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臉色一變,傅琰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看向進來的女人微微皺了皺眉。
鄧芹沒想到傅琰也在,愣了一下,當下笑得更加谄媚,扭着水桶腰就走了過來,随之而來的,是一陣撲面而來的香水味。
有些刺鼻。
“傅先生,您也在啊,我聽說染染受傷了,來看一下她。”
這個女人是蘇染染的嬸嬸,在他們結婚那天,傅琰是見過的,所以也算是有點印象。
傅琰淡淡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冷淡。
蘇染染受傷好幾天了,要是真的關心,不會現在才想起來看望。
鄧芹面上也沒覺得尴尬,把手上的一籃子水果放到桌上後,就親昵地握住了蘇染染手。
“染染啊,現在感覺好些了嗎?聽說你出事,我可擔心死了,好在你現在醒來了”
蘇染染扯了扯嘴角,眼裏滿是譏諷,看着她這虛情假意的樣子她就覺得惡心,當初她爸破産,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好像也是眼前這位吧?
現在來找她,又想幹什麽缺德事?
一把抽出被她拉着的手,蘇染染神色冷淡地打斷她,“你來幹什麽?”
鄧芹笑着開口,“你這孩子,我還是你親嬸嬸呢,對我這麽冷淡做什麽?這不是聽說你出事,所以來看看你,你”
蘇染染根本就不想聽她廢話,不耐煩地再次打斷,“有話快說,不說我趕人了啊?”
她神色冰冷,看着鄧芹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鄧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但見傅琰還在旁邊,依然好聲好氣地賠着笑。
傅琰老神在在地看了她一眼,心裏清楚得跟明鏡似的。
這時候,外人應該回避了,沒多想,他便出門去,順便關上了門。
見他走了,鄧芹的笑容便收斂了許多。
看吧,她就知道。
“這次來,确實有事情要和你談。”
蘇染染毫不意外,挑了挑眉,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鄧芹緩了緩臉色,似乎有些尴尬。
“染染,你現在都嫁進傅家了,有錢了,什麽時候能把公司虧損的錢還給我跟你叔?想來你們傅家應該是不缺這點錢的。”
蘇染染皺眉,拒絕得幹脆,“沒錢。”
“你這是什麽話?你現在都成了傅太太,怎麽會沒錢還債?蘇染染,你可别想做老賴……”
鄧芹的話越說越難聽,絲毫沒見到蘇染染已經冷下來的臉。
她忍不住一拍床闆,發出一聲巨響,吓得鄧芹哆嗦了一下。
“那是傅家有錢,也不是我蘇家!鄧芹,我爸還躺床上生死未蔔呢,你來找我要錢有用?這時候你應該去找我那卷了錢跑路的後媽,我家以前富裕的時候,你倆不是好朋友嗎?怎麽,臨跑路了,她沒給你一分錢?”
她的話咄咄逼人,字字都往别人痛處上戳,可鄧芹不甘心,眼底劃過一絲算計,接着開口。
“既然拿不出錢,那就拿東西來抵吧,我也就明說了,你表弟要結婚了,家裏總得買套新房來娶媳婦,你們家祖宅現在反正也沒人住,倒不如讓給我,就當抵債了,怎麽樣?”
鄧芹看起來大度至極,像是她吃了什麽大虧一樣。
看吧,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
蘇染染斂了笑容,冷冷地瞥她一眼,“抵債?那可是我媽留給我的房子,憑什麽給你?就你家那些窮親戚,也配住進去?”
“你!”
鄧芹氣得臉色通紅。
“那你倒是還錢啊,蘇染染,我倒是忘了,你可是費盡心思當上了傅太太,現在連一點錢都不願意還了?”
沒了外人,鄧芹的刻薄嘴臉盡顯,俨然一副小市民的姿态。
蘇染染緩緩坐了起來,一雙黑而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說到還錢,我可是記得,當初我爸有錢的時候,每年沒少給你家分紅吧?現在倒閉了,就忙不疊上來搜刮我家的一針一線,鄧芹,你還要臉嗎?”
“你……”
“你什麽你?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了,我家祖宅的主意,你最好别打,我就是留着養耗子,也不會給你那敗家兒子拿去養女人。”
鄧芹怎麽說也是個長輩,第一次被一個小丫頭給怼得滿臉通紅。
“如果你平時老實點,我說不定還念在我們兩家以前的交情上,把你的錢給還上,但你要是不聽,就得看我有沒有那個心情來還錢了,畢竟,我現在是傅琰的人,你敢得罪嗎?”
蘇染染笑得迷人,一雙眼睛如同狐狸一般狡黠。
鄧芹被氣得冒煙。
“那我們就走着瞧!”
“随便你咯。”
蘇染染聳聳肩。
她惡狠狠地剜了蘇染染一眼,終于轉身,将門砰地一聲推開,高跟鞋在地面走動的聲音響徹走廊。
與此同時,傅琰推開門走了進來,見她臉色不好,明知故問,“怎麽了?”
想着之前的爆栗,蘇染染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不勞您挂心。”
傅琰微微挑眉,走過來看着她,漫不經心地開口“狗咬呂洞賓。”
她氣還沒消,冷哼一聲,“随便你怎麽說,我是狗,行了吧?”
帶着一腔怒氣,蘇染染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生氣的河豚,整個人都快要鼓起來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堂堂一個蘇家大小姐,居然能被随便跑出來一個阿貓阿狗給欺負了?
還想要她家的房子,做夢!
把她惹急了,非得給鄧芹那家人送幾口棺材去。
正生氣呢,蘇染染感覺小腹裏傳來一陣又一陣地疼痛,饒是覺得不怎麽嬌慣的她,也被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捂着肚子,身子微微蜷縮,蒼白的小臉因爲疼痛而皺到了一起。
“怎麽了?”傅琰在旁邊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就瞧見她這副模樣,急忙扶住她的身子,英俊的眉頭微微蹙起。
“肚子有點疼,應該沒大問題,你先扶我去廁所吧。”
蘇染染以爲是單純的肚子疼,想着緩緩就好了,等她被扶着去了廁所,坐在馬桶上,看到自己被血染紅的内褲時,腦海中呼嘯而過幾隻羊駝。
尼瑪,居然被人把大姨媽都打出來了?
她記得自己的親戚一向準時,這還差一個星期多呢,結果卻因爲這次住院,提前造訪了。
蘇染染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坐在馬桶上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她沒有衛生棉……
難不成,讓門外那個男的去一趟?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羞恥。
但好像是個好主意。
打定主意後,蘇染染打開廁所門,把腦袋伸了出去,有些讨好地沖着守在門外的男人笑了一下。
“老公啊,能幫我去買個小東西嗎?”
她眨巴着大眼睛,聲音甜膩得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傅琰條件反射後退一步,神色間帶着幾分警惕。
“買什麽?”
他這個後退是幾個意思?
蘇染染有幾分不爽,但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他,還是擠出一個笑容,燦爛無比地比劃了一下。
“就是那個……長長的,白白的,女生每個月都要用到的東西……”
“衛生紙?”
傅琰挑眉,看起來頗爲誠懇。
呸,這該死的鋼鐵直男。
蘇染染好脾氣地賣笑,“差不多了,我要的是衛生巾。”
“……”
傅琰的笑容僵硬,随機冷漠地拒絕,“不去。”
嘿,我這暴脾氣。
蘇染染捏緊拳頭,“身爲我的老公,買個衛生巾你都不去?”
“不去!”
某人酷酷地拒絕後,極其潇灑地離開,全然不顧身後女人暴躁捶門的狀态。
可是等出了病房門後,他又後悔了。
下意識要給助理打電話,才發現對方最近請了長假,回老家去了。
難不成,真要他一個身價千億的總裁去替一個女人買衛生巾?
開玩笑,我傅琰就是餓死,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
二十分鍾後,蘇染染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那人腦袋上套着一個黑色塑料袋,手裏提着一大包花花綠綠的衛生棉,出現在了廁所門口。
噗……真香!
fuyejtianguicuoyibanle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