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有具體詢問,卻也知道,同他們一塊進來這些人,對此事閉口不提,躲都來不及,哪裏會有人上杆子查案的,不是他們,難道是冷府的人?想到這個貌似有些可能,不過在不清楚對方是誰的情況下,薛柔還是打算小心行事。慢慢走到門口,扒着門邊一步一邊往前走,突然,葉文修從旁邊走了出來,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胡三青就是你害的?”
“吓死我了,怎麽是你啊。”後知後覺想起,他們好像打了賭,以他争強好勝的心思,過來查案也在情理之中。拍拍胸口,大步走上前,“你有查出什麽異樣嗎?”其實這個房間在出事之後,官府的人已經查了好幾遍了,據說什麽都沒有查出來,甚至連有毒的物件是什麽都不知道,可見兇手多小心謹慎
“我也剛進來,不過,這個房間東西甚少,可謂是一覽無餘,若是真有什麽,怕是也已經讓人帶走了。”葉文修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咱們所有人的屋子裏都有兩個茶杯,一個茶壺,但是這個房間卻隻有茶壺沒有茶杯,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兇手将茶盞藏起來了。胡三青中毒,極有可能是喝了有毒的水,所以才死的,兇手想要掩飾證據,這麽做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葉文修搖搖頭,“不對,如果他真的要藏,那也應該是藏一個杯子,爲何要藏兩個杯子。另外,茶水一直是丫鬟送進來的,胡三青身邊伺候的丫鬟是他自己帶過來的,這一點就可以排除。”
“那可數不定,财帛動人心,萬一就是他……”薛柔還沒說完,一道不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位小姐請慎言,奴婢雖然是胡家的丫鬟,但是對少爺忠心耿耿,奴婢甯願今日出事的是奴婢,也不願意少爺死不瞑目。”丫鬟一臉氣憤,擦擦眼淚,大步上前,丫鬟手裏拿着不少野花,應該是胡三青喜歡的,沒想到這個胡三青還挺有情調。
薛柔仔細打量了丫鬟兩眼,卻沒有道歉,“世上之事,誰都說不清楚,在我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自然是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了。不過沒關系,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到時候,若是我真的冤枉了姑娘,我頂會親自給姑娘道歉的。”房間裏沒有什麽好找的,薛柔說完直接離開,葉文修見屋子裏有其他人,不方便繼續待下去,也跟着薛柔一塊離開了,
院子裏,葉文修疑惑的詢問,“你爲何要說那番話,難道你懷疑那個丫鬟?”但是他沒有看出這個丫鬟有什麽奇怪,丫鬟瘦瘦弱弱的,自從胡三青出事她就一直在哭,如今兩國眼睛腫的跟核桃一般,看了就讓人心疼。怎麽看都不像是會殘害主子的惡仆。
薛柔看着不遠處的天空,但笑不語,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她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丫鬟就有問題,但是直覺告訴她,身爲一個丫鬟,主子剛沒,除了哭就沒有其他情緒,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妥。
“随便說說,當不得真,我要去查案了,你自便吧。”薛柔一副理所當然,葉文修卻氣壞了,什麽叫随便說說,人命關天的事情,豈是你随便說說的,他真是瘋了,怎麽會和這個瘋女人打賭。轉身氣鼓鼓回了房間。在門口遇上韓東池,“你在這裏做什麽?”
“過來找你,你今日似乎很忙,半日都沒有看到你的呻吟了。”韓東池見她衣袖上有灰,“等一下。”上前幫他彈掉,“你這是去哪裏了,怎麽身上這麽多灰,還是你出府了?”
“沒有,我今日一整日都沒有出府,”韓東池疑惑,“那就奇怪了,冷老爺有潔癖,冷府上下,連個角落都沒有什麽灰塵,你到底去了哪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灰塵。”葉文修腦子裏閃過什麽,頓時變了臉色,“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等下再去找你。”
葉文修匆匆忙忙回了胡三青我的住處,這時丫鬟已經離開了,葉文修在屋子裏找了許久,可是到處都幹幹淨淨,一點灰塵都沒有,心裏納悶,剛才難道是錯覺,他今日除了去涼亭,便隻來過這裏,若不是這裏,那會是哪裏?
葉文修有些失落的離開屋子,經過回廊時看到角落裏有一塊濕透的布料,也沒有在意,直接回了房間。
另一邊,薛柔一個人在冷府轉悠,不知不覺走到廚房門口,聞到裏面有香味傳出,摸摸幹煸的肚子,擡步走了進去。冷老爺對吃食十分講究,所以冷家的廚房很大,薛柔進來時,裏面的人都在忙碌,馬上到飯點了,衆人都在忙着做晚飯,連薛柔進來都沒有發現,倒是門口的婆子看到薛柔,十分熱情的問候了兩句。
“我就是進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婆子離開之後,薛柔在廚房待了一會,吃了一點糕點才離開。回去的路上,薛柔依舊一籌謀站,胡三青這個案子看似簡單,卻十分複雜,到現在,她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是他忽略了什麽?心事重重的走着,突然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伸手去扶,才發現他竟然倒在了枯井旁邊。
等一下,這個地方這般偏僻,這個枯井長時間沒有被打掃,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薛柔準備起身時,看到上面有一道明顯的手印。又不像是是手印,很明顯,應該是不久之前留下的。這裏這麽偏僻,到底是誰過來過,還留下這麽一個印子,難道也與他一樣,是不小心摔倒留下的?但是世上真的有這麽巧的事情嗎?薛柔有些不相信。
若不是,這個印子就十分可疑了。薛柔趴在井口努力想看清下面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大概是太過專注,連身後來人都沒有發現,等她發現,那人已經抓住了她的身子,拼命将她往枯井裏推,薛柔第一次這般絕望,不管她多努力想掙紮,但是枯井裏面太滑,她什麽都抓不住,那人從身後将她推下,随後薛柔便沒了知覺。
夜色降臨,袁君逢辦事回來卻沒有看到薛柔,以爲他還在生氣,叫來丫鬟,“薛姑娘呢,她可在房間裏。”這麽晚了,下了半日雨,天氣又冷了不少,她最怕冷,這個時候大半待在屋子裏不肯出來。笑着起身,準備将買來的東西送給他,順便哄哄她,今日是她态度太過強硬了,加上他性子倔,不哄哄,怕是很難讓她消氣。
“薛姑娘下午确實回來過一次,但是之後就出去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丫鬟一開始也沒多想的,但是現在都這麽晚了,她還沒有回來,加上府裏剛了事情,丫鬟就有些擔心了。袁君逢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你說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丫鬟見狀,害怕的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也出去找過了,但是根本沒有薛小姐的人影,奴婢也問過門房,薛小姐也沒有出府。”
在府裏找不到人,卻又沒有離開過。袁君逢越想越擔心,“還愣着做什麽,叫多一點人,趕緊去找,若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讓你們全部的人都跟她陪葬。”袁君逢一下子就慌了,大步往外走去,涼亭内,葉文修和韓東池也聽到了薛柔失蹤的消息,韓東池還好,他與薛柔不熟,頂多就是認識,聽說之後,隻是聊表擔心,便不再過問。可是葉文修卻上心了,他總覺得薛柔的失蹤與胡三青的案子有關,腦子裏突然想到薛柔說的話,蹭的站起身。
“文修,怎麽了?”袁君逢也看到了她的異樣,擡頭看去。葉文修沒有多數,大步往胡三青的房間走去,兩人見狀,快速跟上。丫鬟在收拾屋子,見他們進來,上前行禮,葉文修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丫鬟的袖子冷聲質問,“說,薛姑娘失蹤是不是你做的?”
“葉公子在說什麽,奴婢不清楚,奴婢與薛姑娘無仇無怨,爲何要對薛姑娘不利。這是污蔑,還請葉公子慎言。”丫鬟明明還是那副嬌嬌弱弱的樣子,但是話語裏卻帶着幾分強硬。袁君逢也聽出來了,如今,他滿腦子都是薛柔的安危,隻要有他一點消息,他不會顧及真假,都會過去詢問。
“到底是怎麽回事?”袁君逢知道薛柔想查這個案子,如今看來,她今日應該是來過這邊,還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袁君逢打量着丫鬟,他的眼神太過有壓迫感,丫鬟不自覺退後,葉文修卻不許,“你沒有做虧心事,你心虛什麽,說,若是你再不說,本公子現在就将你送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