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你需要什麽藥材?我今天下午就去上山找。”
“是啊薛姑娘,我也可以去找。你跟我們說說要些什麽?”
薛柔一時間還變得忙碌了起來。
對比起來,道士那邊可就冷清多了,他原本拿捏着身份,就等這些愚蠢的村民自己把錢給送來,求着他醫治,誰曾想,竟然一個都沒來。原本算是門庭若市,現在卻是冷冷清清。
道士自己都想不明白,難道這些村民變得聰明了?知道他在騙錢?不可能吧。
道士把柳生叫了過來,詢問這件事情。
原來柳生雖然是李家村的村民,卻早就認了這個道士做師父,兩個人狼狽爲奸,加上王富貴,都是想騙取村裏人的錢财的。王富貴跟道士負責制作這瘤疫,柳生便裝作得病的樣子,他們本來就是制作者,當然知道要如何解毒了。
至于柳生那因爲被救了性命而把道士當做神仙一樣供着的模樣,也是因爲道士是他的師父。
道士說,“你去問問看,爲什麽這些村民一個都沒來交錢?他們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絆住腳了?”
柳生出去打聽了,回來後臉色難看,“師父,不是有什麽事情。而是那個叫薛柔的女人,竟然研制出了破解瘤疫的藥方,還給他們帶走的福至用了,說是有效。我們要村民們交錢,這個薛柔卻不要錢,隻要他們上山采藥就行了。所以村民們都去找他了!”
“什麽?”道士聽了十分驚訝,驚訝完結之後就是憤怒,“她怎麽敢?”
柳生歎氣,“誰知道呢。之前看她悶聲不說話,卻沒想到還能研制出來解藥。這不就是在搶我們的生意嗎?”
他心思歹毒,隻想着自己的錢财,沒有考慮村民們的身體情況,甚至出主意說,“師父,要不然我再去散播一些病毒如何?”
道士忍住怒氣說,“不起作用的。她既然已經能治了,多兩個少兩個有什麽區别嗎?”
柳生也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師徒兩個坐在一起罵了薛柔跟袁君逢好一會兒,柳生才從這裏離開。
道士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他自己本身就生氣有人搶了自己的生意,另一方面又好奇薛柔到底找到了一個怎樣的方子,怎麽就能夠把他們精心制作的疫症給治好了麽。
于是道士悄悄出了門,去找到村長,想要私下裏打聽薛柔的藥方。
他說的冠冕堂皇,“天下醫者是一家,我也想看看薛姑娘究竟有什麽靈丹妙藥,能夠把這病給治好。”
村長面露難色,“大師,這…”
剛好袁君逢從外面進來找村長,進門就看見了賊眉鼠眼的道士站在那裏說話,他冷笑一聲,“怎麽?你來做什麽?”
村長驚訝于兩個人的不對付,看着他們彼此說話都有些沖,決定自己還是冷眼旁觀,不去插手了。
道士本來就是出來打探薛柔的藥方的,被袁君逢抓了一個正着,臉上有些過不去,“你什麽意思?隻準你來找村長嗎?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袁君逢抱着手看他,“我可沒這麽說。隻是想問問這位大師,是來找村長做什麽呢?這麽說話足夠禮貌了吧?”
他說的倒是禮貌,但是語氣跟臉色卻不像是那麽回事,道士氣的臉色鐵青,”不關你的事。”
袁君逢冷嘲熱諷道,“不關我的事?那我怎麽聽見你十分大義凜然地說天下醫者是一家呢?還想打探柔兒的藥方?我看你是不要臉到極緻了。”
道士被袁君逢狠狠地罵了一頓,卻又無力反駁,隻能甩袖離開。
眼看村民們越來越信任薛柔,而道士這裏變得門可羅雀,他有些坐不住了,連忙把王富貴和柳生都給叫了過來。
至此,狼狽爲奸三人組終于聚集了,讨論的主要話題就是如何把錢和生意從薛柔那邊搶過來。
王富貴本身就是貪财之人,聽說這件事之後跟道士一樣地生氣,恨不得把薛柔給撕成兩半,“怎麽會這樣?這個薛柔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實在是可恨。”
柳生說,“現在不是恨不恨的事情。如果她把村民們全都給治好了,我們還去哪裏賺錢?她是斷了我們的财路啊。”
道士也說,“不能讓她這麽容易就斷了我們财路,否則之前的努力簡直就是白費了。爲今之計是想出一個法子來,怎麽樣才能讓她中斷治療!“
三個人低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方法,最後王富貴看着柳生說,“不然你就去再裝一次病人好了,然後去找她給你治病,趁機把她的藥方偷出來,我們看看到底是怎麽樣的?你們覺得如何?”
道士一聽,拍着大腿說,“甚妙。這樣不僅可以偷出藥方,還可以假裝自己沒有被治好,瓦解村民們對她的信任,此計甚妙!”
柳生本身就沒有什麽腦子,一聽說師父跟王富貴都覺得可行,便也同意了,“好,那我就去試試她的真本事。可是我已經好了啊,難不成再感染一遍?”
道士搖頭,“這不行。感染的人身體虛弱,怕你沒有力氣去她家翻找藥方了。這樣吧,我這裏有一種吃了之後症狀很像疫症的藥,你把藥給吃下去,假裝自己得病了不就行了?”
柳生欣然同意,把藥丸給吃了下去,王富貴便直接送她去找薛柔。薛柔原本正坐着熬藥,聽說柳生又一次感染了,驚訝道,“怎麽會?他不是才剛剛治好嗎?”
王富貴說,“可能因爲之前沒有治療徹底吧,現在又開始發了。薛姑娘,你快給他看看吧。”
薛柔不知道王富貴,柳生跟道士是一夥的,還以爲柳生也因爲沒有錢去道士那裏治病才過來的,因此也收下了他,“等我過去看看。”
柳生被安置在房間裏,薛柔過去的時候果然看見他臉上起了疹狀的小水泡,神情無辜地說,“薛姑娘,你快幫我看看吧。”
薛柔坐下身來,查看了他的病情,臉上的神色卻是看不出表情,柳生心裏還是有些緊張,“薛姑娘,怎麽了嗎?你該不會不願意給我治療吧,我可沒錢了。求你救救我吧。”
他這麽一說,薛柔原本的疑慮也打消了,“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那你就這裏先歇一會兒吧。”
薛柔走出來,恰好碰上袁君逢從外面進來,看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問道,“怎麽了柔兒?”
薛柔悄悄拉了袁君逢的手走到了另一邊,“袁大哥,你還記得道士救的第一個病人嗎,叫柳生的?”
袁君逢點點頭,“記得。我們當時去找他了解病情,還被他冷嘲熱諷的。”
薛柔說,“他又被人送到我這裏來了,說是又感染上了瘤疫。但是我看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其他的病人。雖然症狀有些相似,但總感覺吃藥也會導緻這樣的水泡。”
“我記得我之前用過一種藥材,吃多了的話就會生熱毒,臉上也是這樣的水泡。”
袁君逢說,“你懷疑他是吃錯了藥,誤以爲自己又得了瘤疫?”
薛柔點點頭,“不僅如此,我也懷疑是不是那野道士當時沒給他好好醫治,不然怎麽會這麽快就又得了病。”
袁君逢說,“也有道理。那野道士看起來就不正經。所以你要收留他嗎?”
“畢竟是病人。“薛柔說,“而且這病倒是簡單了。”
袁君逢又說,“剛才那些村民來找我,說是他們要上山采藥,但是沒念過書,也不知道你寫的藥方是什麽。而且也不認識藥材,所以過來問問。”
“這好辦。“
薛柔去房間裏找了紙筆,把所有需要的藥材都給畫在了紙上,爲了防止自己的畫工不過關,還每樣藥材都找了一個現成的給村民們拿着去山上看。
袁君逢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了村長,讓他們照着這個藥材來找,不論多少,全部都帶回來就好了。村長連連點頭,又交代了村民們。
然而三番五次的交代也不起什麽作用,到了傍晚的時候,村民們背着背篼帶着藥材回來了,“薛姑娘,你看看是不是這些東西?”
薛柔從背篼裏把他們采的藥拿出來一看,哭笑不得,“這是誰摘的蘿蔔嗎?”
一個愣頭愣腦的村民走了出來,“是我摘的。我看薛姑娘你這畫的就是個蘿蔔。不過這樣本着實小了一點,沒有我這個大。”
袁君逢也一陣無語,既然大小都不一樣,還能把藥材認成蘿蔔也是沒誰了。
再看其他人摘的藥材,各種各樣,有花有草,偏偏藥材占的數量太小了。雖然給了圖畫和樣本,但村民們心裏有自己的想法,找來的東西也都是奇形怪狀的。偏偏都理直氣壯地說圖上就是這麽畫的,讓薛柔十分無奈。
最終那個大蘿蔔被薛柔炖了湯,花花草草找了個瓶子來裝了當擺設。
袁君逢看她苦惱,主動說,“柔兒,他們不認識藥材,也很正常。不然我去山上采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