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禹的話,肖孺航不由得皺了皺眉,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最後發現……這話好像沒毛病。
“行了,左右也已經來看過你,本王便現行離開。”夏禹起身,輕輕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畢竟是大病初愈,那便呆在惜鸾殿内莫要胡亂跑,好好休息。”
“嗯。”夏薇也起身相送,聽到夏禹的囑咐,她不由得點了點頭,看上去十分的乖巧,“本宮又不是三歲孩童,這點道理自然是懂!”
“你還不如三歲孩童。”夏禹淡淡的看着夏薇,“三歲都比你聽話乖巧的多。”
夏薇:“……”皇叔的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毒辣?
“不必再送,好好坐着。”夏禹直接把夏薇給摁了回去,“這院子裏的風也挺涼,再坐一會兒便進屋子裏去,别再染了風寒。”
聽着夏禹唠唠叨叨的話,夏薇不由得撓了撓臉:“皇叔,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唠叨?”
唔,這還是用的比較委婉的詞——不客氣的一點兒說,就是有點兒婆婆媽媽。
不過雖然夏薇說的比較委婉,夏禹卻還是準确的聽出了夏薇話語裏的意思,于是他的臉有點兒黑。
他無語的看了一眼夏薇:“當真是長大了,如今竟還嫌棄起皇叔的叮囑?罷了罷了,也是大姑娘,都嫁了人,本王還懶得管你!”
說完,夏禹便帶着幾分别扭離開了惜鸾殿。
看着夏禹氣鼓鼓離開的模樣,夏薇卻是覺得有些好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不過笑完了扭頭一看看到肖孺航還在優哉遊哉坐在石凳上,夏薇霎時間覺得心裏有股火氣。
于是她轉身直接不客氣的一巴掌呼到了肖孺航的後腦勺上!
“說!昨晚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瞪着肖孺航,那神情嚴肅的不行。
“這會兒院子裏沒什麽人,你給本宮老老實實的說清楚!”
肖孺航咽了咽口水,默默往後縮了縮:“說、說什麽?堂兄不是已經在那封信裏已經說了個清楚?”
“本宮總覺得那信裏隐瞞了什麽。”夏薇眯了眯眼,“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說着,他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還不夠威脅人,于是便直接伸手揪住了肖孺航的領子。
“别跟本宮說你什麽不知道,本宮瞧你這模樣就不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夏薇眯了眯眼,兇巴巴的樣子。
“咳嗯,公主你冷靜一些。”肖孺航舉起了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夏薇揪着自己的手,“先松開?”
對于夏薇,他是真的無奈——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幫着肖長野一起瞞着夏薇。
關鍵是,夏薇也不是什麽小白,尤其那女人的第六感,實在是準的很!
不說這次,就這一路從百藥谷回來的路上,那第六感簡直是準的可怕!
“哼!”
夏薇到底還是挺給面子,沒有一直揪着肖孺航的領子。
畢竟這會兒肖孺航是頂着肖長野的臉,這萬一有人瞧着,還以爲她怎麽着當今驸馬爺呢!
爲了肖長野的面子着想,還是别揪着他領子的好。
反正問話都是一樣的問話。
“那你說。”
“咳咳。”肖孺航略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擺,但緊接着他又想起了肖長野在離開之前對自己的萬千叮囑,于是他又繃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堂嫂,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肖孺航一臉無辜的看着夏薇,“堂兄隻讓我留下來假扮他,說是去調查奸細。要交代的事情也都已經在那封信裏給你說了個清楚。”
反正離開的時候肖長野隻告訴他,若是夏薇準問什麽,他隻說不知道便是。
别的不說,裝糊塗還不容易?
一問三不知就對了!
“……不知道?”夏薇一臉不相信的看着他,“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說一遍?嗯?知不知道?”
肖孺航咬了咬牙:“不知道!”
在被夏薇盯和肖長野盯的選擇中,肖孺航果斷選擇了前者。
反正他跟夏薇也不怎麽對盤,還是站在肖長野這邊比較好。
于是夏薇開始盯着肖孺航,眼睛都不帶眨巴的盯着他,盯的肖孺航一時間有些發毛:“公、公主,你這麽盯着我做什麽?你盯着我,我也是一樣的答案!”
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他絕對不會背叛堂兄!
“……看你這樣子,好像還真不知道。”
出乎肖孺航的預料,本以爲會找自己麻煩的夏薇,在盯了一會兒肖孺航之後卻是自言自語的挪開了目光。
“也對,你這麽二,長野哥哥肯定也是不放心你,所以即便是有什麽事兒也定然不會告訴!”說着,夏薇還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
就在旁邊聽到這句話的肖孺航:“……”不是,這話幾個意思?是在瞧不起他?
隻是盡管肖孺航心裏十分的憋屈,卻也是無法反駁,最後氣呼呼的瞪了一眼夏薇,便直接繞過夏薇走進了惜鸾殿内。
“喂!你做什麽?”
瞧見肖孺航這麽大搖大擺的走近惜鸾殿内,夏薇趕緊攔住了他。
“自然是搬進惜鸾殿内。”肖孺航十分的郁悶,“昨晚上不是已經告訴了你?公主,我瞧着你年歲也不大,怎麽這麽快便開始老糊塗?”
一個沒忍住,又嘴欠了起來。
沒辦法,這被夏薇怼的那麽厲害,若是一點兒不怼回去,肖孺航這心裏實在是憋屈的厲害!
“……本宮的意思是,男女授受不清懂不懂?避嫌懂不懂?”夏薇磨牙,“上次你不都是住在麟兒那邊,這次做什麽要搬到本宮這惜鸾殿?”
“昨晚上說了,這是堂兄的吩咐。”肖孺航嚴重懷疑夏薇這個女人腦子提前秀逗,“近距離保護你,可懂?”
“爲何?”夏薇眯了眯眼,“原本就覺得有問題,他還這般吩咐你……本宮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這舉動可是一點兒不正常!
“我怎麽知道?堂兄未曾告訴我,公主若是想知道,自己去找你夫君問個清楚!”肖孺航實在是不想再對上夏薇,丢下這句話之後便匆忙進了殿内。
夏薇這個女人雖說有些提前老糊塗,但有些方面卻是機靈的很。
“哼,不說便不說,等肖長野這厮回來,本宮定要好好地教訓他!”
看着肖孺航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夏薇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肖長野能躲得了一時還能躲一輩子?
等他要忙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定是要回來,到時候看她怎麽收拾他丫的!
正在調查着内奸的肖長野猛地打了個噴嚏。
同時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總覺得,之後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
另一邊,夏禹在離開惜鸾殿之後,卻是盯着準備的另一份雪糁雪芝有些微微犯難。
“唔……不如就直接派個人送去?”
他站在紅瓦黃牆的城牆前,整個人都陷入了糾結之中。
“可這般,會不會太過沒有誠意?冷姑娘會不會直接把這東西給丢出來?”
生氣是小事兒,可這雪糁與雪芝都是難得的珍品,若真是被丢掉,那豈不是十分的可惜?
可若是叫他親自去送……
“冷姑娘瞧見本王,會不會直接将本王趕出來?”
他的眉頭擰了起來,覺得按照冷月桐那脾氣,還真有可能直接把他給趕出去!
綜上所述,似乎哪一種方法都不太好。
于是夏禹陷入了死循環之中。
而一旁跟随夏禹多年的侍衛,便瞧見他們家一向冷靜自持的王爺,這會兒正面色凝重的站在城牆前,看上去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麽難題。
思來想去,這侍衛便默認覺得,夏禹定是在思考還未曾處理的公事上的事情。
他們王爺果真是勤政的很,即便是這會兒都還想着那些事務!
“罷了!”
正當那侍衛這麽想着的時候,一直陷入糾結之中的夏禹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大不了本王便是被打一頓,有何大不了?”
他會武功,何況他也不是木頭,若冷月桐當真要揍他,他自然會躲開!
人打一打倒是沒什麽事兒,畢竟受了傷還能夠治療;可這雪糁雪芝這般的珍貴,若當真被冷月桐随意丢棄,豈不是太過暴殄天物?
自然是不行!
思及此處,夏禹便不再糾結,直接鼓起勇氣朝着研究室的方向走去!
這姿态模樣,惹得一旁的侍衛險些以爲自家王爺是在是參加什麽重大的宴會!
然而等跟着夏禹一路到了研究室之後,這侍衛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卻見他們平日裏冷靜自持的鎮北王,此時正親自拎着那裝着雪糁雪芝的禮裝,一臉認真的敲了敲研究室的門。
“什麽事兒?”
裏面傳出了冷月桐帶着幾分暴躁的聲音。
于是夏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總覺得自己距離被冷月桐追着打,又近了一步。
“冷姑娘,是本王。”
他定了定神,沒有再胡思亂想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