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我才逐漸看清,耳邊有人叫了一聲:“小兄弟,你擋住道了。”
有人推了我一把,四周人群熙熙攘攘,自己好像在一條街上。
推我的那人,聲音有些熟悉,我沒能反應過來,旁邊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那就是他。”
我聽到這個聲音愣住了,猛然扭頭去看,看到了神女。
她站在我身邊,望着剛才推我的那個背影,眼神深情。
我看着那人的側臉,逐漸認了出來。
那是爺爺,年輕的時候。
“我。。。這是在哪?”
“在鏡子的另一面,過去的世界。”神女站在我旁邊,但奇怪的是,周圍的人好像看不見她一樣。
“過去的世界?”我看着她,很快理解了這句話的涵義:“我們。。。回到了過去?”
“對,這是一切的起源。”她看向爺爺,眼神暗淡道:“這一天,他會在這裏和江已等人結拜,但不同的是,你出現了。”
“阻止了他們,你爺爺就不會再去找鏡子,也不會再又後來所有的一切。”
我聞言看着爺爺的背影,他很年輕,和我印象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若不是親眼看到,我定然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我沒想到這一幕竟然真的存在,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
“可如果爺爺沒有找鏡子,那他就不會去羅刹島,也不會遇見你,更不會抱回父親,那。。。也不會再有我們的存在,對嗎?”
我看着神女,内心比想象得要平靜。
她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你們會存在,但會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什麽方式?”我看着她,在等待一個答案。
“和我一樣的方式。”她笑了,笑得很幹淨:“我和你說過,我也不記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似乎印象中,就在這座島上,我一直都好奇,自己從哪裏來的,爲什麽我會是一面鏡子?可以看到很多人的過去,了解他們的一切,卻始終看不到自己得過去。”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她說到這停了下來,我已經從她的話中,聽得十分明白了。
“你也曾如我一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不得已,變成了鏡子。”我淡淡道:“你說如果我改變這一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也就是像你一樣,變成一面鏡子,永遠待在島上,離開,就以爲着徹底消失,直到遇見下一個要改變過去的人出現,才能結束這一切是嗎?”
她點了點頭:“對。”
我無奈的笑了:“最後還是落個無可奈何的下場。”
“你可以自己決定。”她道:“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是什麽樣子,過去改變了什麽,無數個歲月裏對我來說,如同一天,你隻有遇到下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已經等了很久,而你就是我等的那個人,這也是爲什麽,你爺爺當年沒有把我帶走的原因。”
“能讓我想想嗎?”
“你每想一分鍾,外面的那些人,都在忍受煎熬,當然,一切還是你自己決定,你可以選擇改變,也可以面對現實,但你我都知道,不管無名有沒有拿到鏡子,你都會死,如今沒有人能解開鬼咒了。”
“如果我改變了這一切,那是不是意味着。。。沒人會記得我?陳協,果果,吳天,劉信,劉快口,他們都不會再記得我,包括。。。陳卿。”
她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改變這一切,陳卿就不會遇見你,不遇見你,她就不會死,劉信也不會再走上這條路,也不存在紅面具,緣老也不會被你殺死,所有人都将以各自的軌迹生活着。”
我徹底陷入了沉默,因爲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我會用最後的辦法,把你們帶離這座島,你有時間考慮,直到無名再次找到你。”她輕輕抱了我一下,道:“記住這一刻,你可能會回來。”
說完,眼前再次一陣白光閃過,我感到身體輕飄飄的,像是飛了起來,很快,我落到了地面上,看清了東西。
“圖窮!圖窮!”
我聽到了我哥的聲音,還有肥仔着急的叫聲。
努力睜開眼,看到劉信和我哥,兩人渾身是血躺在地上。
我們在一條陌生的公路上,來往之間,沒有一個人。
天空十分湖南,我掙紮着爬起來,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夢。
“快幫我們解開!”我哥催促着,我晃晃悠悠走過去,替兩人解開繩子,劉信聽起來十分郁悶:“怎麽回事?我們剛才還在島上,怎麽突然來到了公路上,這是什麽地方?”
“是鏡子把我們帶過來的。”我摸到了懷裏硬邦邦的東西,在衣服裏,塞着一面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鏡子。
“無名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我哥氣的咬牙切齒,我腦海裏,卻始終在回蕩着剛才的場景:“我想。。。我有辦法結束這一切了。”
兩人聞言,同時看向我。
我把鏡子收好,皺了皺眉:“先去找劉哥和陳協他們,把人聚齊,我有辦法對付無名。”
之後,我們沿着公路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終于看到了一輛貨車,好說歹說,司機師傅才願意拉着我們走,看我們渾身是血,怕我們是壞人,别到時候劫車了。
氣的我哥差點罵人,好不容等到了市裏,三個人都很餓,身上又沒有一分錢,給路邊賣包子的淘兩個,人家不願意給,最後看我們三實在可憐,給了幾個。
像是流浪漢一樣,沿着陌生的城市走,來來往往的人群匆忙的奔走着,誰也沒人注意我們,我看到路邊的商場在打折,情侶在遊玩,有人帶着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匆忙,卻又充滿了生機。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留戀這個地方。
人們常說世人太俗氣,卻總在脫掉煙火氣息之後,覺得少了點什麽。
我們三個沒人說話,沿着街道默默向前走,看着路過的公園、河流,有人不小心踩到我,反而罵了我一句。
不一會天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人群變得更加匆忙,雨淋在身上,感覺十分真實。
走了很久,我哥突然開口問了我一句:“圖窮,你真的有辦法,結束這一切嗎?”
我路過一家花店,停了下來,看着裏面的栀子花,那是陳卿最喜歡的花。
“有。”我點點頭。
“代價大嗎?”
“不會有人有事的,我保證。”
我哥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又走了很久很久,劉信突然問了我一句:“圖哥,你說當時,我要是沒遇見你,現在會是怎麽樣?”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也許,你很快就知道了。”
在天快黑的時候,劉快口開着車,帶着陳協,吳天,還有果果出現了。
“走,劉哥請你們吃火鍋!”
“喲,你今天倒挺大方啊!又掙錢了?”
“現在亂成這樣子,你們還有閑心吃火鍋?”陳協想要攔住衆人,六快口急道:“俗話說的好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待吃飯啊!”
幾個人有說有笑,來到了一家火鍋店。
點了很多東西,要了一些啤酒,幾個人吃着喝着,仿佛昨天還在擔心世界末日,今天就想開了一樣。
我,還有我哥,劉信,劉快口,陳協,吳天,果果,七個人,圍坐在一個桌子旁。
我沒想到,陪我走到最後的,竟然還有這麽多人。
飯間,不自覺多喝了幾杯,腦袋裏,卻在糾結,到底該如何開口。
吃到一半的時候,吳天問我:“圖哥,你說有辦法對付無名了,是什麽辦法?”
問題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該說實話,還是應該編一個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