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啊小夥子,嘿嘿,上次那狗血好用嗎?這次想賣點什麽?”
“好用,不過我這次不準備買東西。”
“不買東西?那你是。。。”
“我想買點消息。”我看着手裏的照片,腦海裏思緒萬千,道:“我想向您打聽個人,看您知不知道。”
“誰啊?”
我把照片發給了他,過了半天,電話裏沒動靜了。
“李老?您還在嗎?”我等了半晌,見一直沒人說話,心裏疑惑起來。
“我在。”他語氣有些許的變化,好像沉重了起來,道:“你發的照片我看到了,你找個這個人幹嘛?”
“你認識嗎?”
“我是認識。”他在那頭聽起來好像有些猶豫似的,道:“隻不過現在時間長了,他應該已經死了,你找也找不到了。”
“死了?”我心裏咯噔一聲,忙追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這人叫魏書安,和我差不多是同輩份的人,當初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但當時覺得這人城府有點深,就沒有深交,他這家夥行事特立獨行,很少有人來往,朋友也就一兩個,後來聽傳聞說他得了怪病,現在都幾十年過去了,估計早就死了。”
“怪病?什麽病?”我聽到這一點時,心頭陡然一顫。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是除鬼界的,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在圈子裏多打聽打聽,應該能了解不少消息。”
“那你知道他都是和什麽人認識嗎?”
“讓我想想,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就聽他突然道:“哦!想起來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雲南的一個偏遠鎮子裏,當時跟着他的,還有一位叫卞溫的賒刀人,兩人似乎是在處理什麽事情,你倒是可以去找找看。”
“卞溫。。。?”我一時間感到呼吸變得沉重起來,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當年和我哥第一次見到賒刀人的時候,就是遇見的他。
後來在給緣老過壽的時候,他也在場。
更何況我哥手裏的測鬼刀,就是從他那裏拿過來的。
“竟然是他。。。”我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和他會有關聯。
“怎麽?你認識他?”李大雞聽到我自言自語的聲音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認識是認識,但也隻是見過面,沒有過深交,我哥還拿走人家的東西,到現在都沒還。”
“不打不相識嘛,你去找找吧,反正我是隻能幫你到這。”
等說完後,我挂斷了電話,心裏着實郁悶,但又沒辦法,看來想要了解這件事,必須要找到卞溫才行。
可眼下該怎麽找呢?
我現在身份特殊,不方便多出頭露面,想要聯絡人,待有條能牽引的線才行。
我想了半天,最後還真想起一個人來。
忙在手機通訊錄裏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對着電話号碼猶豫了一分鍾,不知道該不該打過去。
最後想了想,覺得還是發條短信過去比較保險。
把短信簡單編輯一下:我是圖窮,能請你幫個忙嘛?
再三确認語氣無誤後,按下了發送鍵,說實話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随後開着房車離開老家,前往去市區的路上,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手機響了,我忙把車停在路邊去看,是一條短信。
“什麽忙?”
隻有短短的三個字,卻讓我心裏泛起一陣喜悅,忙回複道:“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過了一會,短信又過來了,點開一看,我心頭陡然揪起來,就見上面寫着:“你能不能把話一次說完?找誰?幹什麽?還有,我爲什麽要幫你?”
望着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字,我仿佛能看到她在我面前說話的樣子。
正猶豫着該如何回複時,忽然間,電話打過來了!
我望着手機屏幕上路文良的名字,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接通後,電話裏傳來清新的聲音:“喂?”
“喂。”
“你要找誰?”
“我找。。。”我正要說出來,忽然又覺得不對勁,立馬隻住了嘴,腦海裏閃過一絲懷疑,之前屠夫僞裝成劉快口騙我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說話很直接,一點也不拐彎抹角,最重要的是,我沒有想太多。
這回我多了個心眼,沒有把話說出來,而是頓了一下,道:“你是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有些許憤怒的聲音:“姓圖的,你有毛病嗎?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嗎?所有人都在想辦法殺了你們,你可真有閑心,我和你通話,是承擔着風險的,你要沒什麽事,我就挂了!”
她把我一頓數落,整個人頓時一陣尴尬,急道:“别。。。我隻是想确認一下是不是你。”
“現在确認了嗎?”
“确認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請你幫我找卞溫。”
“找他幹什麽?”電話那頭路文良語氣聽起來非常的疑惑:“你現在這種身份還敢到處亂跑找人,不怕自己惹禍上身?”
“還能惹什麽禍呢。”我自嘲的笑了笑:“該惹的都已經惹完了,我現在隻想把事情解決了。”
“你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有氣無力的。”
不虧是女人,她們總是對細節把握的很準确。
“我最近生了場病,但沒什麽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正常的小夥子一樣,道:“你能幫我找到卞溫嗎?”
“自然是可以的,他是賒刀人,我是采花人,兩者不分家,打個電話就過來了,但你找他幹什麽呢?”
“我想問他點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最後才道:“行,我會幫你問問他,等有結果了再告訴你。”
說完她直接挂斷了電話,我頓時愣在原地,那句剛準備道出口的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握着手機,坐在廣角的十字口路邊,心裏有些茫然,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風驟然吹過,吹的灰塵滿面。
我感覺有些餓了,四顧看去,見路口擺着一輛攤車,上面寫着“白吉馍”三個字。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頂着太陽正在和面,我步履蹒跚的走過去,來到跟前,看了看價格,道:“老闆,幫我拿兩個。”
他沒擡頭看我,手上忙活着,直接“好嘞”一句回應,開始給我準備。
在小攤車的後面,還有一張很小的桌子。
我坐在桌子邊,頭上頂着太陽,感覺皮膚滾燙。
等他把白吉馍給我拿過來時,看到我,笑了笑,搭話道:“大爺,自己一個人啊?去哪了這是?”
我聽到這個稱呼,心頭陡然顫動着,接過白吉馍,但始終沒吃。
“自己一個人轉轉。”我笑了笑,看着遠處的車水馬龍,心裏怅然若失。
“喲,那是您的車啊?”他可能也是比較清閑,和我聊了起來,指着路邊的房車,問了一句。
我點點頭,沒有回應。
“這車看着真不錯,挺大的,裏面應該很寬敞嗎?我之前見過,年輕人都喜歡這種,開着到處旅遊,一群人坐在裏面,挺熱鬧的。”他笑着道:“可惜我年輕那會,都沒這種東西,我們那時候要是說出去玩,幾個人都是開着大篷車到處轉。”
他說的繪聲繪色,我忍不住點頭附和,但嘴上吃着白吉馍,從頭到尾沒有搭話。
過了一會,又有人來買東西了,他便不再和我交流。
我坐在那,吃着白吉馍,遠遠看見,有一個人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那人帶着鴨舌帽,擋住了臉,在路的對邊,正過馬路。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我卻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在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