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感覺腦袋暈乎乎的,睜開眼看着天花闆,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我哥醒了。
他見我醒過來,問了一句:“餓嗎?”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确實感覺有些餓了。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他起身離開,我腦海裏想起什麽事情來,忙叫住他,心裏有些不安:“哥肥仔呢?”
我哥沉默了一下,随後才道:“在房車裏.還沒醒。”
我心頭一陣失落和難過,呼出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又問:“陳卿呢?”
“也在房車裏。”他看着我道:“你不用擔心太多,我先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說完他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在醫院裏又待了幾天,等身上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醫生這才允許我們離開,回到房車,我看到肥仔躺在沙發上已經将近一周了,沒有任何動靜。
我哥把他身上給清洗幹淨,道:“肥仔是靈體,被鬼具傷到,憑他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太久,要想救他,待找人幫忙。”
“找誰?”
我哥想了想,最後搖頭道:“不知道。”
我沉默着,擡頭就看見高跟鞋放在架子上,被畫師用腳踩爛的樣子,心裏一陣揪痛,走過去叫了兩聲陳卿,也沒有任何回應。
他坐在車上,點了根煙,皺眉道:“現在事情很多,麻煩也很多,咱們必須要行動快點才行。”
我知道他說的是正确的,但問題是自己心裏實在難過,不知道該回應什麽,隻能勉強點點頭。
他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道:“來,我們梳理一下,你看,一方面,畫師已經死了,我們找到了母親的畫像,雖然沒有發現父親的,但可以先去找刑徒,把事情交代了,而另一方面,緣老去世了,這件事更加撲朔迷離,裏面的因素恐怕很多,把事情栽贓給我們,不能背這個鍋,必須要去鹹陽一趟。”
我點點頭,有關鬼客四人和刑徒的事情,可以等找到刑徒後暫時先停一段落,緣老去世這件事,不能再等了。
而且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去找術士幫忙,一是有關母親的畫像,二是肥仔和陳卿的傷勢問題,都需要急切解決。
我心裏想了一下,建議是先去找刑徒,把事情交代了。
可我哥卻不這樣想,他搖了搖頭,道:“恐怕來不及,這些效率太慢,我有種感覺,咱們從遊樂園出來的時候,已經被盯上了,最好兵分兩路走這樣速度快。”
“分兩路?”
“恩。”他點了點頭,道:“你先去鹹陽,我去找刑徒,最後再彙合。”
我聽到他的建議,感到極爲震驚:“咱們兩個.可從來沒分開過單獨行動.”
“隻能這樣了。”他歎口氣道:“你這兩天躺在醫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期間查看了一下異論壇的情況,發現畫師的死,在三天前就已經登上了論壇熱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我聽到這句話愣住了,腦海裏冒出一個令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有人在記錄着這些東西?”
“對。”我哥臉色沉重的點點頭,道:“消息傳的非常快,是我們低估了鬼客四人所占的地位,它們的死在整個論壇引起的軒然大波,人們都在讨論這件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們殺了畫師,這也意味着,我們成了衆矢之的!”
“.怎麽會這樣.”我不敢相信,這才幾天的時間,消息竟然會傳播的這麽迅速,我們從去往遊樂園到離開,不應該有别的人知道啊,怎麽剛回來沒幾天,就已經登上熱闆了?
我心裏感到極爲震驚,異論壇裏的水向來很深,這還是劉快口告訴我的,裏面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一不小心就會觸碰到雷區。
“畫師死了,鬼客四人裏剩下的三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哥皺眉道:“我甚至懷疑,他們已經開始找我們了,問題是,現在陳卿和肥仔都受了傷,我們手上沒有足夠的戰鬥力,是沒有勝算的。”
“對了,從畫師手裏得到的那兩副鬼具呢?那東西不是挺強的嗎?”他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急忙問了一句。
“是挺強,但問題是,你會用嗎?”他這句話倒問住我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接。
“鬼具這東西,我在論壇裏簡單了解過。”他道:“這東西認主,說玄乎點,,它有自己的意識,拐杖和畫筆都是畫師的,我擔心我們使用不當,反而會傷了自己。”
“原來是這樣。”我想起畫師使用鬼具的樣子,心想怪不得他用起來這麽得心應手。
我哥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按滅,道:“行了,就先這麽定了,動作必須要快,明天就出發。”
我心裏有些不願意,分開行動,總讓人感到不安,但見我哥态度如此堅決,不情願的話到了嘴邊,也不還意思再說出來。
等到了第二天,我哥把房車交給了我,他帶着母親的畫像去找刑徒了。
而我則開着房車前往鹹陽,去術士所在的地方。
這一走,他身在北京附近,而我則在陝西,相差的距離可就不是一丁半點了,雖說如今交通發達,但有危險之際,也絕不是一分片刻就能趕到的。
分開時,我本想和他多說兩句,結果他匆匆忙忙離開了,我心裏一陣落寞,隻能開着車前往鹹陽。
路上本想給劉快口打個電話,但唯恐有危險,就匿名從論壇給他發條信息,暗中透露是我,詢問他鹹陽現在的情況。
過了一會,他給我回了一段話:“圖老弟啊,這兩天在附近的人要少了很多,尤其是緣老去世的那幾天,很多人都打着鬼點子,在這附近轉悠,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嗎?專門等你們呢!但自從論壇裏發出消息,你們殺了鬼客的畫師後,這些人就散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你要是來,一定要小心,千萬别引人注目!”
這段文字内容通俗易懂,一眼就能看明白,但我卻看的是一陣揪心,沒想到緣老去世後,自己連上個墳都要偷偷摸摸,像是做賊一樣,世道未免讓人心寒。
想起上一次離開鹹陽的時候,他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曾和自己的家族三代人有施于恩,可沒想到,那就是最後的告别了。
我内心惆怅失落,開着車目不斜視前方長長的公路,感到整個世界空蕩蕩的。
用了将近整整一天的時間,我趕到了鹹陽,在劉快口的提醒下,自己先是進行一番喬裝打扮,然後把房車停在市區裏,打了一輛車來送到鄉下,背着包前往了山裏。
下車的時候,司機師傅四十歲,還好奇問我:“小夥子,這山裏是不是有什麽活動啊,我怎麽看最近好多人都往山裏跑。”
我被他問了愣了一下,還沒回答,他又繼續道:“都是和你一樣,背着包,看起來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不過你看着倒是挺正常的,裏面是不是有什麽好玩的?你們年輕人現在玩的,我都不太懂。”
我想了一下,心裏知道他說的那些人是誰,道:“沒什麽好玩的,就是在城市裏工作壓力大,想去山裏看看大自然。”
司機師傅挑眉看着我,明顯不太信服這個理由,但也沒有再多問,給了我一張名片,道:“那你去吧,要是下山晚了找不到車,就打這個電話,我過來接你,我今天剛好有夜班。”
我收下名片點點頭,看了一眼,師傅名叫趙洪山,在下面還有一個手機号,我道了一聲謝,把名片放進兜裏,然後轉身向山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