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低于四級的”我不免有些震驚:“那也就是說,這拐杖和畫筆,至少也是四級,四級是什麽概念?和厲鬼比着呢?”
“厲鬼?”他愣了一下:“如果要把鬼和鬼具放在一起比較的話,厲鬼最多隻能算是三級。”
“三級?!”我驚的嘴巴張開,半天合不上,心裏雖然想到了兩者之間可能存在差距,但沒想到竟然直接差了一個等級!
厲鬼的實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說是強悍的存在,像陳卿和王強,都如同地獄一樣,能和他們相抗的根本不多。
可就連它們這樣的厲鬼,都隻能算是三級的鬼具,那最高的五級鬼具,要有多可怕?
我心裏受到了強烈的沖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吳天道:“但鬼具和厲鬼相比,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熟練問題,隻有将鬼具用熟練的人,才能發揮真正的水平,像你這樣,直接用四級的鬼具,最多也就用出二級的水平來,還是比不過厲鬼的。”
“厲鬼被釋放出來,隻有實力達到,都會這麽強,但鬼具并不是,還要看使用的熟練度才行。”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想起和畫師對戰的時候,他對這兩個鬼具使用的是爐火純青,要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就把陳卿給打敗了。
“而且還有一點,鬼具用來傷害鬼,要比傷害人強的多。”他補充道:“鬼具對付人,其作用并不大,有時候甚至和普通的物品沒什麽兩樣,所以它主要是用來對付鬼,相反,用厲鬼來對付人的話,就要比鬼具好用很多。”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後點點頭,接着又問:“那照你剛才說的話,鬼具認主,但畫師已經死了,那這兩副鬼具不就沒主子了嗎?”
“可以這麽說,但在沒有新的使用者之前,它們仍然算是屬于畫師。”他道:“你要是想把鬼具占爲己有,最好的辦法,就是多使用幾次,這東西和你養動物一樣,圖哥你作爲馴獸者來說,肯定不陌生。”
我點點頭,表示徹底理解了,反正畫師已經死了,要把這兩副鬼具變成自己的,隻是時間問題,這個不急。
我拉上背包,眼下的暫時沒有别的事情了。
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就是母親的畫像是被我哥拿走的,他去找刑徒了,可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我心裏有些擔心,決定跟他打個電話。
電話撥通後,半天都沒人接,最後還是系統自動挂斷了。
我握着手機,整個人陷入了茫然,電話都沒人接,是怎麽回事?
另一邊張果果拉着我,還在請求帶她去見蛇骨婆,那樣子就跟去見自己喜歡的明星一樣,我心裏猶豫了半天,最後執拗不過,還是答應了她,等明天天一亮,帶她過去。
是夜寂靜無聲,很快過去了,我坐在椅子上等待陳協從屋子裏出來,結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清晨,外面初升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大廳裏,金輝萬丈,山裏雲霧缭繞,宛如仙境,猛吸一口氣,空氣清新透肺,整個人都清醒了。
我揉了揉發麻的肩膀,正欲起身去問問陳協時,他忽然從屋子裏出來了,懷裏抱着肥仔。
“怎麽樣了?”我像是等待臨盆的丈夫似的,見他出來,急忙去問。
陳協沒有直接回答,轉而把肥仔遞給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抱在懷裏,驚訝的發現肥仔呼吸已經變得穩定許多,肚子一起一伏間,深深的沉睡着。
我看到它這樣,整個人松了口氣,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忙問陳協:“陳卿呢?怎麽樣了?”
提到陳卿,陳協的臉色就變了變,不知道是因爲一夜沒睡的緣故,還是确實有别的原因,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道:“高跟鞋所受的損傷比我想象的還要大,鞋子是鬼寄附之地,本身就很難被修複,而且怎麽說呢,我在治療她的過程中,她似乎不太樂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隐隐約約中感覺有股勁在和我作對。”
“不願意?”我有些發懵,但仔細一想,這倒像是陳卿的性子:“能有力量和你作對,說明她應該會沒事的吧?”
“這個說不準。”他搖頭否認道:“就算是在醫院裏,人死之前也會有回光返照,可能今天看起來還好,明天就去世了。”
“你别吓我.”我被他說的心裏直發慌。
“不是吓人,而且我也不會吓人的,這種行爲太幼稚。”陳協很理性的說:“回光返照确實存在,很快人都以爲是病人要好了,紛紛喜極而泣,可結果第二天人又死了,心裏承受巨大的打擊,這種例子有很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看着他,滿臉黑線,心說這足夠理性的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陳協說話向來是這樣,聽起來一直冷冰冰的,說的又都是實話,讓人無法反駁。
這要是去當醫生,能活活把家屬給吓死。
雖然我心知他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替陳卿擔心:“.隻能等了嗎?”
“目前來看隻能這樣。”他給自己泡了杯茶,道:“厲鬼的恢複,還是要靠自己的自愈能力才行。”
“那這需要多久?”我心裏着實擔心。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喝着茶道:“誰知道你那隻厲鬼,有多大本事,不過要想協助她恢複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
“活人的陽氣。”他道:“鬼本身就靠人的靈魂和陽氣來存活,如果能讓她吸食陽氣,可能會好的多,可問題是讓她吸食陽氣,那就是在害人了,作爲術士的新任掌門,我是不會允許的。”
他這麽一說,我立馬想起來之前在對付畫師的時候,陳卿曾吸食過一次我的陽氣,當時實力大增,雖然最後還是敗給了畫師,但那副樣子,也是我從未見過的。
而且還獲得了新的能力——遊走在身邊的血絲!
想到這,我試探性的問陳協:“一個人要是被吸食了陽氣會怎麽樣?”
“那要看到什麽程度了。”他道:“少了則減壽命,多了則直接損命。”
“會減多少壽命?”我緊跟着問了一句,倒把他給問愣了,端着茶杯看着我,沒有說話,眼神有些疑惑,神情變得複雜,像是看透了什麽一樣。
最後他才道:“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哦”我聞言心裏咯噔一下,腦海裏盤算自己究竟減了多少年的壽命,按照這個說法,最少也有五年.
“你還是别想那麽多了。”他喝着茶道:“吸食陽氣我也隻是這麽一提,這種方法并不是什麽長久之計,損一人之命,換另一人續命,是非常愚蠢的行爲,真心疼她,就選擇相信她吧。”
他說完,放下茶杯起身,伸了個懶腰,神色有些疲倦:“好了,我要去休息一會了,鞋子就在屋裏,你自己取吧。”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回屋去休息了,我進去把高跟鞋取出來,看着上面的傷痕,整個人心疼不已。
“陳卿.對不起.”我抱着鞋子,坐在院子裏,靜靜看着山霧缭繞的清晨,心裏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可到嘴邊,卻隻剩下了一句話:“認識我,你一定很後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