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整個畫框斷成了兩半,畫紙也跟着破開了。
“還想出來?先問問我手裏的斧頭同不同意。”畫像被毀,紙上的人臉扭曲的笑着,看起來更加詭異
“我怎麽感覺更不對勁了。。。”肥仔的語氣聽起來比剛才還不安。
我也察覺到了,冰冷的感覺愈加強烈,忙扭頭一看,就見牆壁上的數十張畫像,在一瞬間,全都變成了往外爬的姿勢,一個個盯着我,表情扭曲的笑着,極爲恐怖。
“都想出來?那我幫幫你們!”我大步走到牆壁前,對着畫就劈,一幅接着一幅,邊砍邊道:“一家人要整整齊齊才行。”
每毀掉一幅畫,空氣似乎都會回溫一點,等砍倒最後一幅畫時,忽然從畫裏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斧子。
冰冷的感覺席卷而來,我奪過斧子下意識就往後退,緊跟着就見這最後一幅畫變得扭曲起來,像是一灘水似的,從畫框裏往外流。
畫紙落到地上,一雙慘白的手從裏面伸出來,扒着地面往外爬。
房間裏的鋼琴響着,斷手飛快在彈奏,旋律詭異而沉悶。
眨眼間的功夫,畫裏的人就爬了出來,一個身穿西裝的高個男子站在我面前,低着腦袋看不見臉,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鬼?”我看着它的樣子,心裏咯噔一聲,忐忑不安。
男子身體筆直,腦袋卻一直往下聳拉着,就好像脖子處折斷了一樣,腦袋挂在胸前,姿勢十分詭異。
它站在我面前,停留片刻,突然朝我走了過來。
我心頭一顫,急忙往後跑,它追了兩下,忽然停了下來,開始在我身後發出詭異的聲音:“冷好冷”
它的聲音十分奇怪,像是有種魔力一樣,一喊出來,我便感到渾身上下冰涼無比,像是掉進了冷水之中。
“怎麽會這麽冷?!”我整個人凍的發抖,呼吸之間身子都在打顫,握着斧頭的手根本使不上勁,心髒疼痛無比。
“它好像能控制空氣!”肥仔在我腦海裏叫了一聲,我大腦根本來不及思考,轉身往樓上跑。
它在後面一步一步跟了過來。
等跑到樓上,空氣驟然回升,冷氣退散,渾身一陣暖流湧了上來。
成群的蠟像人盯着我,臉上帶着詭異的笑,我躲進蠟像人群裏,聽着它上樓梯的聲音,嘴裏不斷在喊着:“好冷.好冷”
“現在該怎麽辦?”肥仔在腦子裏問我。
我躲藏起來,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眼下能有什麽辦法,陳卿不在,光憑手裏的這把斧子鐵定對付不過它,飛快的想了想,道:“要不把老易叫出來?”
“問題是老易它們沒什麽能力,要說優勢,也就隻有人多,我擔心它們不僅鬥不過,還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肥仔聽我這麽說,急道:“養鬼千日,用鬼一時,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好冷.”它的聲音傳來,已經到達了二樓,一句話喊出,我明顯感到空氣驟然下降,抓住身旁的蠟像人想要擋住自己,手掌一摸,忽然覺得不對勁,這蠟像人身上怎麽好像掉了一塊?
低頭一看,就見在蠟像人的手背上,有一塊像皮一樣的東西翹了起來,我愣了一下,用手去揭,将其給撕了下來,再去看時,瞳孔驟縮。
在蠟像人的手上,被我揭開一塊的地方,開始往下流血。
“血?蠟像人體内怎麽會有血?難道這是.”我看着手裏揭開的那小塊皮,忽然意識到什麽,整個人頭皮一陣發麻,心髒提到了嗓子眼:“這是.人皮?”
鮮血從蠟像人的手背上流了下來,它表情依舊僵硬的笑着,沒有任何動靜。
“它們都是活人?!”我看着滴出的鮮血,整個人寒毛倒立,脊背發涼。
“好冷.好冷”斷開脖子的男人停在了屋子中央,嘴裏發出痛苦的叫聲。
空氣開始再次下降,我沒有更多的辦法了,隻能用手轉了一下戒指,大量的黑煙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飛出,靜靜的落到了男子的背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男子似乎在一瞬間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去,背後不知何時站了一群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它。
“你冷是吧?哥們幫你暖暖!”老易看着男子,拎着頭砸了過去,它一動手,身後成群的鬼蜂擁而上。
西裝男子直接被圍在了裏面,場面混亂起來。
我趁機從蠟像人身後鑽出來,觀察着四周想要找能逃出去的地方,可瞄了一圈,發現根本沒有可以離開的,屋子裏沒有窗戶,更沒有門。
“不應該啊,怎麽會沒有能離開的地方?”我四下去找,老易和成群的人沖上去對付西裝男子。
它似乎并不害怕,在被攻擊幾下後,身子扭曲着摔在地上,聲音痛苦的叫了一聲:“好餓.”
話音落下,在它面前沖過來的鬼像是受到什麽東西壓制了一樣,“砰”一聲摔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緊接着“噗”一聲,直接炸開化成一陣煙鑽進了它的嘴巴裏,像是被吃掉了一樣。
我恰好看到這一幕,心頭咯噔一聲:“它能吞噬鬼?!”
大部分的鬼,往往都是通過吞噬活人的靈魂來增強自己的實力,能通過吞噬鬼來增強自己的,還真不好遇到。
它倒和陳卿有點類似,在最後能通過吞噬别的鬼,來增強自己,這其實非常的可怕,因爲世上的鬼,可能并不比人少,也就意味着,它們有足夠的食物來增強自己,誰都不知道它們實力增長的上限究竟有多高。
拿陳卿來說,她現在屬于厲鬼級别,也是眼下所知最厲害的級别,但隐隐約約中,我總覺得,還有比厲鬼更厲害的存在。
尤其是在上次見到刑徒之後,它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壓迫感,比面對厲鬼時,都感覺強上一倍,更何況按照它自己的說法,被鐵鏈鎖着,還沒有完全恢複自己的能力,天知道一旦鐵鏈解開,它會是什麽樣子。
之所以答應它來除掉畫師,一是因爲,畫師也在暗中和我們較量,它實力強大,不除掉,始終是個心頭大患。
二則是因爲,刑徒說,畫師這裏,有我們父母的線索,雖然到現在什麽也沒發現,也不知道它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爲尋找這個答案,也不得不來。
我看着面前的西裝男,心裏陷入了沉思:“這鬼要是能跟着我就好了。”
“什麽?”肥仔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
“平常沒了陳卿,手裏頭能戰鬥的人手根本不夠,光靠老易它們,恐怕對付不了,尤其是現在面對的是鬼客,不再是普通的鬼怪,想要除掉它們四人,恐怕往後隻會越來越難,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行。”
“而手下的動物用來對付人還差不多,對付鬼,總歸是差了點,要是能把這個西裝男給裝進戒指裏,那這次就算沒找到畫師,也是賺到了。”
“好餓.”西裝男身子被打的扭曲變形,站在原地,每喊一句,就有一隻鬼被它吞進了肚子裏。
而随着它不斷的吞噬,我驚訝的發現,它聳拉着的腦袋,好像在一點一點的擡起來。
“吃得越多,站的越直?”
它這樣子着實有些怪異,腦袋一點一點的擡起來,照這個趨勢吃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臉是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