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來的是如此突然。
上一秒的天空還十分明亮,轉眼間黑色如墨漸漸地塗抹着蒼穹。
“寸頭?寸頭?”站在堡壘号旁邊江夜沖着辦公樓大聲喊道。
借着微弱的光亮,江夜看到三層的一個窗戶突然打開,一個腦袋探出來朝下看着,江夜則喊道:“下來一下,有點事情。”
“好嘞,等我一下!”寸頭說完,腦袋就縮了回去,在關上窗戶的一刹那,江夜似乎還聽到了肖福全的不讓他下去的訓斥聲。
江夜搖搖頭,還真是一個精明的老頭,果然人老成精,在他面前,江夜這種菜鳥估計都不夠他看的。
很明顯,老頭是通過訓斥寸頭來向江夜索要好處啊。要是末世前這麽做,江夜可能真還真不好意思。
然而現在已經是末世了,江夜更喜歡直來直往的作風,放到台面上來,有事說事。
繞彎子江夜繞不過老頭。
但是江夜年輕氣盛啊,隻要明确最終目的,不管過程多曲折,結果對力氣就沒白費。
噔噔噔~!
樓道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很快,寸頭就從樓道裏跑出來。
似乎是感覺挺對不住江夜,寸頭的速度比平常快了很多,就連肖福全在使喚他的時候,都沒這麽認真過。
“有什麽事情?”寸頭說道,一臉的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問一下,食堂的鑰匙你有沒有?”江夜問道,“我剛看了一眼,食堂被鎖住了。”
“鑰匙,我有!”寸頭當即低下頭,從腰帶上取下一串鑰匙,道:“都在這,給你。對了,你去食堂幹什麽?”
“我啊,找點鍋碗瓢盆什麽的,做點飯吃。”江夜大聲說道。
“做飯?”聽到吃飯,寸頭眼前一亮,急忙說道:“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力氣很大的!隻要你肯分我一點就成。”
說道最後,寸頭的語氣竟然有一些哀求。
江夜上下掃了一眼寸頭,笑着點點頭說道:“行吧,你去找些幹柴什麽的,先把火生起來。”
“沒問題,幹柴收集老多了。”寸頭歡天喜地的說道,“屋裏還有一些固态酒精,我這就拿來。”
說着,寸頭就跑回了辦公樓裏。
江夜和冉冬雪則帶着鑰匙來到食堂門前,打開門後,一路來到廚房,從櫃子裏找到一些盤子碗還有筷子什麽。
放在鍋裏,拎到堡壘号旁邊。
此時的寸頭已經在堡壘号前等着了。
江夜将鍋放在一旁,走到寸頭身邊,低頭打量着地上這個簡陋的支架。
六十多公分的高度,三個腿,焊在一個圓環上。
圓環下面放着幾塊還沒拆封的固體酒精,支架旁邊則是一地的幹木條,江夜看着有些眼熟。
一擡頭看到辦公樓上的藤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枯死的藤蔓啊。
“先消消毒!”将一鍋的盤子、碗和筷子什麽的放到一旁,江夜打開儲水箱的放水閥門,接了半鍋多的水。
将盤子碗筷子什麽的都浸沒後,江夜這才關上閥門。
這時候,寸頭已經将幹木柴什麽的都碼在支架的下邊了,層層疊疊的,中間的空隙非常大。
最下面還放着幾塊已經拆開包裝的白色的固體酒精。
“點火吧!”将裝着盤子碗筷子的鍋放在支架上後,江夜沖着寸頭說道。
寸頭彎着腰,拿着打火機靠近固體酒精。
咔哒~!一聲。
固體酒精噗的一聲,迅速燃燒起來,炙烤着上面的藤蔓。
疏松的藤蔓枝幹很快就被點着了,火勢越來越大,火苗呼呼的冒着。沒多時,鍋裏的水就咕噜咕噜的開了。
誰也不知道這些盤子碗什麽的放了多久,是不是幹淨。
江夜不敢冒這個險。
因爲他知道,Z菌體能夠在水裏存活一段時間,如果貿然喝掉被污染的水,那就會打破丨身體内的Z菌體與免疫細胞的平衡。
很快,就會引起發燒,活活燒死,然後變成了喪屍。
末世後有許多存活下來的人不知道這一點,最後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喪屍。
江夜還知道,Z菌體在沸水下能堅持十多秒鍾。溫度低點,燒的時間短點都危險,所以,想要安全的活下去,必須喝煮開後的水。
看着鍋裏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保險起見,江夜多等了五分鍾後才将鍋端下來,将水倒掉,等盤子不怎麽燙後。
将盤子碗什麽的放在一邊。
随後江夜回到堡壘号裏,拎出一桶五升裝的農夫山泉,打開瓶蓋,咕噜咕噜的将水全部倒進鍋裏。
這水末世前生産的,本身沒有受到污染,直接煮開了喝就行。
等到水開了之後,江夜又拿出四塊壓縮餅幹,撕開包裝後将餅幹扔了進去,再将鍋蓋蓋上。
做完這一切後,江夜笑着對冉冬雪和寸頭說道:“好了,等着餅幹粥開了就行。”
之後,三人都默不作聲的盯着鍋蓋,江夜時不時的掀開看一眼。
鍋裏的壓縮餅幹吸水後逐漸膨丨脹,然後慢慢的跟融化了一樣,随着時間越長,餅幹粥也是變得越來越稠密。
“行了!”估摸着差不多了,江夜不顧鍋把燙手,連忙端了下來。
打開鍋蓋,頓時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朝着天空飄去。
江夜伸着頭用力的吸了一口,一股香味撲面而來,餓了一天的江夜顧不得燙,連忙用勺子給自己碗裏盛了兩大勺。
盛的滿滿當當的。
寸頭此時早就忍不住了,接過勺子來給自己盛滿,随後在上面插了兩根筷子,端着碗溜到一邊。
即便被燙的直叫喚,也不見他停嘴。
“嘶~!”吃的有點着急,江夜被燙的吸了口氣,對冉冬雪說道:“有點燙,慢點吃!”
冉冬雪點點頭,不緊不慢的用小勺子舀一口,吹涼了後,放進小丨嘴裏。
“感覺味有點淡。”江夜砸吧了幾下嘴,說着就回到堡壘号裏,懷裏抱着一些袋裝的零食出來。
冉冬雪見到有自己最喜歡吃的樂事薯片,一把拿過來,撕開袋子,捏幾片薯片放進嘴裏,然後舀一勺餅幹粥喝。
“沒人跟你搶!”見冉冬雪一臉生怕江夜搶他薯片的樣子,江夜笑着說道。随後将裝着散裝的五香花生豆的袋子以及一些不多見的熟食放在地上。
從口袋裏掏出兩小瓶二鍋頭,擰開瓶蓋遞給寸頭說道:“來點!驅驅寒~!”
深秋的夜晚說不冷那是假的,好在旁邊有篝火,暫時感覺不出什麽來。
“哎,哎!”寸頭憨笑着接過二鍋頭,擰開蓋子,笑眯眯的說了聲謝謝,然後仰着頭灌了幾口。
随後放下瓶子,從塑料袋裏摸了幾顆花生豆吃了起來。
雖然江夜知道寸頭的腦子不太靈光,但是江夜能看出來寸頭這人實在,江夜也樂得與他分享食物。
兩人吃的正歡,忽然一陣咳嗽聲響起。
江夜回過頭看去,隻見肖福全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身後,手裏還拎着一個鐵制的飯盒,此時正看着地上的兩瓶酒兩眼發光。
江夜估摸着要不是他在這裏,早就撲上來搶走了。
“咳咳,娃子,你們這夥食,挺,挺豐盛的啊!”肖福全又羨慕又嫉妒的說道,“這又是酒,又是菜的。”
“咋的,肖工也想吃點?”江夜本是詢問的話,沒想到還是低估了肖福全的臉皮的厚度。
“唉,那真是謝謝了!”肖福全當即坐在寸頭身邊,拿起寸頭身前的二鍋頭,絲毫不顧及瓶口被寸頭唇(qun)過。
仰着頭咕噜咕噜的灌了兩口,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随後砸了砸嘴,又摸了幾顆花生豆扔到嘴裏,嘎嘣嘎嘣的嚼着。
“香,太香了!”邊吃肖福全邊說道,“一個多月了,天天啃冷窩窩頭,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受不了了。”
“呵~!”江夜輕笑一聲,道:“既然喜歡吃,就多吃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肖福不大的眼睛卻閃閃發亮,當下站起身來,就要拿鍋裏的勺子想着往自己的飯缸裏舀幾勺餅幹粥。
誰料,冉冬雪搶先一步,将勺子搶過來,裝模作樣的舀了一點,倒進自己沒吃多少的碗裏。
“這…”肖福全也不傻,知道眼前的女娃子對自己有誤會,隻得幹笑着回頭看了江夜一眼。
而江夜考慮到肖福全是目前他知道的唯一會修發動機的人,不好過于得罪,于是說道:“冬雪,先讓肖工吃。”
“哼!”冉冬雪不輕不重的将勺子扔在鍋裏,嘴裏嘟囔道:“吃白食。”
諷刺意味不言而喻,而肖福全依舊笑眯眯的接過勺子,給自己舀了滿滿一大缸子,隻剩了個鍋底。
江夜臉上笑眯眯,心裏卻心疼的直罵娘。
過了一陣。
見肖福全快吃飽了,江夜适時的說道:“肖工,你看我那發動機,你是不是?”
“好說,好說!”肖福全打了個飽隔,大包大攬道:“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那就行,明天就看肖工您了!”爲了堡壘号,江夜連敬詞都用上了。
肖福全沖着江夜擺擺手,伸了個懶腰,招呼着寸頭搖搖晃晃的朝着辦公樓走去。看着肖福全和寸頭離開後。
江夜低聲罵了一句,對冉冬雪說道:“要是明天他敢不辦事,直接射他丫的。”
“再找一個可就難了!”冉冬雪幽幽的說道。
“唉,我特麽當初怎麽就瞎了眼報了電力行業了呢,現在去藍翔學汽修,也不至于造這難。”江夜一臉“悔恨”的說道。
“德行!”冉冬雪白了一眼,随後上到了堡壘号裏,剛要鑽進去,伸頭沖着下面的江夜說道:“晚上你值班,我睡覺去了,不準進來!”
“行行行!我值班!”江夜嘟囔了一句,打開駕駛艙蓋,也鑽進了堡壘号裏。至于外面那攤子,還是等到明天再收拾吧。
唇(qun)這個意思就是,用上下嘴唇包住瓶口喝酒,喝水什麽的。我家這邊的話,qun這個字我不知道怎麽寫就用唇代替了。意思知道就可以啦(算是方言的一種吧)。
另外就是和含着一個意思,隻是“含着”這個詞有點怪怪的。所以沒用。
解釋一下,免得有同學說拼音拼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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