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臉喝的紅紅的,她紅着一張臉傻傻的笑,真好,有夫君,有師父,有朋友。大家這樣一起坐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也算是人生圓滿了吧。對比起穿越過來之前那樣孤寂的日子,她是越來越不願意想起前世了。算了吧,算了吧。這樣真的太好了。
薛柔搖搖晃晃的,感覺燭光晃在眼睛裏,十分的漂亮。她拽着袁君逢的手不放,“袁大哥,再喝一杯。”
袁君逢看她那模樣,感覺已經微微有點醉了,再看她的眼睛,卻又是帶着光的,很明亮,熠熠生輝。
袁君逢捏捏她的臉,“你是醉了呢,還是沒醉?我都看不出來了。小騙子,真是太會演戲了。”
薛柔不開心地拍開他的手,“這你都不知道,說明你不了解我。袁君逢,你不愛我了。我要跟你離婚!離婚!現在就離!”
袁君逢無奈地問,“離婚?怎麽離?”
薛柔嗤了一聲,“是哦,不能離。我們倆都沒領證呢。”
袁君逢再笨也知道這離婚是不好的詞了。雖然很少聽說,但他已經習慣薛柔時不時蹦出來什麽新奇的詞彙了。
他伸手拉住薛柔,“不離,就不離。”
薛柔撇嘴,“你可真霸道。”
冷天意跟霍雲都隻是看着他們倆笑,一個半醉着,一個卻還要這麽較真。是真的太好玩了。
薛柔聽見了這笑聲,揉揉眼睛,看見了霍雲的笑臉。心裏還有些驚訝,這人平常都冷冰冰的,時不時笑起來還真好看。怪不得白家兩兄妹這麽喜歡黏着他,平常看起來像座冷冰冰的冰山,一笑起來就感覺是冰雪初融的模樣,真是讓人喜歡。
薛柔站起身來,倒了一杯酒,遙遙地朝霍雲舉杯,“霍大哥,我師父跟袁大哥都敬你酒了,我還沒有。這一杯,我敬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不管是當時幫我們抓住了靈蛇,還是後來幫我們解了靈蛇的毒。都是大恩。大恩不言謝,這一杯我幹了,你随意。”
薛柔說完,就用袖子掩面,一杯幹盡,很有些女俠的風範。
袁君逢沒攔住,她已經一杯灌下去了,他無奈地說,“你啊你,都已經醉了,還喝這麽多。”
薛柔不高興,“誰說我醉了?我沒有。還沒有結婚你就管我這麽多?真讨厭。”
袁君逢拉住她的手,“反正已經是命定之人了,不論是否成婚,我都是要管你的。”
薛柔也沒掙開他的手,隻是撇撇嘴,“幼稚又霸道的家夥。”她看向霍雲,“霍大哥,你喝呀,你怎麽一口都不喝了。”
霍雲的杯子已經見底了,隻是某個酒鬼沒看見而已。冷天意看着自己醉酒的徒兒有些好笑,“柔兒,霍公子已經喝完了,是你剛剛沒注意而已。”
然而跟酒鬼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薛柔仍舊是不高興,“師父,你是不是幫着霍大夫來騙我,我才是你親自收下的徒兒,他哪裏喝了酒了,證明給我看!”
衆人皆是好笑。證明?怎麽證明?把肚子裏的酒吐出來嗎?那也就不是酒了。不過,誰也沒想着跟醉鬼争辯。
霍雲默默地又倒了一杯酒,然後爽快地喝下去,用杯口朝薛柔揚了揚,“薛姑娘看,霍某這一杯酒可是喝光了。沒騙你吧?”
薛柔嘿嘿嘿地笑,“沒有沒有,沒騙我。霍大哥最好了。”一連說了好幾個真好,都沒有看見袁君逢臉上複雜的醋意。
一方面知道這是個醉鬼,不能跟她計較。另一方面又想着是不是酒後吐真言。一方面知道霍雲是女扮男裝,另一方面又生怕薛柔什麽時候真把他當成一個男人怎麽辦。
袁将軍的心情很複雜。畢竟這個假想的“情敵”跟過往每一次都不一樣。或許是因爲知道了他的身份,薛柔跟他總是要親近一些的,總是霍大哥長霍大哥短的。
霍雲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某人呷醋也呷的太明顯了一些。”
袁君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說我?”
冷天意看兩個弟子的好戲也看了半天了,這會兒用手握成拳放在唇邊,隻輕咳一聲,“夠了,君逢。别讓客人笑話了。”
他略帶嚴厲地看向袁君逢,“柔兒心裏隻有誰,你還不知道嗎?”
袁君逢都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偏偏薛柔在旁邊撇撇嘴,搶着說,“就是就是。師父你管管他,你看他,什麽醋都吃,我真是太讨厭他了。”
冷天意摸摸胡子,笑着看着她,“柔兒是讨厭他多一些,還是喜歡他多一些啊。不然師父幫你把他趕走吧,從此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就不煩了,好不好?”
袁君逢握住薛柔的手,不滿地瞪了過去,“那怎麽可以?”
薛柔确實認認真真拄着腦袋在思考,“有道理哦。等我想想,袁君逢啊。平時很讨厭,但對我又很好。真是又讓人讨厭又讓人不讨厭。”
她擡起一雙水汪汪明亮的大眼睛,“不過我不想跟他分開,我要一直跟他在一起。師父,你不要拆散我們好不好?”
冷天意哭笑不得,“怎麽老夫還成了拆散有情人的惡人了嗎?”
袁君逢聽到了薛柔的話,心裏簡直軟成了一灘水。這就是他的小妻子啊,喝醉了都這麽可愛。
薛柔隻是睜着眼睛看着他,眼睛裏面蕩漾着柔柔的水管。看的袁君逢心裏一動,隻恨不得立馬成親。
看着薛柔醉的深了,冷天意擺擺手,“君逢,送柔兒回去休息吧,她已經醉了,就不要再喝了。”
薛柔還不想走,她還想跟師父和霍大哥玩呢,結果讨厭的袁君逢就把她抱走了。
有下人在王管家的耳邊說了什麽,王管家側身聽了聽,又笑着看向桌上的人,“老爺,趙家兄弟和之前被蛇咬的王二牛,聽說我們冷家今天舉辦家宴,也趕了過來呢。說是要當面感謝一下霍大夫,要請他們進來嗎?”
冷天意點點頭,又看向霍大夫,“理應請他們進來。但是霍大夫看的病,還是要看霍大夫的資源。”
霍雲點點頭,面上一片清冷,“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實在當不得這一聲感謝。不過他們有這份心意也是很好的,王管家,勞煩你請他們進來吧。”
王管家點點頭,“我曉得的。霍大夫不必如此客氣。我親自去請他們進來吧。”
霍雲又說,“那就多謝王管家了。”她又看向冷天意,“還要多謝冷神醫。本來病人是沖着你神醫的名号來的,卻是上冷府來感謝我,我實在是不來好意思。有些尴尬了。”
冷天意毫無芥蒂地擺擺手,“這有什麽的?人是你霍公子救的,與我有什麽關系。”
三番兩次試探過後,發現霍雲沒有什麽壞心,冷天意的懷疑也就大部分消散了,現在再看霍雲就像一個尋常的晚輩一樣,隻覺得他知禮懂禮,并且在醫術上很有造詣,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冷天意摸着自己的下巴,還在思索。如果霍雲本身真的沒什麽問題,也跟霍家沒有關系,那麽把他留在回春堂坐診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他隻有兩個徒兒,而回春堂不缺大夫,卻缺有神醫稱号的大夫。他不可能一輩子坐診回春堂,這個年紀了,也該休息了。
這個時候的冷天意,再看霍雲,就像看一個可以接班的有潛力的年輕人一樣,他的語氣也慈祥和藹了許多,“這道辣子雞是廚房的劉媽最擅長做的,她是蜀滇人士,平時嗜辣,做的最好的就是這道辣子雞。聽說霍大夫也喜歡吃辣,她特意做了這道菜,你多嘗嘗吧。”
對于冷天意的突然熱情,霍雲有些奇怪,不過也就是幾秒而已,他很快調整好表情,又是那樣沒有破綻地說,“好。那我來嘗嘗吧。”
趙家兄弟并他們的表弟王二柱,手裏拎着大大小小的物什進來,有自家養的雞和一籮筐雞蛋,還有風幹的菌子,盡數提着進來。
老遠就聽得見趙錢那爽朗的笑聲,“冷大夫,霍大夫,我們來看你們啦!”
趙寶把東西交給了王管家,笑着說,“這些都是自己家的東西,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值錢,還請管家不要嫌棄。”
王二牛沒他兩個哥哥大方,有些木讷,但也是把手裏的東西往王管家身上推,“别嫌棄。”
王管家把東西都拿給旁邊的下人,笑着說,“怎麽會嫌棄,你們都有心了。”
他也對這三兄弟的印象很好,人貴在有感恩之心。若是人人都像陳四那般,可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王管家領着三兄弟走進了飯廳,“老爺,霍大夫,人帶來了。這三兄弟,帶了好些禮物過來呢。”
趙錢羞囧的擺擺手,“哪裏算什麽禮物?都是王管家太照顧我們了,不過是一些自家養的雞鴨魚肉而已。兩位大夫不要介意。”
他們都知道霍雲現在是住在冷府,自然而然地把霍雲當成的冷府的大夫,因此給他們帶的東西并沒有清清楚楚的分開誰是誰的。
霍雲笑了笑,他對待病人總是有耐心的,“後來毒素徹底清除了嗎?還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嗎?”
王二牛不善于說話,臉都憋紅了,隻顧着擺擺手。還是他表哥趙寶說,“都沒事了,多謝霍大夫。”
他是家裏的老二,但思路比老大活躍的多,眼尖看見了桌上放着酒,說,“王管家,勞煩給我們拿三個杯子,我們三兄弟要敬兩位大夫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