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整理好騎兵隊伍,準備随時切入支援。
“隆隆隆……”哥薩克人分成三股力量開始向明軍陣形推進。
明軍的炮兵整裝待發,計算着雙方之間的距離,五裏,四裏,三裏……
待敵軍進入三裏左右的距離時,随着一聲令下,負責點燃火繩的二炮手立即舉着火把将火繩點燃。
“嗞嗞……”火繩冒着火花和黑煙快速的燃燒着。
“轟轟轟……”一門門野戰炮炮身一退,将炮膛内的2.5千克、4千克和6千克三種不同規格炮彈給發射了出去。
一顆顆實心大鐵彈仿佛隕石一般,争先恐後的向着敵軍陣營沖去。
不少哥薩克騎兵微一擡眼就看到了飛射而來的炮彈,但他們大多不甚在意,心裏也清楚,在這種情景下,躲是躲不掉的,隻能聽天由命。
“轟轟轟……”一顆顆炮彈兇猛墜下。
一顆4千克的炮彈直接落在一個哥薩克騎兵的腦袋上,其頭顱就仿佛爛西瓜一般,當場爆裂。
大鐵球去勢不減,順勢砸在馬背的後半部,一匹壯碩的頓河馬當場被砸得雙前蹄擡了起來,然後一聲悲鳴倒翻在地,口吐鮮血,眼見不活了。
“轟”的一聲,一顆6千克重的炮彈沒有砸中任何目标,隻是狠狠的砸在地上,掀起一片泥土。
飛射的泥土沖擊在周圍的騎兵和戰馬身上,帶起一片慘叫。
而那顆大鐵球落地之後,并沒有停止,仿佛保齡球一般在相對平坦的草原上急沖,轟的一聲撞在一隻馬蹄上。
戰馬一聲嘶叫,一個不穩的猛的向前撲去,馬首狠狠的砸在地上,馬脖子當場扭斷。
馬背上的騎兵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後被飛馳而過的戰馬踩成肉泥。
而那顆6千克的大鐵球所産生的慣性可不是一隻馬蹄可以讓其停住的,這一馬蹄也隻是讓其稍稍的改變了一下方位,然後向着另一個方向沖去。
在這般密集的陣形中,很難讓其避開所有馬蹄,又先後有兩匹倒黴的戰馬碰上了,自然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這一幕幕在各處上演着,被當場砸中的,不管是騎兵還是戰馬,都隻能血濺當場。
可面對這樣一幕幕血腥場景,其餘的哥薩克騎兵皆是一幅熟視無睹的表情,策馬匆匆掠過。
如果避閃不及的,甚至會毫不猶豫的從屍體或者傷員的身上踩過去。
哥薩克人的兇殘,不但對對手,對自己人也莫過如此,一支對自己都兇殘的軍隊,其戰鬥力都不會差到哪裏去。
何況,哥薩克人還精通騎戰,有着适合的武器,及非常優良的戰馬,這些因素加起來才造就了其兇悍的戰鬥力。
在敵騎兵進入到葡萄彈的有效射程之後,明軍炮兵立即換上可以成片殺傷的葡萄彈,頓時對哥薩克人造成了更大的傷亡。
牛眼大小的實心鐵球擊中人體,甚至可以将人打穿。
即便強壯的戰馬中彈一枚,也承受不住,實心彈會在其身體留下一個大血洞,甚至還會對其内髒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在哥薩克人再接近了一些之後,明軍炮兵又換上霰彈,霰彈比葡萄彈更小,彈丸更密集,所以殺傷範圍也更大。
看到自己的士兵成片的慘叫着倒下,哥薩克人指揮官額裏克沙心頭一片陰霾,他沒想到明軍的炮火會這般猛烈,從之前得到的信息來看,明軍在之前的戰鬥中應該隐藏了部分火炮。
而且,在親自感受之後,額裏克沙确認明軍火炮的射擊速度也比自己認知的火炮要快一些,從這一方面就可以看出明軍的火炮更加先進一些。
額裏克沙手裏也有火炮,但是他覺得這種火炮對野戰幫助不大,而且還會拖慢自己大軍的行進速度,所以沒有攜帶。
他在入侵不裏牙惕時,也幾乎沒有動用過火炮,他更相信哥薩克人手裏的長矛,畢竟蒙古人也沒有堅固的城池,火炮的作用對他來說很小。
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晚了,自己的火炮還在後方的城池中,如今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隻有頂着明軍的火炮繼續前進了。
可這并沒有完,待哥薩克人繼續前進了一短距離後,明軍更小号的滅虜炮也登場上,雖然威力小很多,但勝在數量更多。
哥薩克人真的被噴了一臉,因爲滅虜炮也用霰彈,甚至更小,沖在最前的幾個士兵剛好被擊中面部。
“啊……”他們同時嚎叫一聲,甚至本能的丢掉缰繩,伸出雙手想要去觸摸血肉模糊的面部,當然,他們自己看不到自己臉上的狀況。
但是,他們又不敢真的去觸碰,最終隻做出了一個類似抓狂的動作,然後慘叫着墜落馬下。
爲了減少挨炸的次數,哥薩克人隻能繼續加快速度。
“殺……”哥薩克人憤怒的咆哮着,然後速度越來越快。
艾能奇早已經向步兵方陣的指揮官下令,讓其在敵人距離方陣五十丈左右就可以開火了。
因爲他觀察敵軍現在的突進速度,如果不提前射擊,己方很可能無法進行兩輪射擊,少一輪射擊,影響就比較大了。
當然,提前射擊意味着射擊距離更遠,火槍的威力和精度會有所下降,但這種影響肯定比少射擊一輪要小得多了。
一百丈,八十丈……
看到已經沒辦法進行下一輪射擊,炮兵立即退後。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大地都在震顫,不少明軍士兵看到敵軍手中緊握的長矛,心裏也在不由自主的緊張。
沒有辦法,誰都知道,在這麽快速的沖擊下,就是一根削尖了的棍子都可以将自己捅穿。
所以,即便是在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兵,都覺得自己不夠安全,一長矛捅下來,将三人一下子捅穿都很有可能。
而這個時候,才是最考驗勇氣的時候,就像當初光明王唐甯貫徹這種戰術時所說的一樣。
即便以後敵人也學會了線式戰術,就站在對面十丈遠的對方射擊,明知死的可能性很大,也要毫無畏懼,不能有絲毫後退。
越是在這種絕望中,誰能堅持住,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擊敗敵人才是唯一的生機。
現在這種情景,已經勝似遇到同樣精通線式戰術的對手了。
很多士兵都默默的在心中給自己打氣,甚至在向各路神仙祈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