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舒服~”
拿着澡巾在身上輕輕搓了搓,筆芯粗的泥垢就從皮膚上搓了出來,簌簌落落的掉在地上。
沒搓幾下,江夜雙腳周圍的地面上就鋪了一層灰色的泥垢層。
偶爾用的力氣過大,使得皮膚一陣刺疼。
不過北方搓澡就是這樣,不用力,不搓紅了皮膚就跟沒搓一樣。
費力的将後背搓完後,江夜咬了咬牙,打開水龍頭,頂部的塑料管口猛地噴出一股涼水。
從頭頂順着皮膚一直流到地面上,冷風從縫隙裏吹來,江夜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北冰洋裏,瑟瑟發抖。
将身上的泥垢沖洗幹淨後,江夜迅速用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掉。
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跑出食堂外面。
此時正值中午,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漸漸的,江夜也感覺不到寒冷了。
曬了會兒太陽,等到曬得感覺渾身暖洋洋後。
江夜這才開始準備午飯來,午飯很簡單,就是上午撕開的幾袋方便面,加水加料,放在鍋裏一煮。
香噴噴的午飯就成了。
不出江夜所料,飯剛做好沒幾分鍾,肖福全就帶着寸頭從樓上下來。
一如既往的拿着碗盛了幾勺,就端到一旁唏哩呼噜吃了起來。
冉冬雪的心裏是怒火沖燒,如果不是江夜在一旁瞪着他,她早就回去拿弓弩射死肖福全了。
“第三次!”江夜嘴裏低聲說道。
俗話說,事不過三。
“寸頭,方便面好吃嗎?”江夜笑着問道。
“好吃,好久沒吃過熱乎的方便面了。”寸頭擡頭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随後又将頭埋在碗裏吃了起來。
“好吃你就多吃點!”江夜站起來,給自己盛了一勺湯,說道。
“真哒?”寸頭瞪大眼睛問道。
“那還有假?”江夜說道,“多吃點,鍋裏還有。”
“那我不客氣了!”說着,寸頭欣喜的從鍋裏又舀了滿滿一大碗,唏哩呼噜的吃了起來。
江夜則端着湯,看着肖福全,時不時的喝口湯。
見肖福全吃完飯,放下碗就朝着辦公樓走去。
江夜連忙将碗放下,叫住道:“肖工肩膀還疼嗎?”
“吃了點熱乎的飯,肩膀感覺好多了。”肖福全一愣,回過頭來笑着說道,“估摸着在休息個半天,就緩過來了。”
江夜點點頭。笑着看着肖福全說道:“既然快好了,那肖工不妨去看看發動機哪出了問題。”
“唉,這個,我肩膀還挺疼的,拿不起東西來啊!”肖福全面色爲難的說道,說話間還擡了擡胳膊,面色頓時變得十分痛苦。
裝的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沒事,就過去看看,胳膊疼礙不着腦子吧?”江夜看着肖福全,語氣十分堅決的說道。
肖福全無奈,瞥了一眼寸頭,發現寸頭還在忙着吃東西,根本顧不上他。
雖說老了臉皮厚,但再厚也有個度。知道自己推辭不了後,歎了口氣說道:“那,成,就去看看!”
江夜點點頭,帶着肖福全來到堡壘号動力艙前。
将動力艙艙蓋打開,堡壘号的核心動力裝置-150HB柴油發動機顯露出來,彎彎曲曲複雜的管路交錯縱橫。
如果不是專門修理發動機的高手,看到這幅景象絕對會懵逼。
這特麽的是什麽鬼?
肖福全現在腦子裏就是這種感覺。
“這哪裏壞了?”肖福全看了看,問道。
“冷卻管路裂了,就是這三根。”江夜指了指三根裂開的細冷卻管說道。
“嗯!”肖福全伸手摸了摸裂口,問道:“這管子什麽材質的?銅的嗎?”
“嗯!”江夜點點頭,“電焊能焊上不?”
“電焊焊不了!”肖福全咂咂嘴,歎了口氣說道。
“那要怎麽焊?”聽到焊不了,江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道:“寸頭可說你是老焊工,這麽簡單的焊接,你不應該不會啊?”
“就算是老焊工,空手也焊不了啊!”見江夜變了臉色,肖福全急忙說道,“除非你能給我找到交流焊機。”
“師父,,你以前說過焊銅管的要用氩弧焊啊。”這時候,寸頭突然出聲說道。
聽到寸頭的話,肖福全臉色頓時尴尬起來,狠狠的瞪了寸頭一眼,随即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的笑道:“人老了記性就是差,忘了氩弧焊可以焊。”
“呵呵!”江夜表面皮笑肉不笑的,心裏卻瘋狂的吐槽。
一個幹了四十多年的老焊工,竟然記不住?這就好比一個華夏人不會說漢語,寫漢字一樣。
明顯就是隻想拿錢,不想辦事。
“咱們這有氩弧焊的設備嗎?”江夜問寸頭道。
“有啊,就在後面的廠房裏!”寸頭絲毫沒注意到瘋狂給他打眼色的肖福全,迅速說道。
江夜側頭看向肖福全,肖福全面色尴尬的點點頭說道:“有是有,但是沒有電啊。”
“咱們有汽油發電機的,師父你忘了?”寸頭嚷道。
“我記性好着呢!”肖福全氣的臉變得更黑了,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前後矛盾。幹笑着對江夜說道:“咱們這确實有汽油發電機,也有氩弧焊設備。但是沒有汽油,沒電,焊不了,我也沒辦法。”
“你就說缺什麽,我給你去找。”江夜不耐煩的說道。
“至少有五十升的汽油,還需要T107材質的銅焊條。”肖福全咬咬牙說道。
“汽油好弄,T107銅焊條是什麽?直接用那種灰色的焊條不行嗎?”江夜不解的問道。
“不行,焊銅管必須用銅焊條,對了還得要硼砂。”肖福全說道,“沒有硼砂,根本粘不住。”
“行,我知道了!廠子裏沒有這些東西嗎?”江夜問道。
“原來有些,隻不過廠子近幾年不景氣,焊條什麽的都被工人們偷着賣給了五金店,所以現在…”肖福全話沒說完。
“行吧,從哪裏能找到這些東西?”江夜歎了口氣,不管什麽行業,老鼠總是會有的。
“往東走一截,十字路口角有一個五金店,裏面應該有這些東西。”肖福全說道,“寸頭,你帶着他們去。”
然後又對江夜說道:“寸頭知道,讓他帶你們去省時省力。”
“行!”江夜欣然接受,有人帶路當然更好。省的自己在瞎轉悠,萬一轉到喪屍窩裏,想不死都難。
“我去把東西弄過來!”肖福全說着,就朝着辦公樓後面走去。
“咱們也動作快點!”江夜催促道,“寸頭你殺過喪屍沒?”
“喪屍?”寸頭有些疑惑,随後說道:“哦,你說活死人啊,殺過,它們想吃我,被我砸死了!”
“就用的我師父給我焊的這根鐵管”說着,寸頭拎起鐵管,在手裏颠了颠,笑着說道。
鐵管一米多長,鐵管頭部周圍還焊上了幾根磨尖了的鐵刺。
有點狼牙棒的樣子,但是要比狼牙棒要細。
“行,沒問題!”江夜看了一眼寸頭的武器,說道。随後從堡壘号裏拿出二級包背上,将工兵鏟挂在背包的側面。
“寸頭,你帶路!”
“嗯。”寸頭點點頭,拎起背包說道,“五金店距離廠子有五六百米遠,這街上活死人不是很多,如果你們嫌累,可以開車去。”
說着,寸頭指了指空地上的汽車。
“算了,還是走着吧,車聲更容易吸引喪屍的注意力。”江夜說道,“隻要小心點就行了。”
說完,江夜回頭對冉冬雪說道:“你跟在我們後面就行,看着點周圍。”
“嗯!”冉冬雪點點頭。
三人沿着牆邊來到廠子門口的警衛室裏,從玻璃窗戶向外看去,從門口到路口這一段水泥路上有幾隻喪屍或躺在地上,或無意識的遊蕩着。
估摸着是被堡壘号的發動機聲音吸引過來的,沒了聲音後,就留在這裏漫無目的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