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殺我...别殺我!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女孩兒驚恐的看着林程偉,抱着腿蜷縮在了一團,坐在地上不斷地往後蹭着。
此刻,林程偉在她的眼中,顯然是比喪屍還要恐怖數倍不止。
“别殺我女兒,要殺就先殺了我!”
與此同時,一年級較大的中年婦女從人群當中沖了出來,護犢子地将女孩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一臉哀求的道:“求求你,小林,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家閨女吧。”
“王嬸嬸...”
林程偉有些于心不忍。
“林隊長,她被咬了,馬上就要屍變了,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啊!”有人在一旁焦急的喊。
可那中年婦女,卻是一邊哭着,一邊抱着自己的女兒,跪在了林程偉等人的面前,“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把我和我女兒留在這兒吧,讓我陪我女兒走完走後一程,求求你們,行行好...”
她不斷地磕着頭,甚至額頭上都已經開始泛血,可她卻仍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林程偉想要上去拉住這名婦女,卻是在這時候,看到這一幕的姜白說話了:“别管了,把她們留在這兒,讓她們自生自滅吧。”
“是,白哥。”
“現在還有誰被喪屍咬過的,最好自己站出來承認,我會留給他一些食物和水,讓他自己離開,如果之後是被其他人發現出來的話,那就做好被我剁掉腦袋的心裏準備。”
姜白冷眼注視着這群幸存者們,經受過殺戮的洗禮以及黑泣的氣息侵染之後,他現在的眼神森寒得有些可怕,讓人心生懼意。
“我們..我們沒有被感染...”有人鼓起勇氣回了一句。
可是下一刻,卻有一中年男子拉住了另外一名青年的手,沖着姜白大喊:“我看見了,他的肚子上有傷,他剛才被那喪屍給刮傷到了!”
“去尼瑪的,老不死的東西,你敢誣陷我?”青年一雙眼睛漲得通紅的盯着那中年男子,聲音惡狠狠地道:“你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我..我就是看見了,你肚子上有傷,上面還有黑血..跟那女娃肩膀上的傷口一模一樣,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操!”
那青年明顯已經是被激怒,大吼了一聲,照着那中年男子就是一拳擊打了過去。
中年男子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便已經挨了一拳,吃痛的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而那青年依舊還不肯罷休,沖上前去騎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接着又是一頓猛揍,兩人很快在田地裏扭打了起來。
“住手!都給我住手!”
林程偉和幾名搜查隊的隊員,見狀立馬沖上去拉架,好不容易将兩人給拉開,這時候姜白已經走到了那青年的面前,看着他道:“把外衣脫下來看看。”
那青年在聽到姜白的話以後,并沒有動作,一雙眼睛飄忽不定地左右亂看,沒有了之前對那中年男子的理直氣壯,連帶着說話也開始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我..我..我沒有被喪屍給抓到,白..白哥,您一定要相信我!”
“把外套脫下來。”然而姜白卻依然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兄弟,不是我說你,如果沒被喪屍給傷到的話,你把衣服脫下來給白哥看兩眼不就得了,至于這麽扭扭捏捏的嗎?”王飛飛在一旁說道。
“就是啊,把衣服脫下來看看不就行了?誰在搬弄是非,不一下子就一清二楚了嗎?”
“把衣服脫下來看看!”
“趕緊的,快脫下來!”
周圍的人也一臉警惕的看着這名青年。
很顯然,青年這猶豫的樣子已經讓他們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去你媽的!”
然而,下一刻,青年非但沒有脫下自己的衣服,而是一腳踹在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王飛飛肚子上,扭過頭,朝着其中一輛面包車拔腿就跑。
他想逃,他想趁着姜白還未追上自己之前,搶下一輛面包車,自己逃走。
他早就物色好了姜白的那輛面包車了,這群搜查隊的狗東西,肯定藏有不少吃的喝的,憑什麽他們就能吃到東西,我們就必須得餓肚子?
他不甘心,他已經餓了整整一天了,餓得肚子直叫,他想吃東西,任何東西,面包、火腿腸、餅幹...還有..還有人肉...
人肉?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渙散,可面包車就在他的眼前,他隻要再跨出幾步,就能有機會逃走了!
唰—
然而卻在這時候,一把黑色的刀刃劃破了空氣,正中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直插進了他的大腦,猩紅的血液頓時濺了一地。
他就這樣趴在了離面包車還有兩三米遠的地面上,血液順着腦袋擴散,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白哥!”林程偉喊了一句。
蘇苟則是跑到了那青年的屍體前,将其翻轉了過來,掀開外衣,一道沾染着烏黑血迹,隐隐已經開始在腐爛的傷口赫然顯露了出來。
姜白沒有理會其餘人異樣的目光,而是雙眼又在人群中掃視了一次,緊接着道:“我再說一遍,還有誰,被喪屍給感染到了?”
沒有人再說話。
場面異常的沉默,所有人都低着頭,不敢用眼睛去直視着姜白。
“很好。”姜白點了點頭,“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車上,我們現在立刻出發,待會兒有什麽動靜,搜查隊的,立刻用對講機通告。”
雖然爲了安全起見,每個人挨個檢查一遍身上是否有傷口才是最爲穩妥的辦法,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這裏足足有五六百人,無疑太過于浪費時間。
他們需要趕路,更何況,剛才那青年死後流下的鮮血已經在吸引着附近那些躁動不安的喪屍,他們沒有時間再留在原地慢慢磨蹭了。
很快,在場的所有人都回到了之前的車輛上,車隊照常開始了行進。
姜白坐在副駕駛上,無意間瞟了一眼後視鏡。
之前那對被他們留在了原地的母女,此刻依舊還相偎在一起,那中年婦女抱着自己的女兒,用柔和的目光,把姜白給她留下的一塊兒面包遞到了女兒的嘴邊,似是想讓她咬上一口,填填肚子。
可就在車子即将拐入彎道,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
那女孩兒,竟是猛地從懷裏坐了起來,一口咬在了中年婦女的脖子上。
“哎。”姜白歎了口氣。
“怎麽了,白哥?”王飛飛探過頭問。
“沒什麽。”
姜白擺了擺手。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