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盡頭?”我追問他,他卻不回答我,而是道:“總有一天,會有人告訴你,什麽是盡頭,在此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去。”
“你到底在說什麽?”
不管我怎麽問,他都不再回應了,背對着我們,不斷往前走。
我步履蹒跚的追上去,一步接着一步往前走,腳踝像是要斷開了一樣,鮮血染紅了鞋子。
疼痛刺激着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但我知道自己這次絕不能停下來,望着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我知道如果停下來,就會和之前一樣,再也找不到他。
我要追上他,不管去哪,我都要跟過去,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他走的速度很快,我根本追不上,身後是劉快口擔心的聲音,走着走着,我忽然感到空氣中有水滴打在自己臉上,觸感十分冰涼。
一瞬間我愣住了,忙伸手摸了一下臉,心頭陡然一顫,發現全是血。
“我臉上流血了?”我急忙停下來後,回頭問劉快口,他看着我愣了,剛想說什麽,我忽然看到在他的臉上,也全部都是血珠,每一顆有雨點那麽大,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張臉,好像長滿了麻子一樣。
“你的臉。。。怎麽回事?”他看着我眼神很震驚,但透過我的眼睛,他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結果蹭了一手的血,頓時也懵了。
緊接着,身後傳來白有爲不安的聲音:“不是臉出血!而是空氣中有血!像水一樣飄動着!”
“空氣中的血?”我聞言懵了,看着面前空氣,隐隐約約中确實看到一絲絲紅色的水汽在流動。
“好像還真是,可空氣中怎麽會有血?從哪飄過來的?”
“難道和圖兄弟說的血河有關?”白有爲反應比較快,立馬将兩者聯系在了一起。
“這血河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劉快口一臉的茫然,其實别說是他,我也挺迷茫,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衆人目光此刻都看向了頗有見識所聞的白有爲。
他皺眉道:“我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大裂谷中确實有關于血河和屍山的傳說,但到底是真是假還不清楚,據傳說是這裂谷的深處有一條南北縱橫的河流,通往哪裏沒人知道,但駭人聽聞的是這條河的顔色是紅色的,就好像血一樣,常年流動不息,其源頭是在山頂的洞穴中,可那洞穴裏到底有什麽東西,爲什麽會有源源不斷的紅色血水流出來,誰也不知道。”
“第二個傳聞就是屍山。”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講故事似的道:“說是除了血河以外,裂谷中還有一座非常恐怖的山峰,這座山峰全是用一具具屍體給堆起來的,離遠了看和普通的山峰好像沒什麽區别,但倘若靠近去看,就會發現白骨森森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竟有百米之高,極爲恐怖!古名爲屍山。”
“真的假的?”吳天聞言臉色有些難看,道;“百米之高?那待多少具屍體,這地方常年都沒有人來,哪可能會有這麽多屍體堆成山?肯定是假的。”
“我也沒說屍體必須是人的啊。”白有爲像是故意吓唬衆人似的,語氣陰森道:“那些屍體,未都是人,還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行了行了,你别說了,這還沒往前走呢都快被你吓死了。”劉快口趕忙打斷他,道:“你都說了是傳說,未必是真的,還是趕緊追上我二弟吧,省的再出什麽幺蛾子。”
我聽着他們的對話,擡頭看了一眼,我哥還在視線内,心裏稍有放松,但對這個血河和屍山的傳說又頗有芥蒂,摸着臉上時不時出現的血珠,這傳說很可能是真的。
往前繼續走,說是峽谷,兩側山峰卻離得越來越遠,反而四周多了一些植被,我哥走在最前面,也不說話,也不回頭,看那有力的步伐似乎也沒打算等我們。
衆人跟在後面,我最後實在腳踝疼的走不動了,才讓吳天背起我,沿着小路繼續走,越往前,空氣中的血珠似乎愈發濃烈,呼吸間多了一股子腥味,停下來盯着空氣看,已經能很清晰的看到漂浮着的微小血珠。
“好像越往裏面走,血珠就越多。”白有爲用衣服擦着臉,看着一片血迹,眉頭皺了起來。
“這玩意有毒嗎?”劉快口捂了半天的鼻子,都不敢大口喘氣了。
“應該沒有吧。”吳天背着我,說話有些吃力,道:“要不然我們早就出事了,而且你看圖哥自己一個人往前走的多快,說明應該沒什麽事。”
他說着話,衆人擡頭去看,我哥自己一個人一直在埋着頭往前走,他确實沒做任何防備,說明這血珠應該沒什麽危害。
“他好像對這裏挺熟悉的。”白有爲仿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似的,道:“知道路在哪,也知道關于血河的事情,一直往前走,似乎一切都已經摸清楚了。”
我聽到他這話,心裏陡然冒出一個疑問,忙問他:“你們是在哪找到我哥的?”
“喲,這個說起來可巧了,我們本來是在找你。”提起這事,劉快口插嘴道:“可找了半天,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最後反而越走越深,結果走着走着,就碰見他了。”
“他自己出現的?!”
我聞言有些不敢相信。
“對啊!”劉快口和我一樣看起來不敢相信似的:“當時我以爲是碰巧遇上了,可現在想想,好像是他知道我們在哪,專門過來找我們一樣。”
“遇見他之後呢?”
“之後就開始找你啊,問題是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哪,隻知道你進了洞裏,可誰也不敢下去。”他描繪着當時的情景,道:“然後你哥就說,這地方能發消息,讓我給你發條短信說找到他了,我們就按照做了,然後沒一會就聽見從不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尋過去就發現你被堵在了洞穴裏,話說先前那人呢?怎麽沒和你一塊?”
提起何輕,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心頭一股子血氣直往上翻,咬牙切齒道:“别讓我逮住那孫子,不然讓他知道花爲什麽是紅的,這家夥自稱是屠夫的密令之一,結果膽小如鼠,貪生怕死,就是他把我堵在裏面的,等我再遇見了,非給他點顔色看看!”
“屠夫的密令?”白有爲聽到這話,臉色變了一下,我見他表情有些不對勁,就點點頭問他怎麽了?
他搖搖頭道:“沒什麽,隻是聽到屠夫的人也在這感到意外罷了,他有說來這裏是幹什麽的了?”
“說是來找鏡子,可那鏡子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找到了嗎?”白有爲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關注着别的事情,我皺了皺眉搖頭道:“不知道,但看他那樣子,應該是沒找到。”
說完這話,他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
我也沒多想,衆人往前走着走着,最前面的我哥突然停了下來,站在一塊石頭上看着前方,目光有些沉重。
“怎麽停下來了?”他一停下來,我們也不敢再往前走,一個個面面相觑,等了一會,就見我哥回頭,臉色平靜道:“血河到了,你們隻管走,不要生事。”
說完話,我好奇的探着脖子往前看,此刻空氣中的血珠已經十分濃烈,在前方土坡的下方,隐隐約約可見有一條紅色的水流,正緩緩的流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