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來就死人,我感覺這不是個好兆頭。”石江在一旁說道。
“沒這麽多事,有傷亡是在所難免的。”江夜搖搖頭,端着95步槍,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裏,跟在瘦漢後面。
“喂喂,江夜!”石江碰了一下江夜的胳膊,低聲說道:“你說他會不會想自殺啊?我見過好多這樣的人。”
“不知道。”江夜看了一眼瘦漢的背影,搖頭說道,“還是别亂說話了,看看他接下來怎麽辦吧。”
“嗯!”石江說道。
離開巷子後,江夜追上瘦漢說道:“老孫,跟我們一隊怎麽樣?這村子這麽危險,一個人不好行動。”
“不了!”瘦漢搖搖頭,聲音嘶啞,卻一臉堅決的說道。
“那好吧!”江夜歎了口氣,看瘦漢的樣子,估計沒個幾天是緩不過來的,“等一下,老孫。”
叫住瘦漢。
江夜回頭給石江打了個手勢,石江點點頭,把老鄒的背包和槍支彈藥遞給江夜,江夜看了一下。
彈匣還剩下四個,抽丨出兩個彈匣,然後把背包連同剩下的槍支彈藥還給瘦漢。
瘦漢接過背包,江夜低聲附在瘦漢耳邊說了幾句。
瘦漢一臉難看的看了江夜一眼,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點了點頭。江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瘦漢轉身朝村子外走去。
待到瘦漢離開後,江夜也朝着村裏走去,這時候石江跟了上來。
“你跟他都說了些什麽?還躲着不讓我聽見?”石江追問道。
“我給他說,我救了他一命,回去他要欠我一個人情。”江夜說着,把其中一個滿彈匣扔給石江道:“喏,給你,算是他給你的補償。”
“原來是這樣啊,這有什麽好低調的。他也欠我一個人情呢。”石江笑了笑,伸手接住彈匣,在手裏把丨玩了一下,然後擡頭說道:“咱們還是快點去村中心吧。”
……
“喪屍是從哪裏來的呢?”走在路上,江夜思索着,嘴上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誰知道呢?這村子這麽大,說不定哪個犄角旮旯裏藏着呢。”聽到江夜的自言自語後,石江很随意的說了句。
“這邊。”路過十字路口時,石江指了指路,說道。
“你怎麽知道?”
“看到那個沒?那就是奶奶廟!”石江指着遠處一座近四層高的青瓦古樓,說道。
江夜擡頭望去,一座古樓突兀的聳立在一片民宅中間,在白雪的掩映下,恍惚間好似飄渺的仙殿。
“咱們走吧。”石江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奶奶廟周圍一定有超市,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好東西。”
“走!”江夜點點頭,和石江一起朝着奶奶廟走去。
一邊走,江夜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馬路上被丢棄的汽車阻塞住,路邊篷子被壓塌的炸野味小吃車,一股荒涼的感覺在江夜心頭升起。
雪裏的腳印雜亂無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過這裏。
街道兩旁幾乎全是賣香火的商店。
繞過幾輛汽車,江夜來到一家商店門前,擦了擦玻璃門,往裏看去。
一具被啃得不成樣子的屍體橫在地上,即使有積塵的遮蓋,江夜也能看到地上大丨片的血漬。
架子上的貨品落滿了厚厚的積塵,一副破敗無人問津的樣子。
“這一條街幾乎全是賣這些東西的。”不知何時,石江湊上前來,說道,“村裏的人就靠着奶奶廟生活。”
“嗯,我知道。”江夜點點頭說道,“要是這裏有一座大學,估計這一條街都是小旅館。”
“你去過?”石江笑着問道。
“沒,隻是吃早飯的時候,看到過女生從旅館裏出來。”江夜搖搖頭解釋了一句,然後回到馬路中央。
站在車頂上,江夜朝着奶奶廟方向望去。
“沒看到喪屍。”從車頂上跳下來,江夜說道,“但是要小心點,喪屍可能躲在雪裏。”
“嗯!”石江點點頭。
街邊的商店大部分都是賣香火的,偶爾有幾家超市,江夜進去看了一眼,裏面的食物早就被搜刮沒了。
隻留下一些剪刀,鉛筆什麽的擺在貨架上。
“草,什麽都沒留下!”踩着滿地的垃圾,石江郁悶的說道。
“電池,手電筒,什麽的,咱們也要,監獄夜收這些。”江夜邊說邊往裏面走去。
“就怕這些都沒了!”石江一臉抱怨道。
聽到石江的抱怨,江夜笑了笑,沒有搭話,搜了幾家超市,什麽收獲都沒有,就算是江夜心裏也有些煩躁。
眼前這家超市占地挺大,好幾個貨架并排放着,貨架上空蕩蕩的,偶有幾個雜物擺在上面,無人問津。
來到衛生用品前。
上面的衛生紙已經被人拿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淩丨亂的扔在地上。
堡壘号裏衛生紙存了一些,短時間根本不用補充。所以江夜懶得看一眼。
撥拉了幾下,江夜忽然眼前一亮。
伸手拿起一包衛生巾,看了一眼牌子,唔,蘇菲。剛好是江夜比較熟悉的。
趕緊打開背包。
家裏丫頭這麽多,多拿一些有備無患。免得到時候沒有,弄得滿車都是血。
把貨架上的全裝進背包裏後,
江夜這才美滋滋的離開超市。
“找到什麽了?這麽開心?”門口的石江問道。
“沒什麽。”江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連我都隐瞞,難道找到肉了?”石江雙眼泛光的看着江夜,咽了口唾沫,問道。
“不是。”江夜說道,然後補充了句:“不是吃的。”
“那就算了,現在我就想吃肉。”石江擺擺手,郁悶的說道,“對了,江夜,你喜歡吃肉嗎?”
“肉,當然喜歡了,誰不想吃?”江夜說道,“怎麽,你知道哪裏有肉?”
“沒,我就是問問。”石江笑了笑,說道。
“嗯,走吧!”江夜點頭說道。
越靠近奶奶廟,路上的汽車就堵得越厲害。
江夜和石江不得不踩着車頂往前走,偶爾碰到小貨車堵路,還得繞一下道。
“這邊。”江夜朝石江招了招手。
待到石江來到身邊,江夜指着地上的腳印,說道:“看這花紋,是黑凰的人。”
黑凰的隊員統一都是武警穿的靴子,腳底的花紋也都一樣,很容易看出來。
石江擡腳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可能他們已經進奶奶廟裏了。咱們動作得快點。”
話音剛落。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喲,瞧瞧,我碰到了誰?”江夜擡頭看去,竟然是二郎腿。在他身後還跟着六七個黑凰的隊員。
“想不到你們也來這邊了,可惜,東西都已經被我們拿走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凰隊員,二郎腿說道。
“去,拿過他們的背包來。”二郎腿對旁邊一個黑凰的人說道。
這人點點頭,朝着江夜走來,伸手就要去拽江夜的背包。
嘩啦!
江夜迅速拉動拉機柄,子彈上膛,槍口對着這個黑凰隊員。
與此同時,其他黑凰隊員也端起步槍,指着江夜。
“我們人多,識時務者爲俊傑。”二郎腿譏笑道。
“你就不怕我告訴李月嗎?”江夜問道。
“怕啊。”二郎腿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不過,新人全都在我這邊,李月就是不信也得信。”
“好了,不說廢話了,把包扔過來,我給你個痛快。”二郎腿昂着臉,神氣的說道。
“好像咱們倆無冤無仇,你爲什麽這麽敵視我?”江夜慢慢的脫下背包,嘴上一邊說着一邊思考着對策。
“不爲什麽,就因爲你和劉輝走得近。”二郎腿猙獰的說道。
“就因爲這個?”江夜問道,然後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石江。
“哼!”二郎腿哼了一聲,他的表情已經不言而喻。
“我勸你别打他的注意了。”見江夜看石江,二郎腿譏笑道,“一個新人,可沒膽子跟我丨幹。”
“哦?是嗎?”忽然,石江擡起頭來,詭異的朝着二郎腿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應該都到了吧。”
“你在說什麽?”見石江滿不在乎的樣子,二郎腿惱怒的舉起95步槍來,大聲呵道。
“我勸你看看周圍。”石江不慌不忙的說道,似乎二郎腿的槍口對着的不是他一樣。
江夜跟着擡頭看去。
不知何時,房頂上已經圍起來一圈人。
手裏拿着步槍,一臉兇狠的盯着黑凰的隊員。
嘩啦!
一個黑凰的隊員調轉槍口,剛要瞄準。
砰!
一聲槍響,這個隊員的腦袋突然爆開,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屍體周圍的積雪逐漸被鮮血染紅。
“誰打的?”石江喊道,“不知道老祖喜歡吃腦花嗎?”
“石頭哥,是我。”房頂上,一個幸存者略帶歉意的說道。
“一會兒自己去領罰。”石江淡淡的說了句,然後對黑凰的人說道:“好了,我希望你們能識趣一些。把槍放下,關掉對講機,畢竟,死人口感太差了。”
二郎腿和黑凰的隊員們看着頭頂上的村民,咬着牙,一臉不甘心的放下槍,舉起手來。任憑村民把自己綁起來。
江夜看了一眼石江,石江也笑眯眯的看着他,隻是之前的新人模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冷酷。
“我以爲你要在奶奶廟裏動手,沒想到這麽早。”江夜慢慢的放下槍,說道。
“沒辦法,出了些變故。”石江掏出手铐,将江夜的雙手铐在後面,拍了拍江夜的肩膀說道:“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從那個沒了腿的喪屍開始。”江夜說道,“那包利群,你說你從屍體上摸來的。可是都沒拆開,且離開的時候看到你扔的半截煙。說明你不缺煙。這很不符合你一個新人的身份。”
“還有呢?”石江歎了口氣,問道。他沒想到自己有這麽多漏洞。
“我讓你檢查主屋的時候,你槍都沒放下來就進屋裏。這要不說你沒腦子,要不就是有恃無恐。”
“還有什麽?”石江眯着眼睛問道。
“那偏屋裏的肉,應該是那個喪屍的大丨腿肉吧。”江夜問道。
“沒錯。”石江拍了拍江夜的肩膀,笑着說道:“我以爲我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露出這麽多馬腳,不過,聰明的人死的都很早。”
“所以我沒拆穿你。”江夜說道,“要不要放我一馬?”
“我可做不了主。”石江在江夜身上摸索了一番,從褲兜裏搜出華爲手機來,石江擡頭看了一眼江夜。
“能不能不要拿走,那是我父母給我買的,他們沒了,死前給我留着一個念想行不?”江夜說道。
“行吧。”石江想了想,說道,然後将手機塞了回去。
“謝謝。”江夜道了個謝,然後說道:“我以爲你們隻是想打劫,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石江拎起背包,推着江夜朝奶奶廟走去,“沒想到,我們吃肉是吧?”
江夜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村民正搬着地上的屍體,跟在人群後面。
“超市裏有吃的,這麽大的村子,何必呢?”江夜露出一臉惡心的表情,問道。
“誰知道,餓極了,香灰都吃過。”石江舔舔嘴唇,不知道是回味香灰的味道,還是回味人肉的味道。
“超市的那些東西,都是爲了吸引你們這樣的人才留下來的,我們誰吃誰死。”石江說道,又補充了一句:“老祖規定的。”
“老祖是誰?”江夜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石江說道。
很快,江夜就被帶到奶奶廟門前。江夜打量了一下。
奶奶廟占地面積很大,古香十色的大門頂部,一塊巨大的牌匾上書寫着“送子奶奶廟”五個字。
大門兩邊寫着一副歌頌送子奶奶的對聯。
進了大門後面就是一大丨片空地,空地的另一頭則是高大的青磚古殿。
“你給老祖說一聲,人全都帶回來了。就差村外面的幾個了。”石江對一個村民說道。
“我這就去。”這村民點點頭,背着步槍朝古殿跑去。
而江夜他們,則被帶到古殿旁的一間屋子裏,鐵門一打開,裏面傳來連綿不絕的嗚嗚聲音。
屋子很大,地上插着一排木頭柱子,幾個陌生的人被綁在柱子上,正朝着門口叫喊着。
隻不過,嘴裏塞着抹布,叫喊聲全變成嗚嗚聲。
看樣子也是被它們騙進來的幸存者們。
“老實點!”有幾個黑凰隊員掙紮着想要逃開,卻被身旁的村民狠狠的敲了一下,頓時安靜下來。
“都檢查一下,看看綁緊了沒?把嘴堵上,别吵到老祖。”石江指揮道,“來幾個人跟我去村外面。那邊還有四個麻煩。真讓人頭痛。”
石江說着,就要朝外走去。
路過二郎腿時,二郎腿使勁嗚嗚的叫着,眼神乞求的看着石江。
石江歎了口氣,停到二郎腿面前,把他嘴裏的布拿開,問道:“你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