半個腦袋觀察院牆另一側的情況。
隔着濃霧什麽都看不清,他又偏頭側耳傾聽,直至确定沒有任何異常,才雙臂用力爬上牆頭,像隻靈活的貓一樣輕巧地跳下,動作輕盈得不可思議,落地更是半點聲音都沒有。
秦虎落地後并沒有馬上行動,而是蹲在那裏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繼續觀察四周的情況。
小心駛得萬年船,沒這份仔細,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他藏身的地方原本是瀾京的居民區,到處都是兩層高的獨棟小别墅,隻不過這裏和瀾京的其他地方一樣,都被維森人變成了廢墟。
秦虎隻要換個方向,跳出外牆就是直通占領區的街道,那裏比廢墟好走得多,可同時也是維森人看守最嚴的地方,眼下能見度這麽差,維森人很有可能一動不動地躲在濃霧裏。
安全起見,還是走廢墟更靠譜。
不過廢墟也不是随便走的,必須有一定的技巧。
他必須避讓開闊地,避免暴露在開闊的地方;必須掩飾身形,防止被其他人發現;必須遠離廢墟,避開藏身其中的幸存者。
有些時候,幸存的人類比維森人更加危險,他甯可繞路,也不想和那些卑劣的幸存者打交道!
沒發現這裏有問題,秦虎悄悄起身,準備繞過倒塌的建築繼續前行,可他的腳剛擡起來,側後方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砰——
緊接着就是激烈的槍聲,秦虎大驚失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再也顧不上隐藏行迹,拔腿就往廢墟裏跑,單手在牆頭一撐,一個利落的飛躍跳過一人多高的斷牆。
無聲落地,幹淨利落地一個縮身躲在牆後,直到這個時候,秦虎才發現數米外的角落裏蹲着一個人。
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兒,立刻抽出腰間那支磨尖的鋼管,警惕地看着那人。
那人一身污濁不堪的衣服,一頭虬結的頭發,一臉厚厚的油泥,即看不出年紀也看不出男女,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很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十個幸存者起碼有九個是這副模樣,就連秦虎都不例外,不過這個人格外地瘦。
那人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立刻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接着豎起一根手指,示意秦虎别出聲。
秦虎揮動鋼管,做了個威吓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然後才重新縮回牆後。
他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霧氣擋住了視線,他隻能用耳朵仔細地聽,試圖通過聲音判斷外面的情況。但是除了密集的槍聲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但所有幸存者都知道,隻有抵抗軍才有膽量和維森人剛正面,槍聲又這麽密集,肯定是抵抗軍伏擊了維森人。
秦虎心中苦澀,戰鬥如此激烈,事後維森人肯定會展開大規模的報複,用不了多久,維森人就會把附近翻個底朝天,任何滞留在這一區域内的人類,都會被維森人殘忍地幹掉!
槍聲一停必須馬上離開!
這時秦虎忽然發現角落裏那個瘦子非常不安,不用問也知道,這家夥肯定也明白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能活到今天的幸存者,哪一個都不是無害的小白兔。
兩個人都有逃跑的沖動,可霧沒散槍聲也沒停,萬一誤入戰場可就死定了!
維森人絕對不會在意人類的死活,抵抗軍稍好一點,但也不會在激烈的戰鬥中顧及幸存者的性命。
雖然這裏離戰場不遠,留下有一定的風險,但四處亂跑隻會更加危險,于是兩個人王八看綠豆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動地方的意思。
秦虎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鋼管,如果瘦子在這個時候有什麽異動,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刺穿對方的心髒。
不過瘦子和秦虎一樣謹慎,也可能是明白秦虎的想法,所以一直非常老實,兩個人一直相安無事。
但秦虎一直非常警惕,兩隻眼睛始終盯着瘦子,隻有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槍聲和爆炸聲很快就變得稀疏零散,秦虎登時松了口氣,因爲這意味着抵抗軍赢得了勝利!
就是現在!
秦虎擡腿就跑,可他隻沖出去兩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雜亂而又沉重的腳步聲。
他立刻加緊腳步,打算搶在那些人靠近之前離開,偏偏就在這麽個節骨眼兒上,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低鳴。
秦虎臉色一變,那是維森炮艇飛行的聲音!
不好!
秦虎頭皮發麻,一轉身猛地撲向角落裏的瘦子……維森炮艇就算隔着濃霧也能發現人類,必須馬上找個地方躲起來,而瘦子藏身的角落有塊完好的天花闆,可以擋住維森炮艇的視線!
瘦子同樣打着逃走的主意,卻不想剛起身秦虎就撲過來,登時驚得瞪圓了眼睛,眼底全是驚駭。
他想幹什麽?
瘦子本能地摸向腰間,那裏有防身用的短刀。可秦虎的動作快如閃電,瘦子隻覺得眼前一花,胳膊已經被秦虎扭住,瘦弱的身體被秦虎推在牆上,兩個人面對面貼在一起,尖銳的鋼管頂在瘦子的脖子上,瘦子全身的汗毛根根豎立,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
此時此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小子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可能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