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柴油發動機突突的低鳴着,堡壘号緩慢的沿着廠區的道路朝着鑄造廠裏面開去。
在寸頭的帶領下,江夜駕駛着堡壘号來到辦公樓前的空地上。
吱~!
駕駛艙的艙蓋被江夜推開,然後從駕駛艙裏鑽了出來。踩在旁邊的儲水箱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冉冬雪也緊跟着從炮塔裏鑽了出來,手裏端着軍用十字弩。
“你們等我一下,我先把吃的給我師父。”寸頭擡了擡肩膀,示意了一下後面背着的背包。
走了沒幾步,又回頭說道:“廠區裏沒有那些玩意兒,你們可以四處轉轉。”
江夜沖着寸頭點點頭,随後回頭繼續打量着這座鑄造廠。
眼前就是藍天鑄造廠的辦公樓,四層高,牆外刷着白色防水膩子,不過看起來質量不太好。
随着薄薄的水泥層已經從牆上大丨片的剝落下來。
露出裏面暗紅色的磚牆,
牆根處還有一米多寬的綠化帶。
綠化帶裏種植着江夜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藤蔓。
估摸着有些年頭了,藤蔓曲曲折折的沿着排水管道爬到了辦公樓的房頂,又從房頂如瀑布般散落下來。
褐色的枝葉不僅沒有爲辦公樓增添生氣,反而凸顯了一股荒蕪凄涼的感覺。
江夜的身後是旗台,旗杆上的五星紅旗正迎風飄揚,旗台後面就是一大丨片空地,上面停滿了已經落滿灰塵的轎車。
可以說是一個自發的停車場。
停車場的西邊,緊挨着辦公樓的是給工人們打飯的食堂。
摸清楚周圍的環境後。
江夜順勢從堡壘号上跳了下來,朝着辦公樓東側寬闊的公路走去,冉冬雪則拿着軍用十字弩緊跟其後。
沿着公路走了一段距離,就來到了辦公樓的後面。
兩座紅色的,有些年頭的紅磚樓廠房,靜靜的矗立在辦公樓後面。
江夜不緊不慢的走到一座門上寫着“一号”的廠房門前,廠房的大門虛掩着。
從門縫往裏面看了看,由于視界太小,江夜什麽都看不清楚。
随後抽丨出工兵鏟,輕輕的碰了一下廠房的大門。
吱嘎~!
一聲,随着一陣酸澀的響聲,大門慢慢的打開。門上堆積的灰塵洋洋灑灑的掉落了下來。
等到塵埃落定,并确定沒有危險後,江夜走近廠房内,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沒什麽特别後,就退了出來。
随後兩人又來到另一座廠房。
門上書寫着二号
不同于之前的一号廠房,這座廠房的大門是被鐵鏈子牢牢鎖死的,江夜環繞着二号廠房走了一圈。
發現隻要是房門,都被堵死了。
好像裏面關押着什麽東西,回到之前的廠房門前。
江夜輕輕的将門推開一條細縫,剛想扒着門朝裏面看去。忽然,警告聲從背後響起。
“我勸你們最好别靠近大門!”
江夜連忙回頭,手握着工兵鏟,而冉冬雪迅速回頭,舉起弓弩對準聲源處。
說話的是一個老頭,他旁邊站着的是笑嘻嘻的寸頭。
給冉冬雪打了個手勢,将武器收起來後,江夜這才細細的打量幾下眼前的這個老人。
腳下趿拉着沾滿灰塵的懶人鞋,穿着一身藍色的工作服,皮膚黝丨黑,兩個小眼不大,卻十分明亮。
灰白的頭發亂蓬蓬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頭。
發黑的雙手握着一根焊滿了鐵刺的水管,鐵刺上還沾染着烏黑的血漬。老頭正略有警惕的看着江夜二人。
“如果我是你們,就不會亂碰别人的東西。”老頭警告道。
“這是我師父,肖福全。”旁邊寸頭憨笑了幾下,介紹道,“你們就稱呼他…”
有點詞窮的寸頭撓了撓頭皮,有些委屈的看着肖福全。
“叫我肖工就行了。”肖福全不緊不慢的說道,“不要打開門,裏面全是那些活死人。”
活死人估計就是外面的喪屍,江夜點點頭心想着,剛想說話,廠房裏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江夜連忙回頭看去,發現廠房大門已經被頂的向外凸起,如果沒有鐵鏈鎖住的話,估摸着早就被頂開了。
一條拳頭寬的門縫也随之出現,一隻灰白色沾染着點點污漬的手,慢慢的從門縫裏伸了出來。
慢慢的在門外面摸索着,江夜眯着眼睛稍稍靠近一點,忽然大門被頂的了一下,鐵鏈發出嘩嘩啦啦的響聲。
嗬啊~
一個穿着藍色袖子的胳膊從門縫裏伸了出來,努力的伸向江夜,一個淺灰色的腦袋拼命擠着門縫。
眼睛死死盯着江夜,嘴巴張着,從喉嚨裏無意識的發出嗬嗬聲。
新鮮的血肉,吸引着裏面的喪屍湧了過來,将鐵門擠的嘩嘩啦啦的響着,好像下一秒鐵門就會被推到似得。
“活死人暴動了,你們還愣在這裏幹什麽?趕緊離開這裏。”肖福全呵斥着,連忙拉着寸頭遠離二号廠房的大門。
“走吧!”江夜瞥了一眼大門,拉着冉冬雪離開了。
……
跟着肖福全來到辦公樓的樓道裏。
江夜左右朝着樓道裏看了一眼,發現樓道裏的環境着實不太好,垃圾滿地,甚至江夜還聽到了蒼蠅的嗡嗡聲。
都快十二月份了,蒼蠅竟然還活着。
“我不管你們從哪裏來,要幹什麽。”肖福全冷着個臉說道,“希望你們弄完了趕緊離開這裏。”
“我的報酬還沒收到。”江夜看了一眼寸頭,見其盯着自己憨笑着,江夜說道,“我把他送回來,他說要幫我找人修發動機。”
“這裏沒人會修,你找錯地方了!”肖福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你還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說完,也不搭理江夜,拽着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寸頭朝着樓上走去。
信奉公平交易的江夜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冉冬雪見狀,拎着弓弩就要上去,剛走兩步,就被江夜一把拉住。
迷惑的回頭看着江夜。
“不急。”看着樓梯拐角,江夜不緊不慢的側着耳朵說道,“先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冉冬雪點點頭,沒一會兒就從樓上傳來了老頭的訓斥聲。
“你這死娃子,什麽人都敢帶回來。”樓上,肖福全劈頭蓋臉的斥罵道。
而被訓斥的寸頭跟個鹌鹑一樣。
低着頭,十分委屈的說道:“你不是常教育我做人要樂于助人嗎,他的發動機壞了,我想着師父你懂修車,就想着幫他一把。”
“你豬腦子?”肖福全恨鐵不成鋼道:“現在什麽世道?樂于助人?你沒看到老楊的後果嗎?再說,你就帶回來那麽點吃的,倆人都不夠,在給他們分點,讓老子喝西北風去啊?”
“我已經答應他了,總不能失信吧。”寸頭據理力争道。
“你真是…”肖福全氣的說不上話來,手指虛點了幾下,一甩手朝着卧室走去,邊走邊說道:“你趕緊打發他們明天滾蛋,要不今晚别想吃飯!”
“哦~!”寸頭剛想說些什麽,但一想到沒飯吃,頓時洩丨了氣,無精打采的應了聲。
……
樓梯口裏,聽不到有用的信息後,江夜側頭看了一眼冉冬雪。
“好像人家不歡迎咱們?”江夜說道,語氣有些無奈。
“你要離開?”冉冬雪偏着頭問道。
“當然不,虧本的買賣咱可不幹。”江夜冷笑一聲,說道,“先處着,畢竟還得靠這個老頭幫忙。萬一逼急了給堡壘号搞點破壞就得不償失了。”
“嗯!”冉冬雪舉了舉手上的軍用十字弩,道:“反正我們也不怕他們。”
談話間,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