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趙牧接住陰影神聖丢過來的昏暗陰影，卻又在接住的瞬間斷然松開手。

但是已經遲了一步，他的影子中鑽出一個身影，這個身影切斷了他的影子，然後帶着他的影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跟着一起消失的還有滿臉悲涼的陰影神聖。

趙牧看着唯一留下的昏暗陰影，陰沉着臉撿了起來進行時光入夢。

讀取時光記憶，後續的真相就在其中。

這是智專門留給他的，隻有時光念力才能夠進行讀取。

原來當年鬼域神聖以紅绫兒威脅聖帝，不止逼迫他放任三分之二維度規則被虛空神聖和陰影神聖煉化，同時還拿走了聖帝手中的神聖帝器。

如果神聖帝器在手，當年聖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逼到同歸于盡。

當年聖帝其實不是重創瀕死，而是已經被打死了。

聖帝在臨死之前，制造不朽維度封印了一切。

然而在最關鍵的時候，鬼域神聖用未知的手段借用了神聖帝器的力量，成功在聖帝的封印下逃脫不朽維度，如今不朽維度的鬼域神聖隻不過是鬼域神聖的神聖王器所化分身。

制造不朽維度以後，聖帝當時就已經死了。

但他還是保留下來一點真靈，最後轉世重生成爲第零紀元的智。

智找到前世記憶的時候，已經是他在神戰廢墟發現九色鹿王和不朽聖石的時候。

以智恢複前世記憶後繼承自聖帝的手段，他其實有能力回收過去維度規則，然而智選擇了放棄，死過一次轉世過一次以後，智毅然決然放棄了維度規則。

他唯一沒有放下的，有且隻有紅绫兒。

所以他最後在黑海鬼域假死，實際上是在暗中守護紅绫兒。

除此以外，躲在黑海鬼域這些年智還創造出了全新的力量體系，當他離開的時候已經初步完成，選擇離開不朽維度就已經放棄了這裏的一切恩怨情仇。

至于不朽維度的一切後事，智已經不再看在眼裏全部留給他處理。

如果他赢了鬼域神聖的分身，他就有資格守護紅绫兒。

如果他輸了也不要緊，紅绫兒到底是鬼域神聖的女兒，鬼域神聖爲了維度規則可以犧牲紅绫兒，但是當維度規則已經到手，鬼域神聖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非要殺了自己女兒。

鬼域神聖懷着紅绫兒的時候，因爲是别有用心對紅绫兒并沒有多少親情。

但是在黑海鬼域養了九億年，就是鐵石也會軟化一些，正是因爲智來到黑海鬼域看到紅绫兒和鬼域神聖感情很深，他才放棄了向鬼域神聖複仇親自動手除掉鬼域神聖這個分身的打算。

他能放下仇恨，不忍心紅绫兒傷心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卻和智是聖帝轉世有關。

說到底轉世已經是一個新的生命，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找回前世記憶對智來說隻不過相當于看了一場電影，除了跟紅绫兒有關的執念讓他放心不下，其餘的仇恨并沒有他人想象的那麽深。

所以智放棄了複仇，但是要說一點心裏芥蒂都沒有那不可能。

智選擇了用另一種方法報複，選中一個繼承人，讓這個繼承人和鬼域神聖争奪維度規則，輸了他并不在意，赢了他也能狠狠出一口氣讓鬼域神聖品嘗到失敗的滋味。

至于現在的聖帝屍骸，其實控制的人一直都是鬼域神聖。

證據很簡單，血月就是鬼域神聖的力量表現。

外人包括虛空神聖和陰影神聖，他們都以爲鬼域神聖掌握的是鬼之源力本源。

他們并不知道，鬼域神聖還掌握第二種污染源力本源。

趙牧散掉手中的時光記憶，他沒想到整個不朽維度無數年的混亂不過是聖帝一家三口的恩恩怨怨，至于聖帝爲什麽能知道他會和紅绫兒走到一起，肯定是借助某種預知未來的手段。

至于智爲什麽不自己用過去維度規則複活紅绫兒，他隻留下四字成語井底之蛙。

智最後的留言是什麽意思，趙牧仔細回想他所知道的智的一切心有所感。

井底之蛙，位于井底的青蛙隻能看到井口那麽大的天空。

不跳出井口，永遠不知道天地之大。

他還是男爵到公爵超維進化者的時候，他的眼光上限就是超維進化遊戲。

成爲神話以後，他的眼光上限就是法則是黑暗大陸。

成爲不朽，他認爲規則就是一切。

後來知道了源力，他認爲源力和源力本源就是力量的巅峰。

掌握維度規則成爲第二個聖帝，就可以達成生命的巅峰。

聖帝，就是他當前層次能夠看到的井口。

從男爵超維進化者開始，每一次有新的認知，他都相當于井底之蛙跳出了一次井口。

智的前世聖帝，他已經實實在在的站在了巅峰。

沒有對手，沒有目标、隻有空虛和寂寞，所以才突然間從聖君變成昏君，所爲的也不過是在井底找到一些樂趣，這個時期的聖帝縱然無可匹敵的強大，其實已經相當于井底之蛙。

鬼域神聖的陰謀算計，固然讓聖帝死過一次隻殘餘一點真靈轉世。

但這也讓智有了跳出井口的念頭，所以當鬼域神聖還在執着于維度規則的時候，智已經能從容的放棄維度規則，不是害怕鬼域神聖控制的聖帝屍骸追殺，而是已經有跳出井口追尋新天地的念頭。

維度規則再強大，終究局限于不朽聖朝所在諸天萬界。

離開了諸天萬界，那就相當于不朽維度的人造規則出現在不朽聖朝一樣力量大打折扣，甚至被新的世界完全碾壓，從這裏來看智在精神境界上已經超越了他的前世聖帝。

此前智一直隐瞞着他真相，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他太弱小。

經過無數年對聖帝屍骸的煉化，鬼域神聖已經能控制一點聖帝封印在自己屍骸中的未來維度規則和維度本源聖文，如果他不夠強大卻知道了事情真相，立刻就會被能夠預知未來的鬼域神聖察覺到。

“我沒有你那麽高的精神境界。”

趙牧幽幽歎息道。

智能舍棄維度規則，能不顧一切離開不朽聖朝所在諸天萬界尋找井口之外的新世界，但是他現在最想得到的隻有維度規則，不朽聖朝至高無上的帝位，鬼域神聖想坐他又何嘗不想坐。

或許未來有一天，他也會舍棄維度規則跳出井口。

但絕對不是現在，諸天萬界還有無數精彩能夠讓他望眼欲穿。

他不知道智到底看中了他哪一點，選擇他作爲傳承者還把女兒交給他，他自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不是一個良配，然而或許正是這一點讓智選擇了他，畢竟在超凡世界中他這種人才能活的更長走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