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苑山派掌門,實力足有後天巅峰的趙正德。
盡管有些大意,卻也在姜白這遠遠的一劍之下,被震得吐出了鮮血。
在場之中,所有人無一不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家夥..
年紀輕輕,怎可能會有如此修爲?
而且,這一劍,他們又似乎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季冠宇...”一宗派掌門輕聲念叨了一句。
“季冠宇?”
“二十多年前,初出茅廬的季冠宇,年少時期,就是靠一劍而成名,這人,難不成是那季冠宇的徒弟?”
“不對,他這一劍,比起剛踏入江湖時的季冠宇還要強上數倍,劍氣之銳利,竟是震斷了趙掌門手中的青玉劍,實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連趙掌門都不堪他一劍之威,我們還要上去送死嗎?”
姜白居高臨下,看着突然變得畏畏縮縮的這群正派中人,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之前還一幅仗着人多勢衆,誓死要爲民除害,懲惡揚善的模樣,現如今在看見自己這一劍後,居然又心生起了退卻之意。
“趙掌門,今日,念在我曾是蜀山弟子的份上,我不想開殺戒。”姜白運起内力,朗聲道:“這樣吧,你盡管向我進攻,我若出劍,便算我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之,如果你三十招之内耐我不何,那就請帶着這幫人,從我七山嶺上退去吧。”
“你看如何?”
趙正德負劍而力,輕瞥了一眼身後衆人,隻見其餘各門各派的掌門均是點頭以回之,于是開口道:“老朽鬥膽代表身後的衆人,答應你的這個提議。”
“那就請出招吧。”姜白将黑泣背在背上,施展着輕功飛到了趙正德身前。
趙正德緊握住長劍。
他有些不太服氣。
這姜白,實在是有夠狂妄了一點。
他并不覺得,對方連劍都不用,自己還能奈何不了他。
這一戰,如若真失敗了的話,别說他人會恥笑他這個苑山掌門,就連他自己,都會羞愧得無敵自容。
如此想完。
雙目一淩,右手劍花一挽。
自徒弟手中借來的普通青峰長劍,仿佛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在手中翻飛。
劍尖快如幻影一般的朝着姜白襲來。
可是,已經習得當世最快的疾風劍的姜白,這趙正德的快劍,在他眼中,卻猶如公園裏的老爺爺舞劍一般的,慢得出奇。
稍稍運用起乘風決,仿佛戲耍一般的左右避之,在每一劍快要接觸到自己皮膚的同時,看樣子似有驚無險的堪堪躲過,實則卻是輕松寫意。
趙正德怒意逐漸湧上了心頭。
接下去的每一劍,也蘊含起了十二分的力道,狂躁之餘,卻隻亂了自己的章法,更是沒有了能揮砍到姜白的可能。
轉眼,已經二十多招過去。
衆人看得心急。
趙正德亦是滿頭冒汗,紛飛的劍雨愈發的緩慢,再無了之前的淩厲之勢。
但凡武功踏入了後天之人,都能一眼看出姜白的境界遠在這趙正德之上。
想必,此番争鬥隻能以趙正德一頓操作猛如虎,姜白片葉不沾身而告終,誰知,卻是在這時候,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蜀山派的衆弟子中,穿着一身道服的袁青竹,竟是突兀地跑到了場地的正中,抽出了手中的長劍,猛地就往自己脖子上割了過去。
“青竹!!!”
徐常清和侯二壯等人驚得大喊。
餘光注意到這一幕的姜白,更是瞪着眼,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就拔出了自己背上的黑泣,反手一道劍氣揮斬而出。
锵—!
劍氣觸碰到袁青竹手中的長劍,将其震飛得老遠。
趙正德亦是在這過程中停止了自己的攻擊。
“姜白...”袁青竹眼含淚光的看着姜白,脖子上的點點血痕格外紮人眼球,“姜教主,你輸了。”
姜白輸了?!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不過略作思考後,一下便明白了袁青竹話中的含義。
說好的三十招之内,絕不用劍,現如今,這比試還沒有完,姜白居然是拔劍了?
這女孩兒,真是好重的心機。
不過,她又與姜白是什麽關系,竟然值得他不惜輸掉比試,交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出手救她?
“嗯,我輸了。”姜白看向袁青竹的神情有些複雜。
“魔頭,既然你輸了,還不快放下手中的武器,聽我師傅發落!”操文斌立馬站出身來,語氣略帶嘲諷,得意洋洋的道。
“我是輸了。”姜白眯眼,微微一笑,“可我有說過,我會遵守約定嗎?”
“你!!!”
正派人士怒氣頓生,紛紛開口指責道:“你身爲堂堂五峰教教主,竟然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你自己都說,我是邪教的教主了,那你還跟我講信用?”
“是我姜白長得太善良了,還是你們太天真了?”
姜白話音剛落,底下的衆人個個都已然氣急,頓時掏出了自己身上所攜帶的武器,怒罵道:“狗賊,我登今日,誓必要讓你葬身于此!”
“殺!!!”
戰鬥瞬間快要打響。
正派聯盟一方,受怒氣趨勢,已然是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殺戮之心。
可姜白,卻是更加的心情煩躁。
我爲什麽,會出劍去救袁青竹?
她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初次見她,想要拿藥救她,這都是爲了賺取藤山掌門還有衆弟子們的好感,獲取俠義值,并以此爲借口留在山下。
後來,這個袁青竹,更像是一個累贅一樣,三番五次差點兒害得自己丢了性命。
明明,就隻是一個拖油瓶。
明明,就隻不過是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路人。
我姜白,什麽時候變成一個見了美女就心慈手軟的人了?
煩躁。
十分的煩躁。
以至于,拿着黑泣的右手,不知不覺就感受到了一股邪氣蹿升到了自己的大腦當中。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被黑泣嗜血的欲望所控制過了。
看着眼前發起沖鋒,怒喝着向自己沖來的一衆正派人士,姜白面露兇光,數道劍氣毫無保留的接連會展而出。
唰——!
頃刻間,隻聽到皮肉綻開的聲音。
再定眼看去時,地上便已躺倒了好幾十人,個個全身布滿了血痕,嘶聲哀嚎着,場面極其慘烈。
後方,還欲往前沖鋒的其餘人士,則個個都一幅驚恐的表情往後怯退了幾步,喉頭滾動,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我再說一遍,滾出七山嶺,一月之後的盟主大選之上,我自會再前來讨教一二。”
“現在,十息之間,如若有人再不離開,那就别怪我手下無情了!”
一聲厲喝。
隻見姜白的雙眼中,一抹幽異的暗紅一閃而過。
此刻的他,正按耐着極度渴望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