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看不太清,印象中好像被人打了一棍,臉頰還有熱流,應該是腦袋流血了。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我掙紮着想要掙破束縛,可掙紮了半天,沒有一點作用,腦海裏一團漿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記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慘叫聲。。。”我努力回憶之前的事情,但記憶斷斷續續的,連不到一起。
“哥!”我費力的喊了一聲,發現喉嚨啞了,嘴巴裏有發苦的味道,十分奇怪。
“劉哥!吳天!老白!陳卿!”我挨個把名字叫了一遍,結果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回應。
“你們在哪?”我忍着喉嚨發疼,扯着嗓子叫,可叫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回應,反而是血河的河面上,突然冒了一個水泡。
我一開始沒在意,可等了一分鍾左右,那水泡逐漸變得多了起來,“咕噜咕噜”翻騰着朝我這邊遊了過來!
“什麽東西?”我看到水泡,腦海裏浮現出浮屍的模樣,急忙拼命掙紮想要逃走,眨眼間水泡離得越來越近,明顯水下面有東西過來了!
“哥!劉快口!吳天!救我!”我急得大叫,這藤曼綁的很緊,後面好像被打上了死結,根本掙紮不開。
很快,河面上冒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半個腦袋露出水面漂浮着,乍一看之下,還以爲是浮屍,可等仔細看清後,我整個人心頭陡然一顫,差點沒叫出來,那漂着的竟然是一張人皮!
露在水面上的根本不是什麽腦袋,而是人的臉皮鼓了起來!
“卧槽。。。”我看着那一張人皮,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拼命掙紮,這血河裏當真是什麽東西都有!
那人皮漂浮到岸邊,原本是一坨堆疊起來的,可到了岸上,立馬像是活了一樣,如同立起來的紙張似的,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空洞的眼睛盯着我,十分詭異,看的人脊背一陣發涼!
我們對着盯着幾秒鍾,突然,它走了過來。
我心頭一驚,急忙掙紮大喊:“别過來!你别過來!”
它走動的姿勢十分詭異,像是被風吹着走似的,緩慢而且搖擺不定,如果是個人的話,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亂搖亂晃。
雖然行走速度緩慢,可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它很快就到了跟前。
我整個人腦門汗涔涔,心想這次是徹底完蛋了,還不如之前死在洞穴裏,怎麽說好歹也比現在強,現在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人皮停在我面前,頓了幾秒鍾,突然腦袋朝我靠了過來,湊到我的臉面,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鑽進鼻子裏,熏得人幾乎嘔吐!
我憋着氣不敢呼吸,它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打量我似的,扭曲的面頰看起來十分給詭異,嘴角歪着說不出是不是在笑。
大概過了一分鍾左右,它把頭縮了回去,随後站直身子,然後緩慢的轉了過去。
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忽然,它整張人皮如同網似的驟然張開,停頓一秒鍾後,猛地朝我包裹而來!
一瞬間,我連躲也沒法躲,整個人直接像是卷進被子裏似的裹了進去,随後臉上也被貼上了人皮,緊接着人皮越勒越緊,好像膠帶一樣使勁往肉裏鑽。
我開始感到臉頰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東西擠壓一樣,腦袋嗡嗡作響,幾乎要炸了一樣,痛苦至極!
“啊!”我忍不住叫出聲來,下一秒鍾,胸腔和腿部也開始傳來極度的痛感,好像有什麽東西撕開我的皮膚鑽了進去一樣,簡直生不如死!
“完了完了!我他娘這次死定了!”
就在我感到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忽然眼前一個黑影晃過去,沒等看清是誰,緊接着卷在身上的人皮“嗖”一下就被扒了下來,一瞬間,渾身如負釋重,連喘幾口氣定眼去看,就見我哥用手指頭扣着那人皮的眼珠子部分,像是提燈籠似的提在手中,表情十分複雜的看着我,張了張嘴,語氣像是在質問道:“你不是能照顧自己嗎?”
“那也要看什麽情況!”我當即反駁一聲,道:“快幫我松開!”
他站在那像是看好戲一樣看了一會,道:“不急,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說着話,晃了晃手裏的人皮,眼神帶着笑的問我。
“我他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幫我松開?!”我一看見他這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恨得牙癢癢。
他像是沒聽見似的,道:“你應該知道的,這東西叫畫皮,是人還活着的時候從身上活生生扒下來的,等人活活疼死之後,皮囊留着,魂魄就會寄存在上面,成爲行走的鬼魂,這是一種專門用來制造惡鬼的方法。”
“是嗎?你懂的還真多。”我呵呵幹笑兩聲,眯起眼道:“那你看能不能先幫我松開一下呢?”
他看了我一眼,正要說什麽,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驚呼:“圖兄弟!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
我聽到聲音愣了一下,扭頭去看,就見遠處一個人影正跌跌撞撞奮力跑過來,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我怎麽找也找不到的白有爲!
他兩眼瞪圓,咬着牙額頭青筋爆出,像是看見殺父仇人似的,怒吼着沖過來,嘴裏嚷嚷道:“放開他!”
我哥眉頭緊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很快,他沖到跟前,二話不說幫我解藤曼,一邊瞪着我哥怒道:“你這是什麽哥哥?有你這麽當哥的嗎,把自己親兄弟綁起來任人宰割!手裏拿着畫皮,你是想害死他嗎?!”
我聞言臉色一變,不敢相信的看向我哥:“。。。是你把我打暈綁起來的?”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目光好像在躲閃似的,頓了一下道:“不是我。”
“你看着我說。”我不依不饒,解開繩子後,走到他面前,緊盯着那雙眼睛,他聞言和我對視着,字正腔圓道:“我說了,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白有爲憤然道:“我追你追了這麽久,跑着跑着就不見你影子了,你跑哪去了?從一開始見到你我就感覺不對勁,圖兄弟,你覺得這人,根本不像你哥嗎?”
白有爲的話像是炸藥的引子鑽進我耳朵裏,很快,我開始懷疑起來。
其實不用他說,面前這人,你說他不是我哥,可他确實是,可要說是,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就好像蘋果被咬了一口,缺了點的東西一樣,橫看豎看都不完整。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哥是不會把我打暈,再綁起來喂畫皮的!
“你不要聽他解釋,這畫皮可以貼在人的身上,将原來的人皮給退掉,然後控制其身體,說不定你哥就被這畫皮控制了!”白有爲激動道,我哥聞言臉色驟變,憤然:“你不要胡說!”
“圖兄弟,你比我更了解你哥,說實話,你覺得這是他嗎?”白有爲的話字字敲擊着我的大腦,好像個錘子似的。
我怔怔的看着我哥,他眼神看起來有意無意的躲閃,好像害怕什麽似的。
這個樣子,我在以前确實從來沒見過,印象中的我哥,似乎從來不怕什麽東西。
但此時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做錯事躲避的孩子,眼神不敢和我直視,故意在躲,但看起來又沒有惡意。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直覺給我的判斷是,這裏面肯定還有别的事情。
我看向白有爲,他正憤怒的盯着我哥,他的憤怒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那一瞬間,我腦海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忙道:“老白,能拜托你個事嗎?”
他聞言奇怪的看向我,道:“你說。”
我想了想,道:“你能從背後,推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