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存心在刁難你,你是不是傻瓜啊,這麽多柴,你就是劈到天亮也劈不完啊,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的髒衣服要洗,就連水缸裏的水也要你挑,做完這些,你還要幫他們打掃房間!你又不是機器,幹嘛讓他們這麽欺負你啊?!”月紫雲再次憤憤不平的說道。
她本以爲會等到瘦弱男子的回答,但是她卻再次失望了,那瘦弱男子根本就沒有要回答月紫雲的意思,他舉着斧子,繼續做他未完成的劈柴工作。
“你是傻子嗎?本殿下在幫你出頭呢!你說,隻要你說一句話,我就将他們通通打趴,到時候,你想怎樣報複都行。”月紫雲承諾道。
雖然瘦弱男子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但是在場的其他禦道宗弟子們,卻是紛紛朝後退了兩步,他們在好奇月紫雲身份的同時,也在暗暗驚訝她的實力,能将他們通通都打趴下?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些破柴,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劈,你幹嘛那麽聽話!他們這是在欺負你,你知道嗎!!”月紫雲說着,就動手将他面前的柴火推開。
月紫雲滿臉悲憤的望着瘦弱男子,她多想他能站起來朝他們罵上兩句,在月紫雲的注視下,瘦弱男子居然真的站了起來,月紫雲的眼中立馬浮現過欣慰的光芒,然而,那瘦弱男子隻是将月紫雲推開的柴,重新撿了回來,放在殘破的木樁上繼續劈着。
月紫雲神情憤怒的望着瘦弱男子,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會有此等軟弱的人!
“哈哈哈,我就說了吧,他是不可能跟你說話的,你啊,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咯。”胖子見月紫雲吃癟,随即朝她譏笑着說道。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月紫雲氣得跺腳。
“哈哈哈,你們還是走吧,他就是個廢物,就算有人替廢物出頭,廢物也是不敢吱聲的,看來他跟廢物這個頭銜真的很是般配呢。”獻媚男道。
“你們!”月紫雲怒氣沖沖的看着他們,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憤怒在沸騰着。
弟子們見到月紫雲駭人的眼神後,當即吓地又朝後退去,待月紫雲正想教訓他們一頓的時候,她的手竟被陳子書溫暖的大手給握住了。
“紫雲,既然他自己都不願意争取生命的價值,我看,我們也别替他操心了。”陳子書道。
他并非薄情冷血之人,而是通過瘦弱男子的表現,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當胖子手持皮鞭抽打他的時候,他都不曾反抗;當弟子們出言相譏的時候,他也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更令人悲痛的是:當月紫雲決定出手相助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半點兒的反應,既然他自己都不想改變眼前的生活,其他人就是再怎麽幫助他,都隻會是徒勞一場。
“你這個呆瓜,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月紫雲氣呼呼的對着瘦弱男子說完,就拉着陳子書離開了。
“哈哈哈哈~還以爲跟張楚雨師兄認識的人,是多了不得的存在呢,現在還不是照樣灰溜溜的走了。”獻媚男大笑道。
“嘿嘿,這下可沒人來打擾咱們修理廢物了。”胖子握着皮鞭,面露陰狠的說道。
“啪!”待胖子話音落地的同時,他手裏的鞭子也抽到了瘦弱男子的身上,他白色的衣衫上,已經破開了一道道的缺口,那裏還有鮮血的痕迹,與已然綻開的皮肉,令人看了觸目驚心,然而他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他是石頭做得似的,絲毫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
“哈哈哈。”其餘弟子們面容帶笑的看着胖子抽打瘦弱男子,他們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兒的同情,有的,隻是無盡的嘲諷。
“你們在幹什麽!趕緊給我住手!!”當他們折磨瘦弱男子正歡的時候,忽然從遠處走來一人,他本來隻是慢慢悠悠地走着,待見到胖子抽打瘦弱男子後,他便急急忙忙地朝這裏小跑過來。
“張師兄!”弟子們見到來人,立馬垂首,畢恭畢敬的喊道。
原來,這位從遠處走來的人正是張楚雨,張楚雨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朝着瘦弱男子看去,待他看到他滿身的傷痕後,眼中立即湧現出強烈的怒氣。
“這是誰幹的!!”張楚雨質問道。
剛剛還熱鬧的場面,随着張楚雨的到來後,在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弟子們默不作聲的低着頭,隻有胖子神情緊張地握着雙手,他的手裏還拿着抽打瘦弱男子的鞭子呢。
“是你?”張楚雨對胖子道。
“是,是我。”胖子怯生生的承認道。
在他承認的同時,他也在暗自好奇起來,平日裏,他們可沒少折磨這個廢物,但是從來沒有人指責過他們什麽,但是現在,張楚雨怎麽會那麽緊張這個廢物呢?
“你!你真是禦道宗的好弟子啊!!”張楚雨指着胖子,一臉怒容的說道。
“他就是一個廢物而已,張師兄幹嘛這麽生氣呢?我隻不過是打了他幾下罷了,他又不會死,過段時間他就能自己痊愈了。”胖子狡辯道。
“過段時間!過段時間是什麽時候?馬上就要舉行武鬥大會了,難道要傅雲寒帶着一身傷跟問仙閣的弟子比武嗎!!”張楚雨沉聲道。
任誰聽了他的話後,都能感受到他強烈的怒火。
“張師兄,您是不是搞錯了?武鬥大會跟這廢物有什麽關系?”弟子們中的領頭者,帶着尴尬的笑容,問道。
“你們都睜大眼睛給我看清楚了,這是師尊剛派我送給傅雲寒的參戰帖。”張楚雨說着,将他手中拿着的參戰帖舉到了衆人眼前。
“不會吧?傅雲寒這個廢物也能參戰?師尊是不是弄錯參戰名單了?”
“張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嗎?傅雲寒要參加武鬥大會??”
“肯定是師尊弄錯了,傅雲寒就是個卑賤的奴隸,他連一絲靈氣都修煉不出,就這樣也能參戰?!”
看到參戰帖的弟子們,各自露出驚訝的模樣,他們的眼中亦是帶着濃烈的質疑。
“哼!師尊的決定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在這段時間都給我老實一點兒!要是讓我看到你們再欺負傅雲寒,我就沒你們這群師弟!!”張楚雨不容置疑的說道。
弟子們望着一臉帶怒的張楚雨,再也不敢說半句反駁的話了,但是他們的眼神卻暴露了他們此時的心情,有驚訝、有疑惑、還有着強烈的不可置信。
“以後你們的事情自己去做。”張楚雨看着還在劈柴的傅雲寒後,朝他們補充道。
“是,師兄。”盡管弟子們心有怨言,但還是應承下來。
“傅雲寒,這是師尊讓我交給你的參戰帖,我知道這些年來難爲你了,以後你能不能靠自己的實力,在禦道宗生活下去,就看你在武鬥大會上的表現了。”
張楚雨見傅雲寒不說話,隻得繼續朝他說道:“你肯定會好奇,爲什麽你一個入門期的弟子也要參戰,因爲這是月小姐的意思,這次武鬥大會上的獎勵,都是由月小姐提供的,可是每位參賽的弟子們,隻能選取一樣寶物,所以師尊就把入門期也包含在内了,隻要你能赢得入門期的勝利,那麽你的修爲興許會得到精進。”
當張楚雨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傅雲寒劈柴的動作頓了一下,張楚雨知道他沉默寡言的性子,随即接着道:“月小姐拿出了許多珍貴的天材地寶與靈石,雖然天材地寶你争取不到,但是那靈石,你還是很有希望得到的,那些靈石都是中上品,隻要你能得到手,還怕吸收不到裏面的靈氣嗎。”
張楚雨說完,本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寬慰,但是看到那上面的血痕後,他就悻悻地收回了手,他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放在了傅雲寒面前的木樁上。
傅雲寒沒有伸手去拿那個藥瓶,那藥瓶在木樁上安靜地擺着,就好像他完全看不到似的。
張楚雨見到他這副不争氣的樣子,則深深地歎了口氣,他搖搖頭後便邁着沉重的步子遠去了,他跟月紫雲一樣,都對傅雲寒失望透頂。
傅雲寒一邊麻木的劈柴,一邊想着心事,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人,月紫雲跟張楚雨的好意,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修煉的材料,他來到禦道宗已經有很多年的時間了,可他的修爲僅僅隻是入門期,入門期就是比普通人的體魄更健壯些罷了,他也很費解自己爲什麽修煉不出靈氣!
他也曾努力過,也曾不甘過,可是殘酷的現實每次都将他擊垮,令他沉浸在無數人的嘲笑聲裏,很久很久以前他還知道反抗,但是漸漸地,他就成了這副麻木的樣子。
他看了眼張楚雨送來的藥瓶,他知道那裏面肯定放着幾枚治療創傷的丹藥,可是他配服用嗎?他隻是個廢物而已!
傅雲寒忽然想到張楚雨說的月小姐,還有她拿出做武鬥獎勵的靈石,他來禦道宗這麽久,倒是見過不少靈石的影子,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擁有過,因爲像他這樣的廢物是不配吸收靈石的。
盡管傅雲寒一直在貶低,否定自己,可是他的心内是多麽渴望着的啊,他渴望在藍天裏翺翔的感覺;他渴望翻手就能揮出一道靈氣的快感;他更渴望的是被人尊敬的樣子。
傅雲寒覺得自己矛盾極了,他到底該不該參加這場武鬥大會呢?自從師尊将他撿回來後,他就把禦道宗當成了自己的家,他們家裏的一份子,盡管他被這群無恥的人欺負,卻從不向旁人訴苦,因爲他知道,像他這樣的廢物,是不配給人添麻煩的。
“哈哈,看那藥瓶的樣子,應該是回春丹,這麽好的療傷藥,就是我也沒有啊,怎麽能被一個廢物服用呢!”胖子激動地搓着雙手道。
“等等,那是張師兄給他的,你不怕他到時候告狀?”領頭師兄攔住即将去拿回春丹的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