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眼前的景象有點吓到,因爲這還是第一次在陳卿的鬼域裏看到别的東西!
畫師臉上挂着陰冷的笑容,他身旁飛滿了畫紙,就像成群的蝴蝶一樣飛舞,很快,他舉起畫筆對準我,嘴巴裏發出一聲怪笑:“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我看着光怪陸離的四周,整個人心髒“砰砰”的跳動着,感到極其不安。
“.鬼域?”對于面前的場景,我眼下唯一能夠想象到的東西,就隻有這個,類似鬼域一樣的存在,整個四周的鏡面,幾乎被畫紙覆蓋掉了一半!
反觀陳卿,她倒沒有太多的情緒,臉色依舊是老樣子,不知道的猛一看去,甚至以爲她是面癱。
“不不不。”他聽到我的話後,表情怪笑着連連搖頭否認:“這可不是鬼域.世上能打開鬼域的隻有鬼這是利用鬼具釋放出的‘異象’。”
“異象?”我心驚膽戰的看着四周怪異的場景,努力去理解這個陌生的字彙,心裏一邊在想,這種畫面也确實稱得上是異象:“能在鬼域裏施行,并且不受别的場景限制,這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我看向畫師手裏的拐杖和毛筆,心頭跳動片刻,忽然想到什麽:“他剛才提到了鬼具.先前的那個八音盒,不也是鬼具嗎?難道它也有這種用途?”
我正想着,一邊的畫師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嘴裏發出難聽的聲音:“看看鬼域和異象到底誰更勝一籌!”
随着話音落下,但見圍在他身旁飛舞的畫紙,忽然從内部發出一陣刺耳的尖笑聲,這聲音就好像有人吹喇叭卡住了一樣。
緊接着,成群結隊的畫紙朝我們飛了過來!
那些被畫在上面的人或臉,仿佛活了一樣,在上面詭異的扭動着,令人膽寒的聲音!
我急忙往後跑,躲在陳卿後面,她臉色在此刻起了稍微的變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雙手攤開,僅在一瞬間,從一旁的鏡子裏刺出一根巨長無比的血錐,仿佛長劍一般,越過成群的畫紙,筆直刺向了畫師!
血錐速度極快,如同射出的箭直逼向畫師的胸膛,眼看就要刺中對方了,電光火石之間,忽然一張畫紙輕飄飄的擋在了面前!
緊接着從裏面伸出一隻手,随後“砰”一聲響,但見血錐刺穿在了這雙手上,鮮血淋林的模樣,硬是活生生将血錐擋了下來!
畫師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那刺穿手掌的血錐尖端離他的胸膛隻有不到五厘米,就那麽停了下來。
他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臉上還挂着怪笑,下一秒鍾,就用手指輕輕推開了面前刺來的血錐,語氣詭異道:“你知道嗎.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們都死的太平庸了”
我看着他令人恐懼的樣子,心裏極爲不安。
“我從來不怕死隻要能完成這些美麗的藝術品.就是死上一百次也值了”他怪笑着,一步一步朝我們走過來,在他走動的同時,那些出現在鏡子上的怪臉,開始四處移動,在整個鬼域空間裏,好像不受任何控制一樣,四處疾馳。
随後緊接着,成群的畫紙瘋狂的往鏡子上貼,似乎想要企圖将鏡子完全給遮蓋住。
每覆蓋一面鏡子,就好像房間裏關了燈一樣,鏡子變得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而緊跟着的是陳卿的臉色,也會變得沉重。
鏡像鬼域和她息息相關,如果被破壞掉,很可能連她也會遭受危險!
看着一面面被覆蓋起來的鏡子,我心裏極爲着急不安:“陳卿.”
然而不用我提醒,她已經開始發動進攻,血絲瘋狂湧動着朝白紙飛去,同時手掌揮動,從兩側鏡子裏飛出無比的血錐,宛如雨點般噼裏啪啦打向畫師!
“來吧!哈哈哈!”他怪笑着,在漫天的血錐中前進,身旁被數不盡的白紙圍繞,像是多了一層護甲一樣。
一步一步往前,雨點般的血錐砸過去,像是雞蛋碰石頭一樣沒有任何作用,頃刻間碎開化成血水!
陳卿一直在進攻,卻都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畫師被白紙護着,根本無法刺穿。
這些白紙在此刻仿佛一個個的靈魂,上面的無論是魂魄還是異靈,它們都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替畫師阻擋着進攻!
而畫師自然不會感到疼。
我很快就看明白了這一點,心髒跟着揪了起來,整個人咬牙切齒:“混蛋!他在用畫上的魂魄和異靈來替他抗着!”
這些魂魄和異靈,不管是好是壞,都是被畫師強行收到畫裏的,就像之前兩幅畫裏的老太婆和那位歌手一樣,他們死後靈魂被困在了畫裏面,根本無法逃脫,更别出能夠轉世,隻能任由畫師擺布着一切!
“他把人們的靈魂困在畫裏爲自己所用,即便是死了,都不放過别人!”我看着畫師,整個人感到心頭像是憋了一口氣無處發洩!
他目光和我相對,似乎讀懂了我的想法,陰冷怪笑着:“來吧!你可以再進攻的猛烈一些,不管多強大我都不會退一步,因爲它們都在替我扛着!哈哈哈!”
“你問是誰?當然是那些被屠夫抓過來死在遊樂園裏的人了,這是上等的佳作,我怎麽能放過?”他病态的笑着,我整個人愈發憤怒,竟然控制不住情緒沖了過來,越過層層畫紙,掄起斧頭對着他腦袋就砍。
他顯然愣住了,沒想到我會突然沖過來,臉色大變,急忙側身去躲,同時另一隻手将毛筆揮動,筆尖碰到周圍的畫紙後像是下達了命令一樣:“保護我!”
緊跟着,這些被毛筆觸碰到的畫紙如同接受到指令一般,“唰唰唰”一瞬間全貼在了我的身上!
我愣了一下,手中斧頭還沒落下,後背像是被牽了一根繩子一樣,巨大的力量将我死死的拉住!
“混蛋!”我咬牙想要劈下去,可根本掙脫不過這些畫紙上的力量。
他陰笑着走過來,揚起拐杖狠狠打在我的頭上。
“砰!”
我腦袋裏隻感到嗡嗡一陣響,眼前一黑,身子直接躺了下去,世界仿佛天旋地轉一般,什麽也看不清,用手下意識去摸,腦袋上是一片濕和熱,全是猩紅的血。
“别急别急.你很快就有自己的地方了.”畫師見我倒下來,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麽,一聯興奮的樣子從懷裏掏出一張畫紙,看着我的臉,似乎想将我也給畫下來。
我虛弱的揮着手,不想讓他畫下去,可眼前卻一片發蒙,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樣。
而在視線模糊間,忽然一張白紙落在了我的臉上。
很輕,落下來的時候我幾乎沒有察覺,隻是自己視線被遮擋了起來我才知道有東西落下來了。
“别擋别擋.”畫師似乎比我還着急,忙把那張紙從我臉上拿下來,可就在他擡起手的瞬間,我看到那張紙被自己的血染紅了一大半,連着上面的人也被血染紅了,在光芒中變得十分清晰。
看到畫上的人,我心髒猛然一顫,瞬間忘記了呼吸,伸手想要把畫搶過來,拼命自己所有的力氣,哪怕讓我在這一刻死去,也要把那張畫搶過來。
“别搶..就快完成了.”畫師打開我的手,還在倉促的畫着。
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麽,目光一直盯着那幅被自己腦袋上的血染紅的畫,整個人眼眶濕潤着,模糊了視線:“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