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小丫頭可沒有這麽好的身手。說,你是來做什麽的?爲什麽要翻進我們老爺的書房,不說小心我用家法伺候!”
薛柔冷笑,“你以爲我會怕你嗎?叫你們老爺出來跟我對話。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你!”管家氣急。
“吵吵鬧鬧什麽呢?我不是說過了嗎,沒什麽事情不允許進我的書房。管家,你在做什麽?!”推門進來的正是柳宣,他來的剛好是時候。
管家趕緊上去邀功,“老爺,你看,就是這麽個小刺客,躲進了您的書房,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麽,還好我發現的及時,才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哦?小刺客?”柳宣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這才轉過頭看向薛柔,“你哪兒來的?想來做什麽?”
薛柔恨恨地看着他,“憑什麽告訴你?你這老匹夫,識相的就把我放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柳宣笑了,“你想怎麽不客氣?以爲我認不出你嗎?薛姑娘。”
薛柔心裏一驚,她原本以爲柳宣看不出來,才敢裝作有深仇大恨的樣子胡攪蠻纏,誰知她的易容術練的不夠到家,竟然就被柳宣認出來了。
柳宣擺擺手,“來人啊,給薛姑娘看座,再來一根上好的繩子,把她給我綁起來。”
薛柔怒極,“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麽做?”
“誰說我知道你是誰了?”柳宣看着管家說,“管家,你聽到了吧?這小賊這麽嚣張,也不知道是來做什麽的。來人,把她給我綁上。”
管家會意,“老爺,要不要用刑?”
柳宣拍了一下他的頭,“蠢貨,這怎麽能用刑呢?我可不是那種會亂用私刑的官員!”
其實是不敢用刑,雖然可以嘴上占小便宜,但讓他對皇帝眼前的紅人,袁大将軍的妻子用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這顆腦袋夠砍幾次。
隻敢讓人松松地把薛柔給綁了。他知道薛柔跟顧文的關系好,心裏也知道估計是下毒的事情得手了。不愧他紮下去一個機靈的小丫鬟,心裏非常得意。
但又知道薛柔大概率是過來找解藥的,心裏更加得意,“管家,去把咱們那瓶解藥拿過來。我猜想薛姑娘是來找這個東西的。”他笑得猥瑣,“既然薛姑娘要,那便給薛姑娘看看吧。”
薛柔冷笑道,“這時候你又知道我是薛姑娘了?不是不認識嗎?”
柳宣說,“薛姑娘說的什麽話,滿朝文武有人不認識你這個禍國妖姬嗎?”他笑得蕩漾,“恐怕隻有我一個人認得薛姑娘過來的真實用意了。”
管家把解藥瓶子遞到了他的手上,于是柳宣打開聞了聞,“薛姑娘知道這裏面用了哪些藥材嗎?可要記住了,記不住可就沒了。這世界上就這麽一瓶解藥啊。”
“火,把火折子給我拿過來。我看看這東西究竟耐不耐火。”他嗤笑着。
大概是輕狂的多了,突然想當着薛柔的面毀了這一瓶解藥,薛柔被綁的緊緊的,看出來她的意圖,心中一急,“柳宣你住手!你想做什麽!”
柳宣一手拿着解藥,一手拿着火折子,“你猜猜。”
火光正要燒到瓶子,突然從窗戶處跳進來一個人,薛柔眼睛一亮,認出來這是袁君逢,雖然對方蒙了面,可她對袁君逢再熟悉不過了。
袁君逢從背後一手奪了解藥,又用匕首割斷了薛柔手上的繩子,一手抄着她,“走!”
柳宣反應過來,震怒,“來人!給我抓住他們!”
下人們和侍衛們一擁而上,而袁君逢卻淡淡一笑,憑借着自己的速度很快掐住了柳宣的脖子,他故意用很沙啞的聲音說,“再過來,他死!”
柳宣被吓壞了,又驚又怒,“你做什麽?”
“呵,那就看看柳大人的命長不長了。”袁君逢湊在他耳邊輕聲說,如同魔鬼一般。
“給我退後!我的刀可不長眼!”袁君逢用匕首逼着柳宣的脖頸,對着家丁們說道。
薛柔和他背貼背,手上也握着一把匕首,“走!”
袁君逢靠劫持着柳宣終于出了書房,到了更寬的院子裏面,柳宣雖然陰狠,卻也惜命,“這位…俠士,你可以把我放了吧?”
袁君逢勾唇一笑,“放了你,那可不行。往後退!不然我就殺了他!”
家丁們拿着武器,對袁君逢怒目而視,卻誰也不敢上前。
袁君逢跟薛柔倒退着走到了院門口,柳宣咬着牙說,“解藥你也拿到了,現在可以把我放了吧?”
袁君逢跟薛柔對視了一眼,松開了柳宣的手,看他想要喊人,又狠狠地朝他的小腿骨踹了一腳,轉身拉着薛柔就跑了。
柳宣痛得坐在了地上,管家急急忙忙上來扶,“老爺,你怎麽樣?來人啊,快去找大夫!”
柳宣滿臉的冷汗,更加陰狠地說,“别管我!去追人!一定給我把人給追到!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的腿一定是骨折的,袁君逢踢過來那一腳的時候,他聽見了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袁君逢拉着薛柔的手一路狂奔,這些家丁和侍衛就像不要命似的,哪怕知道了薛柔的身份,也還在狂追不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給他個教訓似的。
兩個人被追到了一處山林裏面,人實在是太多了,袁君逢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後面的追兵,背上卻挨了一刀受了傷,他抓着薛柔的手,忍住疼痛,“快走!”
進了山林之後,袁君逢抓住薛柔往樹上一縱,悄悄躲了起來,侍衛們追了進來,卻沒有發現人,“走!一隊人回去向老爺禀報,剩幾個和我在這裏繼續勘察。”
發号施令的人一說完,便有幾個跑回了柳府上,而其他人則是四處巡查。等到他們漸漸走遠了,薛柔才喘了口氣,轉過頭還有心情跟袁君逢笑了笑,“現在要不要把面紗摘下來了?隻有我們兩個人。”
袁君逢看她這輕松的說話模樣,卻是生氣了,偏過頭去,“你爲什麽要私自行動?就因爲我們吵架了,所以你連告訴都不告訴我,就自己跑出來嗎?知道有多危險嗎?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誰知道柳宣那老匹夫會對你做什麽?”
薛柔噗嗤一聲笑出來,捏了捏他的臉頰,“怎麽?袁大哥吃醋了?柳宣雖然猥瑣,可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别多想了好不好?”
“哼,專門會跟我開玩笑。把手拿開。”袁君逢偏過頭去不理她。
薛柔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歎了口氣,“袁大哥,我錯了。我真誠向你道歉,我不應該自己一個人跑出來,還讓你擔心了。你不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有多感動,就像是看見什麽從天而降的大英雄一樣。”
袁君逢沒說話,耳朵卻悄悄紅了紅。
薛柔看見,便更加不管不顧地說,“你快讓我看看吧,你的傷口,待會兒化膿了怎麽辦。我很擔心你的。”
薛柔已經說了這麽多軟話,袁君逢也不好意思再跟他生氣,轉過頭來,隻是沒什麽笑意,“下次不允許再不說不顧就自己跑出來了,知道嘛?”
薛柔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手指,嘴角漾起溫柔的笑意,“我知道,袁大哥最好了。”
袁君逢終于展顔一笑,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你啊你啊,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薛柔哎呀一聲,“你的傷口快給我看看,我給你包紮一下,我還帶了傷藥呢。”
袁君逢跟薛柔兩個人解開了心結,他便默默地把受傷的背部轉過來給薛柔,就像往常一樣,薛柔細心地給他包紮着傷口,上了傷藥,她笑嘻嘻地說,“我給你紮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
袁君逢輕斥她,“胡鬧!”
薛柔牽着他的手,從樹上眺望,突然看見了什麽,拽了拽他的袖子,“袁大哥,你看那邊!”
袁君逢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才發現這山林之中竟然被人刻意開了一條路,像是通往什麽地方的樣子。
袁君逢眯着眼睛,“有古怪,走,柔兒,咱們也去看看!”
兩個人看附近已經沒有侍衛,從樹上跳了下去,沿着那條被開過的道路行走,看着路上的車轍印,薛柔蹲了下來,伸手摸了一把泥土,“是銀色。”
袁君逢神色凝重,“看來裏面一定有别的東西。咱們進去看看。”
薛柔點頭,兩個人順着這車轍印一直往裏面走,越走越覺得古怪,薛柔說,“袁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的感覺和我們之前發現的那個礦洞差不多?也是這樣的車轍印,并着沒人的荒山野嶺。”
袁君逢說,“走,裏面也許還有一個礦洞也說不一定。”
果然是被袁君逢說中了,兩個人順着這路往前走,果然看見了一個巨大的被開采的礦洞,門口還堆積着剛剛被人開采出來的銀。
有采礦人背着背篼從裏面一筐一筐地背出銀子來。
薛柔跟袁君逢都驚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