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袁青竹的肺結核之後,這回季冠宇所得的,竟然又是心髒病這種在古代難以醫治的絕症?
你們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就不能多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少熬點兒夜,少吃點兒垃圾食品嗎?
等等..自己好像沒資格說這話啊...
然而,他槽都還沒吐完,申屠浩歌就已經提着斧頭沖過來了。
“走,你們快走,我還能拖住一會兒!”季冠宇勉力坐起,推開了霜映柳,語氣虛弱的道。
“不,我不走,宇哥,你當年去尋憐兒,一走便是二十年,如今我能再見到你們父子二人,已經再沒了任何遺憾,況且,我現在也已是一将死之人,就讓我留下來陪你一塊兒,好嗎?”霜映柳抱住了季冠宇的胳膊,以往的煞氣早已消散如煙。
“憐兒?”季冠宇有些迷惑不解,但在低頭看向霜映柳手中所拿着的玉佩時,一下便又恍然大悟。
“季冠宇,今日,本座定要打斷你兩邊的肋骨,再把你給剁成稀泥,帶回去喂我七山嶺上的野狗!”
“喂你自己?”姜白轉頭硬氣道。
申屠浩歌頓時青筋直冒,拖着巨斧,猶如死神在吹響那奪命的号角,一步一步地緩緩向他們四人走來。
季冠宇猛吸了一口氣,強忍着身體上傳來的痛楚,一把将霜映柳推到了姜白的身上,厲聲喝道:“憐兒,帶你娘走,隻要找到了顧神醫,她的内傷,就還能有救!”
“這是師..這是爹對你唯一的一個請求。”
姜白看着季冠宇。
他當然明白季冠宇繼續讓自己扮作霜映柳兒子的意思。
這是想霜映柳在季冠宇死去的情況下,還有他們的兒子作爲牽挂,不至于自殺後下去随他。
“我明白了。”姜白點了點頭。
【得到疾風劍,季冠宇的感激,獲得5000俠義值獎勵】
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随之響起,姜白沒有猶豫,而是一左一右的扛起霜映柳和徐香婉就欲逃跑。
“想走?!你們走得了嗎?”申屠浩歌揚起斧頭飛身向前。
唰—!
季冠宇上前阻攔。
斧子狠狠地砍在了季冠宇伸來的雙掌之上,割破了血肉,慢慢地在往下重壓。
“宇哥!!!”
“季前輩!”
霜映柳和徐香婉二人同時大喊。
而姜白,卻是頭也不回的,施展出了青雲縱,朝着山下飛速掠去。
在即将快要逃離出申屠浩歌視線的時候,耳朵無比靈敏的姜白隻聽得一聲細響。
那似乎是骨頭斷裂開來的聲音...
...
“放開我,讓我回去,憐兒,你讓我娘回去,讓娘回去救你爹爹啊!”霜映柳在姜白的肩上掙紮着。
一路飛馳,不知不覺的就已經來到了洛山山腳下的小鎮。
姜白沒有理會霜映柳的大吵大鬧,而是馬不停蹄地跑到鎮中找來了一輛馬車,将霜映柳和徐香婉都丢到了車内,自己坐着馬匹驅趕着向鎮外飛駛。
大約走了有兩裏地後,霜映柳這才是停止了吵鬧。
或許是已經冷靜下來了,或許也有可能是放棄了。
姜白沒有理會,依舊在策馬,卻在半晌後,聽到霜映柳的聲音悠悠從裏面傳來。
“憐兒..娘真的很高興,能在二十年後,還能看見已經長大成材的你...”
“想二十年前的時候,娘剛把你生下,你便被奸人給擄了去,那是你爹剛與申屠浩歌大戰,回來時得知你被人給擄走的事情,立馬便跑去尋你,這一走,就走了二十年,杳無音訊。”
“我還記得,你當時初生下來時,小臉兒紅彤彤的,頭發很稀疏,皮膚嫩得就跟豆腐一樣...”
“你還記得嗎,你一哭起來,隻要娘親親你幾下,你就不哭了,還會沖着我笑呢...”
姜白拿着鞭子的手略微一僵。
我特麽..
這尼瑪嬰兒時候的事情,誰能記得住啊?
“如今,你爹兇多吉少,娘也要..也要離你而去了,你不會怪娘吧?娘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想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顧你,疼你..愛你...”
霜映柳說話的語氣越來越虛弱。
在裏面照顧她的徐香婉忍不住焦急道:“姜郎,怎麽辦,師傅..師傅快不行了!”
姜白趕緊找了個地方,将馬車給停了下來,進内查探。
隻見霜映柳的臉色越加的變得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已經是在出氣多進氣少了。
“憐兒..我聽婉兒一直喚你姜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季憐,這是她在孩子出生之前便已取好的名字,是希望孩子能夠得到上天的垂簾,不像她和季冠宇那樣,深陷在江湖的争鬥之中,不得安甯。
“我爹在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十多歲了,跟了一戶姜姓的人家住在一座小山村裏,我爹爲了感激那對老夫婦對我的養育之恩,所以并沒有讓我把名字改回來。”姜白随意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霜映柳緊攢着姜白的手,滿臉慈愛疼惜的表情。
“這裏離孤噩島還有多遠?”姜白對着徐香婉問道。
“多遠不太清楚,但是從這裏到船塢那兒大約還有兩百多裏,再加上坐船要耗的天數,應該還有将近十日才有可能到達。”徐香婉說話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
這霜映柳,很明顯最多也就隻能再撐上個一天半日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内,壓根兒就無法到達那季冠宇所說的孤噩島上,找到那什麽顧神醫。
姜白想了想,直接從空間裏掏出了之前抽到續命丸遞交在了霜映柳的手中。
“把這東西給吃下去,可保得你十日之内性命無憂,婉兒,切記要帶她馬不停蹄地趕往孤噩島,找到顧神醫,一刻也不能耽誤。”
“那你呢,姜郎。”徐香婉急忙問道。
“那家夥,已經帶着人追過來了。”姜白的耳朵略微動了動,随即開啓了透視,穿透了眼前的一座山丘,看向了不遠處的地方,眉頭緊皺。
“你們先走,我去另一個方向引開他們,等你帶她治好了病以後,我們再在紫禁城外彙合。”
姜白說罷,便把馬繩交給了徐香婉,自己則是施展着輕功調轉了方向飛速掠去。
“姜郎!”
“憐兒!”
姜白歎着氣,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腦殘”了一些。
明明隻要再換個方向施展出青雲縱,就能輕松逃掉的,到時候,申屠浩歌也隻能追到徐香婉還有霜映柳她們二人。
明明,自己不是屬于這個世界上的人,自己也隻不過是别人的一個便宜兒子罷了,又不是真兒子,幹嘛非得這麽較勁認真,豁出自己的性命,去冒這樣的一個險呢?
不過..
這樣的想法卻僅僅隻在一瞬間便稍縱即逝掉了。
“那老家夥,好歹也算是爲了救我而死,那這份情誼,就用這次機會來抵消掉吧。”
他雖貪生怕死,但他卻憎惡分明。
他雖胸無大志,但他也同樣的憤世嫉俗。
憑什麽,我要東躲西藏,像一條狗一樣的活着?
有句話似乎是這樣說的:與此苟延殘喘,不如縱情燃燒?
曾經,他覺得隻要人死了,那就一切都失去掉了。
但現在,他卻突然間覺得,有時候卑微的活着,卻比死了還要可怕的更多。
人活一世,不外乎爲了名利财權,家人朋友。
前者,他不在乎,後者,才是他所真正追逐的東西。
他做不到沒心沒肺,也做不到冷然相對。
“小說裏所講的黑暗流,似乎真的有些不太适合自己...”
既然系統都說了,老子是主人公。
那我特麽還有什麽好畏懼的?
“申屠老狗!”
姜白想着,突然間嘴角開始微微往上揚起,運足了内力,朝着山的另一頭大喊了一句:
“你媽死了,我是你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