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氣溫逐漸降低。
突然,咔哒一聲,一團火苗出現在江夜的手上。原來江夜手裏握着個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打火機。
火苗逐漸靠近另一隻手拎着的塑料袋子下面,很快,塑料袋子就受熱慢慢融化,最後噗的着了起來。
同時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江夜皺了皺眉頭,趕忙将塑料袋子拎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玉米核堆上。
小火苗附着在融化的液體塑料上,伴随着呼呼聲,滴在了玉米核堆上,有的在半空中熄滅,有的則頑強的在玉米核上燃燒着。
随着滴下的融化的液體塑料越來越多,很快,玉米核堆就被引燃了。
一團篝火慢慢的在陽台上燃燒起來,等到火焰足夠大,江夜将塑料袋子扔進篝火裏,同時揮動右手,将刺鼻的氣味扇走。
“着了?”拎着一袋子玉米皮走過來的冉冬雪,看到篝火後說道。
帶來的風擾動着篝火的火苗不停的跳動着,伴随着時不時從篝火裏傳出來的噼裏啪啦的爆鳴聲,好像在爲江夜三人演奏一場歡快的舞蹈。
“嗯,就是味道不太好!”江夜躺在玉米堆上,縮了縮脖子說道。
“很快就過去了!”李月朝着篝火裏填了幾根玉米核後,笑着說道。
“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江夜一邊烤着火一邊問道,“有什麽打算嗎?”
“感覺好多了!”李月笑着歎了一口氣,望着天空,突然有些哀傷的說道:“真是不敢相信,短短半個月這個世道就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月前沒人會相信,一個月後世界迎來末世。”江夜說道,“我也不信,她也不信,但是末世就是來了,沒辦法,我們必須接受。”
“可憐我的丈夫。”說着,李月開始傷心起來。
“我看屋子裏滿地的玉米粒還有你丈夫的屍體,是你…”江夜問道,後面的話江夜沒說出來,但是意思卻不言而喻。
“沒錯,是我殺的!”李月擦了一下眼中的淚花說道,“我殺的不是我丈夫,是魔鬼!”
“你做得對!那不是你丈夫,你丈夫已經死了。”江夜聽聞,就知道李月是在她丈夫變成喪屍後擊殺了他。
江夜也是有些佩服,竟然獨自用玉米棒子砸死了變成喪屍的丈夫。
“能跟我們說說來由嗎?”江夜小心翼翼的問道,“也許說出來就看開了。畢竟人還是往前看比較好。”
“其實也沒什麽!”李月說道,“就是那天下着暴雨,他跟着村裏的人們去驅趕一群瘋子。等到回來後就開始發燒。”
“我去外面給他拿藥端水,等到我進屋後,他就突然發瘋,想要咬我。”李月略有些恐懼的說道,“然後我就跟他繞着圈子,不停的勸說他,實在沒有辦法,我就舉起一個玉米朝着他扔去。”
“後來,我就用鐵棍打爛他的頭。”說道這裏,李月的語氣逐漸平淡起來。
“很悲傷的故事。”江夜說道,“看來我們都是同命人。”
“你們也和我一樣?”李月疑惑的問道。
“嗯”江夜一臉平靜的點點頭,這時候冉冬雪突然出聲道:“我親眼看着我兩個哥哥自相殘殺,最後一個都沒活下來。”
“對不起!”李月捂着嘴,愧疚的說道。
“好了!不要說這麽傷人心的話了。”沉默了片刻後,江夜突然雙手一拍,拄着膝蓋站起來,來到背包前,将背包拎起來說道:“我想剛剛一塊餅幹你應該沒吃飽,正好我和她也沒吃晚飯,你要不要再來點?”
不待李月說話,江夜就自顧自的将背包打開,從裏面将食物一一掏出來,邊拿邊說道:“嗯,我看看,五香花生兩袋,四個雞腿,五塊壓縮餅幹,兩瓶水,還有,一小瓶二鍋頭。”
“沒了!就這些!”江夜說道。
“我也可以吃嗎?”李月有些激動的問道,一塊餅幹确實沒吃飽,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多要。
“當然。”拿着一塊餅幹遞給李月,江夜舉起二鍋頭說道,“你這有沒有杯子?來喝點?”
“有,我這就去拿!”李月連忙起身,朝着東屋走去。沒多久就拿着三個紙杯大的玻璃杯回來。
水杯上還往下滴着水滴,看樣子是剛清洗過的。
“杯子上塵土太多,從洗手間裏清洗了一下,不要介意!”李月說着,将杯子放在一邊,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不介意!”江夜說道。
知道是用的太陽能熱水器裏水後,江夜就放下心來。要知道,如今的地下水還有自來水早就被那場暴雨污染了。
普通人喝了沒燒開過的自來水後,就會嘔吐,發燒,最後活活的被燒死,等着冷卻個十幾分鍾後,就變成了喪屍。
好多喪屍就是這麽來的,單靠着口口相傳Z病菌,喪屍爆發根本沒有這麽快。
而太陽能熱水器裏的水,不是江夜誇張,裏面的水比其他任何水都幹淨。江夜修過太陽能熱水器。
知道一根集熱管的聚能效率,僅僅在太陽底下曬十分鍾,就能将裏面的水加熱到五十多度。
曬的時間越長,溫度就越高。
至少江夜知道,Z病菌在五十度以上的高溫裏,活不過五分鍾去。
打開二鍋頭瓶蓋,一股白酒的清香撲鼻而來,江夜先給李月倒滿了一杯,随後又給自己倒滿了。
剛想給冉冬雪倒,冉冬雪卻是搖搖頭拒絕道:“酒不多了,我喝水就行了!”
江夜點點頭,将瓶子放在一旁,說了句幹杯,三人就開始吃吃喝喝起來。
月上枝頭。
吃飽喝足後的三人,躺在玉米堆上,聊着天。時不時的等到篝火小了後,扔一些玉米皮還有玉米核進去。
要說,爲什麽江夜選在在外面過夜。
這是因爲江夜考慮到安全性的問題,在屋裏過夜雖然暖和點,但是很容易被困住,萬一大門被沖開,喪屍群沖到院子裏。
即便有哨兵驚醒其他休息的人,并從屋子裏沖出來,也沒地方躲。
如果是在外面,一旦門口有動靜,很快睡覺的人就會被驚醒,然後江夜他們可以順着陽台來到梯子旁邊。
再順着梯子爬到房頂,到時候是走是留,江夜他們就占據了很大的主動權。
況且,外面生着一堆篝火,再冷也冷不到哪裏去。
從屋裏搬來一些被褥鋪在搭建好的棒子堆床上,江夜說道:“冬雪,你值班到兩點,後面我來值班!注意别讓火滅了。”
冉冬雪點點頭,接過江夜的弓弩,坐在篝火旁邊,默默地坐着。
“那我呢?”李月問道。
“你就放心休息,值班的事情我們來就行了!”江夜笑着說道,“再說你身體狀況很差,不适合熬夜。”
一番勸說,讓李月熄滅了值班的心思。
實際上,江夜這麽做還是因爲不放心李月這個剛見面沒多久的幸存者的緣故,雖然雙方相處的很愉快,但是保不準李月會見财起意。
萬一李月趁着兩人睡覺想要來個謀财害命,搞個突然襲擊,江夜或者是冉冬雪絕對有人會受傷,這種情況不是江夜所想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人值班,不給外人一絲可乘之機。
當然,這些隻是在江夜心裏想想,表面上還是要做一番關心身體健康的掩飾的。
江夜在玉米堆上拱了拱,将棱棱角角頂着江夜難受的玉米拱下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蓋着被子就睡了起來。
……
等到了兩點,江夜被冉冬雪搖醒,接替冉冬雪繼續值班。很快,天空亮堂起來,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江夜的眼皮子也開始打起架來。
……
“醒醒,江夜,醒醒,”突然一陣搖晃,随後耳邊傳來的李月的聲音,将靠在牆上不停的磕頭的江夜驚醒。
旁邊的篝火早就熄滅,甚至灰燼上還能看到一絲濕潤的痕迹。
揉了揉被陽光刺的有些疼痛的眼睛,江夜這才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問道:“現在幾點了?”
“早上七點半!”冉冬雪面色不愉的說道。
“咳咳~”江夜假裝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尴尬,道:“這麽晚了啊!”
“今天我們要幹什麽?”李月滿身幹勁兒的問道。
“挨家挨戶找水,把水集中在這裏。然後在搬到堡壘号上去!”江夜一邊嚼着口香糖清口,一邊說道。
“那得準備些水桶,還有武器,萬一碰到那些喪屍沒武器就麻煩了。”李月說道。
“當然!”将口香糖吐在糖紙上包起來後,江夜拎起地上的背包和弓弩說道。“不過在這之間,我們得需要去一趟加油站,那裏有點東西使我們需要的。”
“什麽東西?要跑這麽遠?”李月問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到了就知道了!”賣了個關子,江夜三兩步順着梯子爬到廂房房頂上,從大門上邊朝外面看去。
确定大街上的喪屍數量後,又回到院子裏,對兩個女士說道:“好消息,外面大街上的喪屍數量不多,三個人清理起來很容易。”
“但是,我現在對你的心态有點不放心。”江夜回頭沖着李月說道,“你敢殺喪屍嗎?”
“我…我有什麽不敢的?”李月擔心江夜撇下她一個人,有些着急的說道:“我可是殺過喪屍的女人!”
“行行行,跟上來吧。”江夜被李月最後一句話逗笑了,笑過之後,忽然嚴肅的說道:“不要離我們太遠,如果自己作死被喪屍圍住,我們是不可能去救你的。你要記住。”
“我知道!”聞言,李月收起渴求的面色,嚴肅的說道。
見到李月很快就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江夜點點頭,對冉冬雪打了離開的手勢後,就先一步來到大門口前。
而李月,也匆匆回到屋子裏将地上的鋼管撿起來握在手裏颠了颠,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