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轉瞬而逝。
和李月并肩離開食堂,江夜摸了摸肚子。在這天寒料峭的時節裏,能在早上吃上一頓熱乎乎的白粥,那真是給個皇帝都不換啊。
來到教學大樓門前。
這時候,車隊的隊員們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上車!”李月大手一揮,車隊隊員們迅速鑽進車裏。四輛被改裝過的越野車,此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直接朝着監獄大門開去。
收到消息的獄警,在車隊到達門口之前,就已經打開了大門。
江夜此時坐在第二輛越野車裏,坐在他身邊的就是領隊,李月。當然如果沒有二郎腿這個礙眼的人會更好一些。
路過大門時,江夜将車玻璃放了下來。
劉輝正站在大門旁邊,目送車隊離開,當江夜和他的目光相視,劉輝默默的點了點頭。
江夜此時,頗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感覺。
等到最後一輛車離開監獄,監獄的大門重重的合上了。
而獄警們也和之前一樣,站在牆上來回巡邏着。
離開監獄的黑凰車隊,在出了監獄門後,直接右拐,在廢棄的汽車中一路穿梭,朝着西邊開去。
“這路什麽時候有的?來的時候我可沒見過?”江夜的身子一邊随着越野左右晃蕩,一邊問道。
這條一車寬的路,就隐藏在這層層汽車之中裏。
如果不從天上看,根本看不出來。
“當然是幾個車隊清理出來的。”李月說道,“否則,車隊怎麽出去?門都被堵死了。”
“這次的目标是哪兒?”江夜邊說邊将車玻璃合上。
即使外面的風景再新鮮,也敵不過吹來的寒風。
“留守廟村。”李月說道。
“村子啊,你們探查過沒?村裏有沒有幸存者?”江夜問道。
“怎麽,你怕了?”二郎腿嗤笑道,“怕就趕緊滾蛋,黑凰不要廢物。”
江夜沒搭理二郎腿,一雙眼睛隻是看着李月。
“沒有,我們隻搜過旁邊的村子。”李月說道,“留守廟村要比旁邊村子都大,我們都認爲留守廟物資更多。”
“村子越大就越錯綜複雜,聽起來很危險。”江夜搖搖頭,說道。
“富貴險中求。”李月搖搖頭,苦笑的說道,“趁着其他人沒捷足先登,能弄多少是多少。”
“嗯!”江夜點點頭,他很理解李月的話。如果他沒有江糖的幫助,最後的結果不是變成喪屍,就是變成一堆骨頭。
畢竟誰都沒想到末世來的這麽快,暴雨後短短幾天,就使得定城淪爲鬼蜮。
一千多萬人,最終活下來的僅有三四萬人。
再加上冬天來臨,爲了食物在末世裏掙紮着,不僅防備喪屍,還要防備其他不懷好意的幸存者。
江夜感覺,有三萬人算是多的了。
别感覺三四萬人多,放到定城周邊上,就好比一滴水進了大海裏。根本掀不起什麽波瀾來。
這也造就了定城地廣人稀的現象。
城裏是喪屍的天下,車隊還進不去,但是城市邊上的村子還是能去的。
除此之外,冬天對糧食的存儲十分有利。這也是黑凰車隊爲何能一趟下來收獲豐富的原因。
浪費了十幾分鍾,沖出停車場後。
道路就變得通暢起來,待到車輛不晃動後,江夜從李月手裏借了張地圖。
雖然江夜認可李月的品質,但是看到旁邊,時不時奸笑的二郎腿後。
江夜就絕了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裏心思。
留守廟,江夜末世前聽說過但沒來過。
聽老人說過,這村子的廟裏供奉一位送子奶奶,聽說還十分靈驗。大量的香客從外面回留守廟還願。進而演化成一個大型的廟會。
聽說還願的香客多到,進了廟會以後,小偷都沒法下手的地步。
不是說畏懼送子奶奶,而是,人太多,小偷根本沒法擡起手來的那種。
江夜默默的估算了一下留守廟到監獄的距離,然後将路線記了下來。
一旦出事,這路線就是江夜唯一救命的手段。
留守廟距離監獄很遠,即便開車,也需要半個小時多才能到。再加上路上碰到一些麻煩事。
江夜樂觀的認爲,到達留守廟至少要一個小時。
路邊掉光了葉子的樹向後一閃而過,零碎的喪屍在路邊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車聲一過,紛紛扭頭尋着車聲走去。
即使偶有幾個喪屍橫在路前。
也不過是給越野車車頭重新刷上一層紅漆罷了。
單調的景色,讓人感到十分無聊。
正當車裏其他隊員困頓時,忽然對李月身上的對講機響起。
“月姐,老孫他們發現前方出現了一群喪屍,他問你打還是走?”對講機裏傳來隊員急迫的聲音。
“停車!”李月下達命令道,“老孫,過來一下。”
“收到!”被稱爲老孫的隊員冷冷的說道。
李月對黑凰的掌控力無可比拟,命令下達五秒不到,車隊就緊急刹車,停了下來。
吱!
輪胎在馬路上拉出一條黑色的車轍,微不可察的青煙從輪胎與地面交界處升起,一股冷風吹來。
又很快消弭于空中。
周圍零散的喪屍慢慢圍了上來。
車窗被放下來,守在窗邊的隊員們紛紛端着槍,把身子伸出窗外。
在一陣噗噗聲中。
喪屍就如同夏收的麥子,紛紛倒在地上。一分鍾不到,車隊周圍的喪屍就被清理幹淨了。
即便是槍口上裝着消音器,槍聲也如水波一般,傳向四面八方。
這時候,一輛越野車來到江夜所在車旁邊,車窗放下來,露出了一個精瘦的漢子。
江夜愣了一下,感覺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這個漢子正是江夜想要買電熱水壺的那個瘦漢。
瘦漢老孫見到江夜後,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沖着江夜咧了咧嘴。
這時候,李月問道:“怎麽回事?喪屍哪來的?多不多?”
“很可能是路邊的工廠裏出來的。”瘦漢說道,“數量很多,堵了至少三十多米。”
李月心情很煩躁,剛出來就碰上不順心的事情。
三十多米長的馬路被喪屍堵死,這至少有二百來個喪屍。
堡壘号能輕易突破,但對于越野車來說,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大量的喪屍會降低越野車的車速,一旦越野車車速降下來,在想提起來就很難了。而且還很容易熄火。
“繞道,月姐!”一旁的二郎腿插話道。
“怎麽走?”李月問道,“從哪裏繞。”
“地圖給我!”二郎腿瞟了江夜一眼,接過地圖,鋪在腿上,二郎腿指着地圖一片空白說道:“往這走,然後這裏。”
“土路?”李月皺起了眉頭。
“土路,但是很寬,足夠越野車通過。”二郎腿說道,“隻是繞過這群喪屍而已,很快就能回來。”
即便江夜對二郎腿感覺再不好,這時候江夜也不敢質疑他。
畢竟李月看中的就是他對這一片很熟悉。
“路在哪?”李月問道。
距離工廠不算太遠,老孫應該看到過。
“嗯。”瘦漢點點頭。
“那行,你帶路。”李月發話,然後對對講機說道:“跟在瘦漢後面,别掉隊。”
在李月下達命令期間,瘦漢已經掉頭,朝前方開去。
很快,其他車輛動了起來,跟在瘦漢開的越野後面。
遠遠的看到喪屍群後,瘦漢就在無線電裏發出了警告。
車隊的速度陡然降了下來。
齊膝厚的大雪雖然掩蓋住土路,但還是留下一些信息。
從大路拐到土路上時。
江夜朝遠處馬路上看了一眼,一大群黑乎乎,腦袋上一簇白的喪屍堵在馬路上,來回走動着。
馬路上的雪已經被它們踩實着了,時不時的就有喪屍腳下一滑,然後惹的周邊的喪屍全倒在地上。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
四輛越野壓着皚皚白雪,前行着。
轉了幾個彎後,車隊終于上到了馬路上。
繼續朝西行駛了一段距離,二郎腿突然說道:“留守廟到了!”
很快,整個車隊停了下來。
隊員們紛紛從車上下來,整理好裝備。
江夜将彈匣插丨進步槍裏,擡頭向路邊看了一眼。
路口邊上,一塊四米高的石頭上,刻着“留守廟”三個字。在石頭後面,就是留守廟村。
“都打起精神來。”李月喊道:“任甯,你帶一隊去村右邊,陳偉,你帶一隊去村左邊。老孫,你帶一隊。兩人一組,注意安全。”
李月不這麽分是在不行,留守廟村很大,
即便是分成六組,實際上也不可能完全搜完一個村。隻能像撒網一樣扔出去,能撈到多少是多少。
還剩下四個人。守在車邊。車輛是不能進村的,隻能停在村口。
村子裏的道路錯綜複雜,誰也不确定拐個彎兒路還通不通,萬一堵住了,整個車隊就堵死了。
不如派人進去,靈活,隻要機靈點,一般不會出大事。
除了看守車輛以外,這四個人還得清理路上的喪屍。
這樣一來,一旦進村的隊員碰到喪屍群,往回逃跑時,也不至于後路被堵住。
江夜不出意外的和一個新隊員組成了一隊。
其他大部分都是老隊員,他們更相信熟悉的人,至于江夜還有其他新隊員,隻能互相抱團取暖了。
“我叫江夜。”江夜朝着新隊員伸出手來,說道。
“我叫石江,說起來咱倆還都帶着一個江字。”石江咧着嘴和江夜握了握手說道。
“這就是緣分啊。”江夜說道。
“嗯,我是第一次來,沒見識,江丨哥你多照顧一些。”石江憨笑着說道,“我隻想活下去。”
“什麽江丨哥。”江夜擺擺手,“叫我江夜就行。”
“行,叫我石頭好了,别人都這麽叫我。”石江笑着說道,眼裏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憂傷。
看樣子也是一個親朋好友遭殃的人。
江夜歎了口氣,有時候感歎老天的恩賜,末世爆發後父母失蹤,親人們又都在遠方不知消息。
省的讓自己因爲親人去世而傷心。
路上,和石江互相了解後,感情也加深了不少。
很快,江夜和石江來到村口。
一同跟來的還有其他幾組人。
其中一組,就有二郎腿。
他來到江夜身邊,一臉譏笑的說道:“希望你别死在裏面,否則監獄裏你那兩個妹妹,嘶~!”
二郎腿吸了吸口水,陰測測的說道。
“那就不用你管了,你死我都不會死。”江夜面無表情的說道,但心裏早就把二郎腿列入必殺的名單上了。
隻是爲了不留人把柄,而且狠話說多了也沒意思。
“哼。”二郎腿不屑的看了江夜一眼,帶着他的隊員往村子裏走去。
“江夜,你和他鬧矛盾了?”石江問道。
“嗯。”江夜點點頭,這也沒什麽好瞞石江的,他已經看到了。
“我感覺,你還是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好。畢竟你是新人。”石江勸道。
“我知道。”江夜點點頭,隻是眼裏的陰狠一直沒有散去。二郎腿這人他是必殺的,沒有其他原因。
隻是他拿安靜和冉冬雪威脅他。
好在,留守廟給了江夜機會,如果在外面,江夜還真不敢動手,畢竟李月之前已經說過了。不能背後傷人。
但是在村裏,機會可就多了,而且喪屍會清理痕迹的。
進了村子,江夜才感覺到留守廟的富裕,馬路又寬又平。
“走吧!”李月說道。
江夜點點頭,拇指順勢将95步槍的慢快機撥到單發上。
爲了給背包騰出空間來,江夜子彈帶的都不多,隻有四個彈匣,放在背包的側兜裏。
這就意味着,江夜必須節省彈藥。
“咱們的目的就是奶奶廟。”李月說道。
“爲什麽要去那裏?”新隊員問道,“這房子裏不搜了?”
“哈哈,你真是蠢得可以。”二郎腿譏笑道,“明顯奶奶廟那兒油水更足,搜這破房子,能搜出多少來?”
“我就是好奇。”這新隊員有些不高興,礙于二郎腿是老隊員的身份,隻得把委屈咽進肚子裏。
“說的沒錯。”李月說道,“奶奶廟就在村中心,那兒超市小賣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