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吳小竹最開始反應過來,伸手一扶,“袁大哥,袁大哥你怎麽了?”
吳小竹伸手一看,摸到了一手的血,也被吓得不行,“袁大哥你怎麽吐血了?我的天哪,師父,袁大哥他怎麽了?”
冷天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讓幾個人先把袁君逢送到房間裏的床上,再來爲他診斷脈搏,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原本好好的一頓飯,因爲袁君逢的突然吐血,變成了驚吓。薛柔也被吓壞了,一群人圍在袁君逢床前,薛柔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你們都出去,快出去!師父跟我留下就可以了!”
吳小竹擔憂地看着她,“薛姐姐…”
薛柔說,“我沒事,隻是不想太多人在這裏,我要看着袁大哥,等他醒過來。有師父一個人看病就行了,快出去。”
楊萬拍拍吳小竹的肩膀,“薛姑娘想單獨跟袁公子相處,咱們出去吧。”
薛柔眼睛裏滿是驚恐,看着楊萬呆呆不動,楊萬卻接收到她的意思,順便拉着霍雲的肩膀,“霍公子,咱們先出去吧,他們小夫妻倆的事情。”
霍雲憂心地說,“我在這裏看着袁大哥吧。”
薛柔狠狠地看着他,“不用你,快走。”
終于把人都趕走了,冷天意看着薛柔這模樣,心裏揪得慌,“柔兒,你不要太着急,君逢沒什麽事,不過是吃了兩種相沖的藥物而已。”
薛柔卻像沒聽見聲音一樣,自顧自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門邊,看見門口沒有人,才把門關上,拍着胸脯喘了一口氣,走了過來,小聲說,“師父,剛剛吓死我了。”
冷天意看着她的變臉神功,一下子沒有搞懂她想做什麽,隻是擔憂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兒,如果太累了就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看着。你不用太擔心。”
薛柔笑了笑,“師父,你該不會以爲我瘋了吧,我真的沒事。剛剛都是裝給他們看的。如果不這麽裝,他們肯定又要看在這裏,我怎麽跟師父單獨說話呢,您說是吧?”
她看着冷天意将信将疑的模樣,幹脆将手腕遞了過去,“師父,不信你摸。我的脈搏正常的。一點都沒有問題,心髒也是正常跳動的,不慌。真的都是騙他們的。”
冷天意摸過脈之後,才确定薛柔真的沒有問題,“柔兒,你怎麽回事?剛剛快要吓死師父呢。”
薛柔笑了笑,“我隻是想跟師父單獨說話而已。”
冷天意先用針灸之法給袁君逢醫治了一下,讓他好歹不再吐血。人卻是暈過去了,沒有醒過來。
冷天意說,“奇怪了,君逢吃過什麽藥?怎麽會是兩種藥物互相克制,這才導緻他氣血上湧,然後暈過去的。柔兒,你知道這件事嗎?”
薛柔點點頭,擔憂地看着袁君逢,“不瞞您說,這藥正是我給袁大哥吃下去的,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抗拒的這麽厲害,我以爲沒事的。”
冷天意吃驚地看着她,“柔兒?你爲什麽要給他下藥?就因爲你們吵架了?”
不至于吧,要報複也不止這麽一個方法,沒有必要下這麽重的手,簡直是下了死手。
薛柔無奈道,“師父,您想到哪兒去了?我怎麽可能害他。我又不是瘋了,沒有給他下藥,事實上我是想給他解毒,沒有想下藥。”
冷天意觀察着袁君逢的病情,心裏着急,“行了行了,我現在不想跟你掰扯這些東西,咱們先去研制解藥吧,先把君逢的命給救回來,他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模樣我看着也心疼。别的以後再說。你惹的禍,現在跟我去藥房。沒意見吧?”
薛柔自然是沒意見的,就算不是她惹的禍,這躺着的也是她的夫君。她心裏其實比冷天意更加的着急。雖然想解釋給冷天意聽,但的确是,現在研制解藥的事情要更加的重要。隻好跟着冷天意去了藥房,把那些話暫時埋在了心裏。
冷天意讓薛柔給他打下手,兩個人一起研制解藥,冷天意問,“你給他吃了什麽?”
薛柔從懷裏拿出來小藥瓶,“這個。”又把藥方遞了過去。
冷天意接過來藥方,又把瓶子裏的藥倒出來聞了聞,奇怪地問道,“這似乎就是解毒的藥方啊?”
薛柔點點頭,“師父果然是師父,這個是我研制的解藥,給袁大哥吃的就是這個。”
冷天意說,“君逢中毒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我呢。”
薛柔搖搖頭,“不是不告訴您,隻是我不想打草驚蛇,想看看下毒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麽,所以才沒有說的。我開頭去找了楊萬大哥,他給我一個藥方,我又在他的藥方的基礎上改的藥方,才研制出這種解藥來,本以爲袁大哥吃了會好,沒找到藥物竟然相克。”
冷天意沉吟道,“有沒有他之前中毒的藥方,也給我看看。”
薛柔之前根據在地上拾起來的藥方的配方,也寫了一張藥方,遞給了冷天意,“師父,是這個。”
冷天意看着這張藥方,“這裏面用了好幾種迷惑人心智的藥材,看來是不懷好意。”
薛柔點點頭,“師父平日沒有涉及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不知道。我翻過書,這是一種邪惡的藥粉,成爲迷魂香。看起來無色無味,但隻要加在水裏,人喝下去了,就會神情迷惘,然後對他看見的第一個人從心底裏産生順從,甚至愛慕。”
冷天意把藥方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這樣的損人藥方,竟然也有人用!”
薛柔說,“誰說不是呢?我發現的時候也覺得很吃驚。師父,您猜,是誰給袁大哥下的這種藥?”
“是誰?”
“霍雲。”
“霍雲?”冷天意不可思議地問道,“他平白無故給君逢下藥做什麽?”
“我也正是爲此覺得奇怪,否則我也不會讓師父單獨留下來了,正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情呢。我覺得很奇怪,才不動聲色地研制出解藥來,想看看有沒有用,能不能把袁大哥喚醒,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冷天意對比着兩張藥方,歎了口氣,“你的藥方寫的不錯,不過有兩味藥材是相克制的,所以君逢才會吐血做飯的。不過沒關系,我現在暫時克制住了他的氣血上湧,咱們抓緊時間把解藥研制出來就行的。”
“對了,你怎麽敢确定是霍雲下的藥?萬一不是呢?”
薛柔肯定地說,“師父,我保證,一定是他下的藥。因爲這是我親眼看見的。我最近就覺得袁大哥有一點不對勁了,所以才刻意地觀察着他。之前我就覺得霍雲有意無意地接近着袁大哥,我以爲他要做什麽,結果也沒有發現他想做什麽。私下裏我也跟袁大哥交代過,讓他看看霍雲究竟是想做什麽,結果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覺得非常奇怪,他的态度變化太大了,讓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人的前後态度變化怎麽會這麽大?我還發現,他總是在給霍雲幫忙,甚至忽略了我的感受,還和我鬧别扭。”
冷天意說,“所以你們前兩天吵架就是爲了這個?”
薛柔搖搖頭,“沒有吵架,他單方面無理取鬧罷了。我都難以理解他的腦回路。或許是被毒傻了,不然怎麽會說那樣的話,實在是讓人起疑。我是絕對相信我跟袁君逢之間地感情的,所以才覺得奇怪。所以我悄悄地躲起來了,想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結果我就發現了,霍雲出去的時候,順手在地上撒了一把香粉,被風吹散開了,結果袁君逢就這麽追出去了。等再回來拿東西的時候,突如其然地說霍雲來過之後就變得香了。我想那粉末肯定有問題,趁着他們離開的時候用帕子包起來一點,又回來研究了它的配方。想着楊大哥懂得的藥材更多,就去找了他。結果真是,楊大哥真的碰到過這樣的人。他告訴我,這種藥用的時間長了,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所以我才趕緊研制出解藥給他喂了下去。沒想到他竟然會吐血。”
冷天意聽她說完,隻覺得自己的火氣都被激起開了,狠狠地一拍桌子,“怎麽會有這種人?!她到底要做什麽?!想對袁君逢不利嗎?!”
薛柔正想安慰一下師父,突然聽見門邊傳來吱呀一聲輕響,意識到有人在偷聽,于是悄悄地走到門邊,一把把門拉開,躲在門外的霍雲差點撲在了地上。
薛柔看見是他,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是你啊,你在外面偷聽多久了?想說什麽,進來說吧。”
反正都被他聽見了,薛柔一點都不介意破罐子破摔了。
霍雲讪讪地說,“薛姑娘,你聽我解釋…”
薛柔說,“有什麽好解釋的?難不成你害人還能有什麽理由不成?别跟我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我隻知道你給袁大哥下毒的,害得他現在躺在病床了。”
冷天意知道她生氣,過來攔了一把,“柔兒,先别着急,聽聽他有什麽要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