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門被重重的踢開,一隻穿着不知那年生産的解放鞋,以及黑色斑塊的藍色牛仔褲的大~腿伸了進來。
随之緊跟的就是濃烈的體~味混雜着酒臭味,那味道就好像腐爛變質了的老壇酸菜倒了一桶工業酒精一樣。
江夜的眼睛頓時留下了不争氣的淚水。
網上說的辣眼睛,原來是真的,并不隻有剁洋蔥和柿子椒的時候會辣眼睛,原來一個邋遢的人的潛力這麽大!
江夜使勁眨着眼睛,将淚水擠了出去,等到鼻子眼睛适應以後,江夜這才擡頭朝門看去。
進門的是一個身材有些臃腫,滿臉胡子和油膩到打了縷兒的頭發混在一起,分不清頭發和胡子的邋遢幸存者。
“哭?早幹嘛去了?”見到江夜紅着眼睛,并且不停的眨眼睛,邋遢的幸存者嘲笑道,
“來來,我看看繩子綁的結不結實?”
說着,邋遢幸存者就朝着江夜走來,拽着江夜的頭發一扭,江夜不得不跟着扭過去,看到綁着江夜的繩子依然完好。
邋遢的幸存者滿意的點了點頭,松開江夜的頭發,道“你們倆真是可憐,惹到老大,沒死算你們走運。”
“嗝~!”說着邋遢幸存者打了個酒嗝,頓時屋子裏充滿了酒臭味,随後就走出屋子,将冉冬雪一把推進了屋子。
由于用力太重,冉冬雪踉跄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
“不是說好放了我妹妹?你們這是幹什麽?”江夜質問道。
“放了?傷了老大,沒立馬殺了她算她走運了。”聽到江夜的質問,邋遢的幸存者冷哼一聲道。
“好好享受最後一晚吧!倒黴崽子們!”邋遢幸存者嘟囔了一句,随後重重的關上了門。
“冬雪,你沒事吧!”見邋遢幸存者離開屋子,江夜趕緊滾到冉冬雪身旁,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問道。
“我沒事!”冉冬雪皺了皺眉頭說道,“現在咱們怎麽辦?天亮前必須逃出去,否則就沒機會了!”
“我知道,再等等!”江夜輕聲說道,“不着急,我先确定看守換班的時間,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替他,咱們不能撞在槍口上。”
“那也得先把繩子解開!”冉冬雪扭動了一下~身體,示意道。
“我早就想好辦法了,看到那邊的牆沿了沒?混凝土的,十分粗糙,我看過身上繩子的材質,是麻繩,還比較細,磨個幾十下就能磨開。”江夜道,“就是有點費時間,雙手雙腳都綁着,坐起來都難。”
“不用那麽費事,我這有刀子!”冉冬雪小聲說道,“就藏在我鞋裏。”
“嗯?真的?”江夜眼前一亮,輕聲問道“哪隻鞋裏,我來拿。而且我想到坐起來的辦法了。”
江夜剛想将辦法說出來,就聽到冉冬雪突然噓~!了一聲道“别說話,有人來了!”
江夜趕緊閉嘴,果不其然,屋子外面傳來交談聲,看來是之前那個看守幸存者從夜宴回來了。
屋子裏頓時沉默下來,江夜閉上眼睛用心聽着兩個看守者的交談聲,希望從中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們好像要換班,邋遢幸存者要走?”江夜歪着腦袋伸長脖子仔細聽着,嘴裏輕輕的說道,“不對,好像兩個都留下來了。”
“他們老大還在外面夜宴沒打算回來。”
“有喝醉了的幸存者,看來這個老大對我們很放心,這是個好消息!”江夜回頭對冉冬雪說道。
說完,江夜又側頭聽起來,然而這次卻隻聽到兩人談天談地,吃吃喝喝的聲音,再也沒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兩個看守就在屋外,隻要我們弄出聲音被他們聽到,就跑不了了!”江夜環視了一下整個屋子的環境,輕聲對冉冬雪說道,“這屋子除了門和窗戶,沒法溜出去。”
“窗戶鎖着,要想打開窗戶,勢必弄出動靜來。”冉冬雪補充道。
“對,我們必須想個辦法。讓他們注意不到裏面。”江夜輕聲說道,“首先得先坐起來。這麽着,你按照我說的做,先躺平了,腦袋頂着牆。”
冉冬雪迅速照着江夜說的,身體繃的直直的,腦袋抵着牆,說道“然後呢?”
“然後這樣!”江夜迅速蠕動到冉冬雪的腳旁邊,開始沿着冉冬雪的身子朝着冉冬雪腦袋滾過去。
一路上,江夜不可避免的蹭到了冉冬雪的兩個小白兔,看到冉冬雪那吃人的目光,江夜尴尬的說道“不是故意的,理解一下!”
等到江夜碰到牆邊,就停了下來,喘着氣休息了兩秒鍾,對冉冬雪說道“堅持一下,就快好了!”
說完,江夜就靠着腰力使勁擺動大~腿将方向盡量靠向冉冬雪。随後腰部用力向右側一挺,背部就靠在了牆上。
“呼呼~”喘着氣休息了一下後,江夜對躺在地上的冉冬雪說道“來,就跟我做的一樣。”
冉冬雪白了江夜一眼,按照之前的流程順利的靠在了牆上,當然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小江夜,這使得冉冬雪臉上抹上一層紅暈。
“計劃第一步完成!”江夜輕聲說道,“接下來就是第二步!狼來了的故事!”
“開始哭了!”江夜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哭不出來!”冉冬雪說道。
“哭不出去來也得哭,想想傷心的事情。”江夜說道,“比如,李哥的死,你父親的死!”
咣當!冉冬雪用頭頂重重的頂了一下江夜的面部,頓時江夜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江夜一邊吸着氣一邊問道“搞什麽,幹嘛頂~我!要逃命的啊大姐!”
“嗚嗚嗚~”冉冬雪沒哭,江夜反倒是哭了,再加上回想起剛才辣眼睛的一幕,以及去世的父母。
在一想到未來沒有一個親人,一生都要孤苦伶仃的活着,江夜鼻子一酸,頓時張着大嘴嚎啕大哭起來。
果然,哭聲吸引了看守幸存者的注意力,冉冬雪敏銳的聽到了一絲咒罵聲和腳步聲,當下就歪頭伏在江夜的左肩上。自己的肩膀也一抽一抽的,假裝在默默的哭泣。
“他~媽~的,怎麽了?”屋子的門被看守幸存者推開,一個滿臉怒氣的幸存者罵罵咧咧的走進來。
“他~媽~的哭什麽?壞老子興緻!”說着就用力的踢了江夜一腳。
“嗚哇……我…我…不…不想想…死!”咧着個大嘴,江夜斷斷續續哭着喊道。
“不想死?晚了!”看守幸存者冷哼一聲,一腳踢在江夜肚子上,惡狠狠的說道“别他~媽~的敗壞老子興緻,再哭,老子踢爛你的狗嘴!”
江夜假裝被吓得身體一抽一抽的小聲啜泣着,看到江夜不再嚎啕大哭,看守幸存者一腳将江夜踹到在地上,随後重重的将門關上。
“第一遍!”等到門關上後,眼帶淚花的江夜扭頭對冉冬雪說道,“再來兩邊,讓他們放松警惕。”
江夜估摸着過了十分鍾後,漸漸的開始抽泣起來,先是小聲啜泣,随後再次演變成嚎啕大哭。
“還他~媽~的有完沒完了?别以爲仗着老大明天用你們就混不吝,惹急了老子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們放放血?”看守幸存者罵罵咧咧的進來,說着就用刀背在冉冬雪脖子上抹了一把。
雖說是刀背,卻也吓得江夜不輕,立馬閉上了嘴。
看到自己的威懾有效果,看守幸存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剛要走,卻被江夜叫住了。
“我有點餓,能不能給點吃的!”江夜可憐兮兮的說道。
“想吃的?”看守幸存者楞了一下,随後哈哈笑着走到了屋外,沒用幾秒鍾就拎着一個吃了一半的鹵雞腿進來。
拿着雞腿問道“怎麽着?想做個飽死鬼?”
江夜點了點頭,看守幸存者嘿嘿奸笑了兩聲,随即将雞腿扔在滿是灰塵的地上,用腳踩了兩腳,道“喏,吃吧,不吃的話!嘿嘿~”
看着看守幸存者将刀子在冉冬雪身上劃來劃去,江夜咬咬牙,一彎腰将髒兮兮的雞腿叼起來,用力的将骨頭咬碎,混着骨頭渣子将雞腿肉吞了下去。
“啧啧,還真敢吃!”一旁的幸存者笑着說了一句,随後對另外一個幸存者說道“走吧,喝酒去,别管他們了,愛哭讓他們哭去,反正也跑不了!”
“說的也是,喝酒去!”
說着,兩個人離開了屋子。
等到看守關上門後,江夜頓時幹嘔起來,嘔了一陣過了惡心勁兒後,江夜對冉冬雪道“計劃第三步,開始行動!”
冉冬雪迅速将腳伸到江夜的手旁邊,江夜的手在冉冬雪的靴子裏摸索着,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冉冬雪的褲襪,傳來一種光滑的感覺。
“再往後點,小~腿裏面!”冉冬雪指揮道。
“知道了,有點深,摸~到了!”江夜輕輕的将匕首從冉冬雪靴子裏抽了出來。
“先給我割開,我去開窗戶!”冉冬雪迫不及待道。
“别,先等會!”江夜制止道,随後側耳停了片刻,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這一次,看守幸存者沒有再進來。
“好了!”江夜暗暗的碰了一下冉冬雪,給了一個ok的信号,随後就将匕首拔~出來,和冉冬雪背靠背坐着。
摸~到綁着冉冬雪雙手的繩子結扣處,江夜輕輕的用刀子一點一點的将繩子割斷。随後将刀子遞給冉冬雪。
冉冬雪迅速将綁着雙~腿的繩子割斷,回頭再将綁着江夜雙手的繩子割斷。做完這一切後,就輕聲走到窗戶前看着江夜。
迅速将腿上的繩子割斷後,江夜點了點頭,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而冉冬雪則用力的将鏽蝕的窗戶插鎖慢慢擰開。
其中發出的嘎吱嘎吱聲音被江夜的哭聲掩蓋了過去。
轉眼間,十多分鍾過去了,一扇窗戶四個插鎖,冉冬雪已經開了三個,期間江夜爲了避免過度哭泣引起看守幸存者的注意力。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插鎖,江夜醞釀了一下,又開始哭起來,冉冬雪見機使勁扭動插鎖的栓。
卻不料,當啷一聲,插鎖被冉冬雪擰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一時間,屋裏屋外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