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還是出現了,然後母親也回來了,我卻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除了果果,沒有告訴任何人,開着房車前往了西藏。
路途遙遠,要花很多天才能到。
我沿着高速不斷前進,路上遇到雨天,也遇到晴天,兩側有綠油油的麥田,也有無邊無際的原野。
接連走了幾天,終于到達了西藏。
我按照卞溫給的地址,一路艱難險阻,坎坷不平,來到了南迦巴瓦山下的一個村子裏。
西藏地勢高空氣稀薄,人站在這裏,很容易暈,而且我身體本就虛弱,走上不一會,就感覺頭暈目眩,隻能被迫停下來坐在路邊休息。
前往不遠處,就是索松村了。
這個村子極美,尤其是現在這個季節,站的老遠,就能看見村裏盛開的櫻花,漫山遍野,花後方是遠處的山脈,山頂上面白雪覆蓋,山與山之間形成峽谷。
溪流沿着峽谷間順勢而下,正是大自然巧奪天工般的美景。
這裏的人都穿着民族服裝,讓人有種奇特的感覺。
村子中大多數是低矮的木房,有的院落裏還拴着馬匹,這倒不稀奇,在這麽美麗的村裏騎馬,反倒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沿着村子往前走不久,便是懸崖峭壁,整個村落挨着山崖建立,方圓幾裏種滿了花樹,景象迷人。
我沒有開車,而是把車停在外面,徒步走進來的。
這裏的遊客也不少,當地人對這種景象應該是司空見慣了,我一個像是老頭的年輕人走在裏面,也沒有引起什麽注意。
穿過遊客人群,我往村落深處走,偶爾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聽不懂說的是什麽,但在他們的表情和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熱情。
我拿着照片,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村子雖然不大,但少說有百戶人家,要想從其中找到農守仁,恐怕也不容易。
想了想,決定還是問問當地人。
正巧,從對面走過來一個男子,穿着民族服裝,牽着馬,我急忙走過去問:“你好,我想向您打聽個人。”
說着,我把照片舉起來,他看到後,說了一堆我聽不懂話。
“你認識嗎?他在這裏嗎?”
他看着我,用手比劃着,可問題,我聽不懂說的是什麽。
“您不會說漢語?”
他又嗚啦啦說了一堆,我也不明白什麽意思,兩人看着對方,一時間有些尴尬。
這時,身後大批遊客走了過來,爲首的導遊見我和這人說話,語言不通,對我道:“你第一次來吧?這裏當地人很少外出的,和外界接觸也不多,很多人甚至都不說漢語,你要是想問事情,可以去客棧找月靈姑娘問問,她會說漢語。”
他給我指了條路,我謝過後,沿着路往前走,兩側花瓣紛飛,極爲美麗,沒一會的功夫,肩上鋪滿了花瓣。
我繞過一條路,又走了一會,在路旁看到了一個奇怪字體的客棧,旁邊還挂着另外一個牌子,用漢字寫着:花築客棧。
“應該是這裏了吧。”我站在客棧前往裏面看了一眼,裏面人很多,有當地人,也有外來的遊客,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走進去,我找到一張桌子坐下來,觀察了一下四周,客棧裝修的很典雅,能看出來店主是考慮到了中原人和本地的因素,特意布置的。
我坐了半天,正準備去前台問問月靈姑娘是誰時,忽然,有一個姑娘拿着一個單子過來了,似乎是客棧裏的服務生,對我道:“您好,您想要點什麽?”
她遞過來單子,我大緻看了一眼,并沒什麽胃口吃東西,就單要了杯酥油茶。
過了一會,她把茶端上來,轉身離開時,我叫住她道:“姑娘,請問這裏有個叫月靈的姑娘嘛?”
她聽到這話,回頭看着我,點頭笑道:“我就是。”
這期間我一直低着頭,聽到她的回答,才擡頭去看,發現這姑娘長很好看,大眼睛,高鼻梁,烏黑的頭發,一種藏族人獨有的美。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啊,聽說這裏隻有你漢語說的比較好,我想向你打聽個人。”說着,我把照片掏出來,遞給他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她好奇的過來,看着照片上的人,半天搖搖頭,道:“沒見過,看長相似乎是藏族的,但應該不是這個村子的人。”
她的漢語說的确實很好,和正常人幾乎沒有差别。
“是嗎。”我有些失望的點點頭,轉而道:“他叫農守仁,以前應該是這裏的。”
“以前的人?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在這裏才待了十年,以前的人,都不怎麽知道。”
“這樣啊。”我怅然若失,把照片收起來,感覺像是線索斷開了一樣,準備謝謝她時,她突然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老闆娘,她在這裏很長時間了,也許她知道什麽。”
我聞言心裏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把照片遞給她道:“那麻煩你了。”
“不客氣。”她拿着照片去找老闆娘了,我坐在桌子前,焦灼的等待,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她回來了。
“怎麽樣?”我迫切的問。
“我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了。”她把照片還過來,道:“他在這裏不叫農守仁,叫甲央,确實是我們這個村子的人,不過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他以前活着的時候,住在村邊的崖頭上,一直時自己一個人,死後房子已經空了很多年了。”
我聞言心頭一顫,忙道:“你能把他家具體地址給我嗎?”
“我帶你去。”她很熱情道:“離客棧并不遠。”
我聞言大喜過望,急忙感謝她,她搖了搖頭,又道:“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因爲那裏已經空了很多年了,你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人,而且那個地方挺恐怖的。”
“恐怖?”我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此話怎講?”
“嗯。。。說不清楚,反正我晚上回去,自已一個人是不敢從那地方路過的,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之後,我跟着她離開客棧,沿着路往前走,前往農守仁的家。
路上我問他,農守仁是怎麽死的?
她搖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但倒是聽人說過,而且還挺詭異。
據說農守仁得了怪病,整個人一夜之間衰老了很多,從二十多歲的樣子,瞬間變成了老頭,滿頭白發,瘦如枯柴,臨死前,不知爲何,他自己一個人在家裏一直唱歌。
從白天唱到天黑,一直唱,嗓子都啞了也不停,到了夜晚,村子裏一直回蕩着他的歌聲,有人說甚至說他是活活累死的。
我聞言心裏咯噔一聲,忙問:“他唱的什麽歌?”
“剛才問老闆娘,她說他唱的是一首很古老的歌,歌詞很複雜,并不是藏族的,有點像是中原人的内容,有幾句她記得,兔死狗烹,人死鬼哭,長夜漫太古。”
“兔走犬烹,人死鬼哭,長夜漫太古。。。”我聞言念叨了一遍,隐隐約約覺得這歌詞,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沿着路走了半天,我感覺疲憊,讓她停下來,稍等我一下,坐在路邊休息片刻。
她坐在我旁邊,托着下巴,看着我笑道:“你明明是個年輕人,可身體卻像個老人家一樣,形容緩慢,很容易疲倦。”
我聞言心髒驟然一顫,猛然扭頭看着她,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嘴巴張開半天才道:“你剛才。。。說我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