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白把那支箭矢緩緩抽離箭筒的那一刻,西裝男的表情從最開始的緊張瞬間變得驚惶。
“不可能,這不可能!!!六分之一的概率,爲什麽你們每個人都沒有抽到?”西裝男用力的将箭筒扔在了地上,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了起來:“你們一定是串通好了,想拿我當犧牲品!”
“願賭服輸,這是我們一開始都商量好的。”魏晉勳冷眼看着他。
“求求你...我求求你别殺我,我還沒有活着見到我的老婆孩子!”西裝男踉跄的後退着,表情驚恐卻又略帶哀求的看着魏晉勳,似是希望他能夠放自己一馬。
然而,魏晉勳卻依舊無動于衷,左手已經掏出了箭矢搭在了弓箭上。
西裝男見勢不妙,立馬轉身沖着這層樓的大門出口處瘋跑了過去,卻是在雙手即将觸及到門把的那一刻,箭頭如期而至,穿透了他的右手手掌心處,牢牢的釘在了門闆上。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哀嚎聲立馬響起。
鮮血噴灑了一地。
西裝男像瘋了一樣的扭動着自己的身子在哭喊,可魏晉勳卻像是死神一般的邁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着。
一瞬間,恐懼、憤怒、殺意,種種情緒湧上了西裝男的心頭,他咬着牙,目光中滿帶恨意的看着向他走來的魏晉勳以及後方的姜白等人,“我..就算是變成了喪屍,也不會放過你們!”
幾人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姜白緊皺着眉頭,有些猶豫,他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可就在這同一時刻,一道身影突然從魏晉勳的身後猛地蹿了出來,手中揮舞着的匕首在敞亮的樓道内反射出了一道白光,用盡了全力的對準了魏晉勳的後心窩處捅了過去。
正邁着步子往前的魏晉勳,在這一變故發生的同時,仿佛後背長眼了似的,幾乎是在匕首快要觸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瞬間扭轉過身子,在自己僅僅隻是被劃破了一點兒皮肉的情況下,反手就是一刀割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血液瞬間噴薄。
那身影還未留下任何遺言,一口鮮血噴出,就這樣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待魏晉勳一腳踢在了這具屍體上,讓其翻轉了一面的時候,衆人這才認清,這人竟然就是之前借用了繩索逃跑下來的那個眼鏡宅男。
他居然從一開始,就躲在了一張辦公桌底下,尋找着機會想要幹掉魏晉勳等人。
隻可惜奈何敵人太強。
“這...這人好像是之前在樓上的那個眼鏡男啊!”黝黑青年睜大眼睛道。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不用殺人了,這裏已經有屍體了...”胖子看了魏晉勳一眼,畏畏縮縮的道。
“哈..哈哈哈哈...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哈哈哈哈..嘔...”
西裝男像是劫後餘生一般大笑着,他的血沿着門流了一地,似是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他隻感覺自己的頭已經開始犯暈。
可魏晉勳卻絲毫沒打算要放過他的意思。
“可好像一具屍體,明顯有些不太夠用啊。”他一改之前面癱的常态,露出了一幅詭異的笑容走到了窗邊,朝下看了一眼。
樓下,不知怎的,喪屍聚集起來的數量越來越多,至少都在兩三百隻以上。它們不斷的伸出自己腐爛的雙手朝着大樓上方虛抓着,并且嘶吼,現如今,這強烈的血腥味道更是将它們刺激得處在了瘋狂的邊緣。
“你什麽意思?”西裝男驚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麽?不是已經有屍體可以用來當誘餌了嗎,你爲什麽還要殺我?”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支尖銳的箭矢,劃過了空氣,正中在了他的眉心中央,對穿而過,整個人仿佛洩了氣似的軟倒了下去,因手掌被釘住了的緣故,使得屍體半吊在了門前,畫面極度的兇殘刺目。
還剩下的四名幸存者,完全驚訝住了。
那女孩兒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幅驚吓過度的表情看着魏晉勳。
魏晉勳壓根兒就沒有理會,而是掏出了揣在褲兜裏的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轉過頭看向姜白道:“你很聰明,也挺厲害的,我估計你能想到下面的喪屍數量實在是太多,光靠兩具屍體可不夠我們從這裏逃出去。”
姜白看着他,沒有說話,靜待對方的下文。
“不過,五具屍體的話,應該還算是綽綽有餘了。”魏晉勳瞥了另外三人一眼,笑着道:“你說,我們兩人一起聯手,把他們三個都殺了怎麽樣?”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叫人殺雞屠狗一般的輕松寫意,讓人心生膽寒的同時卻又提不起半分想要反抗的意圖。
女孩兒被吓得不斷地在王虎倒退,那胖子則更慫,直接就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黃色的液體從胯下瞬間流出,腥臭的味道充斥在了整個過道之内。
而另外的那名黝黑青年,則是憤怒的看着魏晉勳,随手抄起了周圍的一張凳子,意圖反抗,隻不過那略微打顫的雙腿能讓人看出他此刻的心裏同樣也是十分的畏懼。
場面一度安靜得有些可怕。
姜白雙目直視着魏晉勳的雙眼。
他并非自信心爆棚,或是勝券在握,不過說他現在是強弩之弓,正在強裝硬氣,那也不然。
因爲,他還有一張可以使用的絕對底牌。
“我要是拒絕呢?”半晌後,姜白終于是開口道。
“拒絕嗎?”魏晉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那可就沒辦法了啊,我隻好麻煩一點兒,再多殺一個人就行了。”
話音剛剛落下,姜白的眼睛立馬便捕捉到了對方欲擡手拉弓的動作。
側身,低頭。
幾乎是在弓箭還未射出的那一刻就做出了反應,可那箭矢卻還是擦着他的頭皮飛射了過去,他能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痛感,一滴鮮血從額頭上滑落,讓他下意識的閉上了左眼。
“反應真的挺快的,至少這麽久以來,你是第一個能隻靠反應就躲過我一箭的人。”魏晉勳眼前一亮,他現在甚至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給姜白鼓掌,“要不然你再考慮一下,現在你隻要剁掉自己的一隻手,我就原諒你之前拒絕我的事情。”
姜白用袖口擦了擦眼皮上的血迹,睜開了左眼,看向了魏晉勳。
“我去你媽的!”
這話一冒出來,如果是讓窦小新或者章愛琪聽到了,那絕對會啧啧稱奇,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中,姜白是基本上不怎麽愛講髒話的。
除非是他極其憤怒或極其反感的情況之下。
很明顯,現在是兩種情況同時并存。
魏晉勳聞言,笑容慢慢收斂,恢複成了之前冷漠的狀态。
拉弓、搭箭,他已經下定決心,此時此刻,要把姜白的腦袋給射成一堆肉泥。
嗖—!
随着他這一箭飛馳而出的同時,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隻見,姜白就這樣憑空的消失在了空氣當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個投影,奇幻得有些不太真實。
隻留下那支弓箭穿破了前方的玻璃,飛射出老遠後,朝着大樓下方慢慢的墜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