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過來别過來!我做我做!”他吓得抱着頭,面具都掉了一半,露出半張臉來。
我看了一下,這人好像是個胖子。
我哥聽他說做,便立馬讓謝雪停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紙和筆遞過去,道:“那就快點吧。”
他戰戰兢兢的起身,站在原地卻不敢過來。
“别磨蹭了,趕緊啊!”我哥又催了一遍,他才磨磨唧唧走過來,挪着步伐,眼神驚恐的看着旁邊的謝雪,大氣都不敢喘。
“你先讓她離開。。。有她在我害怕。。。做不了。”他吓得實在不輕,謝雪站旁邊都不敢過來了。
我哥不耐煩的把謝雪收回鋼筆裏,憤然道:“這下行了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他哭喪着臉,扶正了面具戴好,重新坐下來,接過我哥遞過來的筆整個手都在抖,随後極不情願的在紙上寫了起來。
寫的什麽東西我沒看見,密密麻麻一堆,直到最後他把紙遞給我哥,害怕道:“用你的血按下手印就行了。。。”
我哥大緻看了一下,然後用刀割破手指按下了手印,就在快要按下時,他突然又停了下來,擡頭疑惑的看着對方,道:“我還有個問題,你說這兔子就是在拿人生賭博,那最壞和最好的結果都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兔子完全是随機的,但我曾見過最壞的結果,就是有人在活着的時候就變成了鬼。。。最好的結果,是減了十年的壽命。”
“這麽說,還沒有人真正安然無恙的躲過去了?”
“目前沒有。。。”他害怕的搖了搖頭。
“說不定我就是那第一個人。”我哥自信的笑了笑,我整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極其難受。
之後我哥把手印按下了,那鬼臉面具人收起紙,道:“從現在開始,這個交易就生效了,但是表現出的時間不固定,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最多一個周内。”
說着,他把畫遞給了我哥,突然又道:“有一點要提醒你,隻要願望實現的瞬間,那相應付出的代價也會立馬出現,兩者是同步的,所以。。。你最好做足準備。”
我哥接過畫沒說話,起身看着我笑了笑。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鼻子發酸,渾身感到無比的沉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壞的結果,活着的時候就變成了鬼,而最好的結果,是減了十年的壽命。
無論是哪一個。。。我都接受不了。
我哥做完交易後,轉身道:“行了,咱們走吧。”
“不行!沒做完交易,誰也不能離開!”鬼臉面具人見我們要走,急忙阻攔。
我哥聞言,臉色一冷轉身就摘筆帽,吓得他急忙後退,頓時哭喪着臉道:“你們。。。你們這是在欺負人啊!我也是做生意的!要講誠信啊!放你們走,我是要受罪的!哪有你們這樣的!”
“既然是做生意的,那就要學會變通,做不了的,就别做了,搭上命可就不好了。”我哥笑了笑合上筆帽,忽然又想到了什麽,把我們手裏的籠子給拿過來放到桌子上,道:“把這些小動物也還給你,我們拿着也用不到。”
随後他拉着我們從屋子裏走了出去,留下那鬼臉面具人在屋子裏哭嚎淩亂:“沒天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坐上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四周變得一片寂靜。
我哥站在裏面打開畫像,看着上面的母親,臉上帶着笑。
我知道他對自己做的這個交易感到十分滿意,他肯定不後悔,就算是再給他一次機會重選,肯定還是這樣。
可問題是,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并不是我不希望母親回來,隻是覺得這個方法不太對。
但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交易已經完成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已經無法回頭了。
“圖哥,我相信你們。”劉信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帶着笑堅信道:“我自從加入除鬼界跟着師父後,就聽他說起過不少你們的事情,每一次的困難你們兩個都挺了過去,我相信這次一定也可以。”
“你師父還認識我們呢?”我感謝他的安慰,笑了笑回應。
“他不認識你們,但聽他說,好像認識你們的母親。”
“嗯?”我和我哥聞言,不約而同的扭頭看着劉信,感到極爲疑惑。
“他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和你們母親有過交情,說自己能有今天,還要感謝她的幫助。”
我聞言感覺有些混亂,忙問他:“你師父是誰來着?”
“說起我師父,還要多謝劉哥當初幫忙介紹(詳見第206章),他是十大賞金獵人中排行第三的賈正興,人稱鬼三刀,雖然我沒見過他真正出手,但是據傳聞,他三刀之内,必死一隻鬼。”
“這麽厲害?他怎麽會和我母親認識?”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要是想了解,有空我和師父說說,帶你們去見見他,他也說過,想見你們一面。”
“師父他老人家多大了?”
“年紀不小了,頭發都白了,大概六七十左右。”
“那還能耍的動刀?”我對這個歲數耍刀的老人表示驚訝。
“怎麽說呢,師父耍刀的方式和尋常人不一樣,等見了你們就知道了。”劉信給我們買了個關子,道:“我回去後會先和他商量一下,到他同意了,時候再聯系你們。”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心裏感到十分異樣,沒想到他師父竟然會認識我們母親,這簡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啊!
從小區樓裏出來,天色正黑,昏黃的路燈亮着,小區裏靜悄悄的沒什麽人,我們在十字所裏面待了大概幾個小時左右,本來是跟蹤周醫生的,可沒想到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我這會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但不知爲何,胸口感覺還是有點悶,時不時會感到喘氣困難。
自從當初陳卿從我身上吸走過一次陽氣後,我的身體就好像出現了問題,尤其是像剛才那樣,整個人幾乎虛脫了似的,看來有空待去醫院好好查查自己到底怎麽了。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還去找周醫生嗎?”劉信看了一下時間,這會晚上十點多左右,他懷裏還抱着洋娃娃,被整理的幹幹淨淨,能看出來他把劉甜照顧的特别好。
我看着他倆,不由得心裏一陣怅然想起果果來,之前上山一趟,匆匆一面,都沒來及的好好相處,又匆匆下山,也不知道這種逃竄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我哥點了根煙,抽着道:“當然要找,剛才沒碰見不算,還沒跟這家夥算賬呢。”
“嗯,不過咱們待小心點,他畢竟在十字所裏看到了我們,已經暴漏了,想必現在正在想辦法對付我們。”劉信分析了一番,掏出手機道:“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劉哥,這周醫生的家在哪裏。”
随後他撥通了電話去詢問劉快口,我哥站在一邊抽着煙也不說話,時不時擡頭望望星空。
我心裏有話想對他說,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猶豫了一下,也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正醞釀着心裏的情緒,我哥斜眼瞥見了,突然一把将煙頭從我嘴裏拔出扔到地上,然後踩滅,道:“你不準抽煙。”
“啊?”我腦子一片空白的看着他:“那你憑什麽抽?”
“我是你哥。”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氣,道:“抽煙對你身體不好,剛才在裏面都虛脫成那樣了,還抽煙,不想活了?”
我沒有說話,原本醞釀起來的情緒這會也是煙消雲散,實在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