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黯淡的紅色抹去,卻是在他将手湊近鼻間的時候聞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難道這是鮮血的味道?”陳子書暗忖道。
而且他望着兔子眼睛裏的血紅時,竟是感受到了一股攝人心魄的錯覺,那隻兔子仿佛在他的眼中變得鮮活起來。
兔子的眼睛,像是正在打量他這個不請自來的人一樣。
陳子書來到這裏很不容易,他可不想止步于石門前,他将自己的目光移開,随即在腦海中思考起其中的奧秘來。
兔子的眼睛裏有血迹,那麽是被人刻意注入其中的嗎?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将血液注入其中又會怎呀呢?
但是等着他的會不會又是一道石門呢?!
陳子書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不管想到的是怎樣的,他都要付出實踐才行,不然他就得跟落黎族永遠擦肩而過了。
想到此處,陳子書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将他帶着鮮血的手指,按在了兔子的雙眼上。
“轟。”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當陳子書将兔子的雙眼點亮時,石門竟是緩緩地打開了,而且随着石門被打開,亦是發出了沉悶的響動。
但是在石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陳子書卻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内在損耗着法力,這一現象,直到石門被完全打開的時候才消失。
陳子書不敢在石門面前停留太久,因爲他不知道石門什麽時候就會關閉了,他抱着月紫雲義無反顧的踏進了石門。
走進石門後,是一處處處顯示着衰敗的場景,猛烈的光線傳來,差點兒讓陳子書睜不開眼睛,待他适應了這裏的光線後,他才仔細的打量起這裏。
“這裏就是落黎族了嗎?”陳子書不确定的自問道。
一路走來,給到他的這樣的錯覺真的太多了,每當他覺得自己來到落黎族的時候,就會再次出現一個他必須要解決的難題。
不過這裏已經沒有了讓他感覺到危險的事物,或者是别的什麽機關了。
雖然這裏的一切都是一副破敗的模樣,但是陳子書卻覺得這裏曾經很美,那倒下的古樹曾經一定是充滿了生機的吧。
還有那無數的花朵兒跟小草,它們已經枯竭的樣子也向人們哭訴着它們原先本該有的樣子。
周圍還有一些房屋,但是房屋都已經坍塌了,這裏的衰敗就好似外面的神域一樣,陳子書能想象的出這裏曾經經曆了些什麽。
但不可否認的是,落黎族曾經的确是一座世外桃源。
這裏還有散落的衣服,那些衣服就落在河水的旁邊,依舊保留着幾百年之前的樣子,看得出,原先正在洗衣服的主人是怎樣的着急啊。
還有地面上散落的玩具,那些都是小孩子們的吧,這些玩具看起來還很新,根本看不出是經曆了幾百年之後的樣子。
這裏的一切無不在展示着落黎族曾經的安甯跟祥和,可惜…
陳子書沒有說出可惜的話來,但是知道了落黎族的事情的人們都能想的到。
走在路上,陳子書的心中蒙上了憂郁的影子,這裏原先應該是一處很美的地方,畢竟,他現在隻是站在這裏就感覺到了平和。
可想而知,曾經的落黎族該有多麽的令人心生向往啊。
但是此刻,陳子書看到的隻有落黎族人撤離這裏的樣子,無數的家具跟擺設都留在了屋子裏,還有地面上散落的物品。
陳子書可以想象的到這裏曾經經曆過的戰鬥,那無數的斷壁殘垣都在向他訴說着幾百年之前的戰鬥。
落黎族人的安甯被某些可惡的人們摧毀了,他們摧毀的不止是落黎族,還有他們自己的良知跟人格,若隻是因爲别人強于自己就要受到毀滅的話,那麽這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呵。
盡管陳子書替落黎族人感到不公,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發生的,得不到的就要被摧毀跟破壞,嫉妒之心蠶食着人們的良知,讓他們變得跟沒有思想的野獸一樣。
陳子書想着,讓他的眼中露出了哀傷的神情,他暗自感歎着,可是他卻沒有絲毫的能力改變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陳子書繼續抱着月紫雲在落黎族内搜尋着,但是他沒有見到類似傳承的密室或禁地,他看到的隻有數之不盡的毀滅。
他沒有感到喪氣,因爲他相信月紫雲的神王父親,既然他說落黎族内有傳承血脈,那就是一定有的,雖然落黎族人可以在大戰的時候将血脈傳承帶走,但是望着這裏的一切——陳子書可以肯定那場大戰定是很突然到來的。
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散落的物品跟擺設了。
正因爲如此,陳子書才堅信這裏有傳承血脈,隻要讓他尋找到傳承血脈,那他的月紫雲就能再次蘇醒過來了。
帶着這樣的期許,陳子書接着尋找起來,尋找起落黎族的寶物來,對他來說,現在落黎族的寶物就是傳承血脈了。
他帶着月紫雲來到了一處涼亭裏,這裏看起來不像是有機關的樣子,陳子書正準備抱着月紫雲去往下一個地方,卻是異變突起!
陳子書竟是在這裏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拉扯力,這力量像是要将他帶走一樣,但是他能明确的感覺到——這是來自月紫雲身上的。
像是有什麽未知的能量想要帶走月紫雲一樣,陳子書不知道等着他的會是什麽,他更加不敢就這樣将月紫雲放開。
因此,陳子書緊緊地抱着月紫雲,隻是那股拉扯的力量可不是現在的他能抵擋的。
陳子書在堅持了幾秒鍾之後,卻是再也堅持不住了,他暗自感到恐慌起來,這裏是一處沒有人煙的落黎族落,但是這股力量是怎麽來的呢?
難道又是那道白影嗎?陳子書暗忖起來,可是他什麽都不能确定,他能做的隻有抱緊月紫雲,不讓他跟月紫雲分開。
隻是很明顯的,那股力量的目标正是月紫雲,月紫雲在那股力量的拉扯下,卻是已經跟他分開了些,陳子書見此,就更加不敢松懈了。
盡管陳子書做了自己能做的,但是事實往往就是那麽的殘酷,不管陳子書想怎樣拼命的抱着月紫雲,月紫雲都跟他越來越遠了。
甚是,他們已經被那股未知的能量帶到了半空中,陳子書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緊緊地摟着月紫雲,跟随着這股力量的牽引前行起來。
他不知道他們會被帶到哪裏,或者等待他們的是一個危險的機關也有可能。
陳子書越想越覺得可怕,他調動着自身的能量,想要跟這股力量抗衡,可是他每次都隻堅持了數秒的時間就感到沒有能量了。
陳子書将月紫雲摟在懷裏,他不想讓這裏的任何東西傷害到月紫雲,哪怕是這裏已經枯竭的樹木也一樣,他用自己的身體替月紫雲抵擋傷害。
他的後背被撞的“嘭嘭”作響,但是他絲毫想要放手的樣子都沒有,他頑強地摟着月紫雲,隻想替她掃平一切的危險。
然而這股力量卻不是他能抗衡的,他應該在這個時候求救神王陛下嗎?
陳子書在心内自問着,可是還沒有等他想到答案,他們就被迫着來到了一處密室前,他們還沒有靠近密室,陳子書就感覺到了一股比月紫雲身上還要冰冷的寒。
“嘭!!”
随着一聲猛烈的響動,密室的大門被打開了,陳子書不知道裏面是否藏着什麽人,他的眉宇間盡是凝重的神色。
他剛想祭出自己的法器,就感覺到一股更爲強烈的能量傳來,在這股能量傳來的瞬間,他跟月紫雲分開了,月紫雲被能量帶進了密室,而他則撞到了密室的門上。
“轟!”
陳子書顧不得背後傳來的疼痛,想要沖進密室,可是密室的門卻關上了。
“紫雲!!”徹底跟月紫雲分開的陳子書,站在密室的門前大喊着,他的聲音中帶着不盡的自責,他暗恨的望着密室。
“轟!!”陳子書揮出長劍,但是除了暴然而起的響動之外,他沒有在密室的門上留下絲毫的痕迹。
陳子書在密室外一劍又一劍的揮下,長劍打在密室上,但是密室卻絲毫沒有損壞的樣子,那堅硬的石壁像是陳子書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一樣。
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他不停地揮出長劍,一劍接着一劍的揮去…
…
而被能量帶進密室内的月紫雲,卻彷如置身在了冰雪世界一樣。
這裏四處都是由寒冰所制,透明的寒冰讓密室裏生出了一股刺骨的冷意,隻是月紫雲卻沒有感覺到,畢竟她現在還處于昏迷當中。
而且她的身上還被堅固的寒冰所包裹着,絲毫沒有受到寒意的影響,她靜靜地躺在一座冰床上,雙眼緊閉的模樣像是睡着了一樣。
當月紫雲來到密室後,密室内的溫度再次驟降起來,若不是月紫雲本就是冰屬性的修仙者,恐怕她在這裏連一秒鍾的時間都待不下去。
所幸,月紫雲像是故意被莫名的神秘能量牽引到這裏來的,而且當她來到密室之後,也沒有再出現什麽别的情況。
唯有密室外的陳子書還在一次次的揮出長劍。
月紫雲安靜的宛如睡美人一樣,任由密室内的寒氣将她包裹着,她躺在冰床上片刻後,竟是從她的身體裏冒出一些白色的煙霧來。
煙霧從月紫雲的身上冒出後,就随着氣流消失殆盡了,慢慢地,慢慢地,随着白色煙霧越來越多的從月紫雲體内湧出,她身體上的寒冰卻是越來越薄了。
直到她的身體再也沒有白色煙霧飄出,那包裹着月紫雲的寒冰才通通消失不見了,月紫雲恢複到了她原來的神色。
可惜她的發絲依舊是純潔的白色,還有她的臉龐也依然蒼白,沒有半點兒往昔的紅潤,她靜靜地躺着,也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才會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