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複了一條:“是。”
過了十幾秒鍾,門被打開了,從門後裏緩緩探出一顆腦袋,面帶着警惕和不安,是個姑娘。
她看見我們愣了一下,忙道:“快進來吧,她就在屋裏。”
這姑娘給我們打開門,我走進去問她:“你就是她的那位閨蜜蓉蓉吧?”
她點點頭,這姑娘模樣清秀,個子高挑,看起來很漂亮。
我們進來後,就看見唐小姐在沙發上坐着,臉色蒼白,看起來是吓得不輕。
她看到我急忙起身,剛想說什麽,結果看到王強愣了一下,眼神裏疑惑無比。
我向她解釋一番,說這位是我找來的幫手,不用害怕。
她就問我:“之前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呢?”
我知道她說的是我哥,可這麽一問,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直接告訴她,我哥也在畫裏吧?
稍微想了想,就道:“哦,他去準備别的東西了,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兩個就行。”
“你還受傷了?”她見我走着路一瘸一拐的,臉色變得愈發吃驚和不安:“之前還好好的,受傷了還能繼續嗎?”
“沒事。”我急忙轉開話題:“唐小姐,那幅畫呢?你之前電話裏說它被挂在門口了,可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什麽也沒看見啊。”、
一提到這個話題,她臉色就驟然大變,連旁邊站着的那個叫蓉蓉的女孩也是,兩人臉色均是一陣難看。
我見樣子不對,心裏也咯噔一聲,王強卻完全沒當回事,他可不管這兩人的身份是什麽,直接往沙發上一坐,翹着腿,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剝了起來。
“那幅畫在卧室裏”蓉蓉見唐小姐吓得不敢說話,隻能她告訴我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它自己飄了進來,挂在了卧室的牆壁上。”
“自己飄進來?膽子倒挺大。”這些東西一般人是很難看見的,也很少會有靈體願意被人看見,這畫倒絲毫不避諱,自己飛着就進來了,怪不得這兩人臉色看起來這麽難看。
我聽到這話,看向王強,他慢慢悠悠的把香蕉吃完,然後站起了身。
我忙一瘸一拐的跟了過去,蓉蓉在後面提醒我們:“卧室在最左邊的一間。”
王強走過去,直接推開了門,裏面燈光關閉着,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随着門推開的瞬間,他立馬皺起了眉頭,甚至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味道真惡心。”
我什麽也沒聞見,反倒覺得卧室裏一股香水味,也不知道他說的惡心是那幅畫的氣味,還是香水的味道。
借着客廳的光,我大緻看了一眼,立馬就看到在卧室裏有張床,床旁邊站着一個人,由于燈光太暗,也看不見這人是誰,但不用看我都知道,它鐵定就是那幅畫裏的人。
我們倆一進來,屋子裏就響起了詭異的吉他聲,速度緩慢,而且低沉壓抑。
“又是你爲什麽阻礙我爲什麽要害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那個黑影子開始發出恐怖的聲音,房子裏的吉他聲也突然像是鋸木頭一樣,“呲喇”一聲,極爲刺耳,我整個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客廳裏也傳來唐小姐害怕的驚叫聲。
那黑影子恐怖的質問聲越來越大,歇斯底裏的吼着:“爲什麽!爲什麽要害我!它們所有人都有份!誰都逃不了!”
聲音愈發刺耳,我捂着耳朵受不了了,見王強還站着一動不動,急道:“你快動手啊!”
這吉他聲像是有魔咒一樣,聽的人心智失控,渾身發癢,根本控制不住。
我拼命撓着自己的胳膊,沒一會血就流了出來,巨疼傳來,像是刀割一樣,卻根本停不下來。
“王強!”我越撓越疼,整個人開始瘋狂去撓脖子,甚至想扣自己的眼珠。
王強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徑直走到牆邊,“啪”的一下打開了燈,頓時那黑影子就消失不見了,整個屋子裏的吉他聲也驟然而停。
随着音樂停下來,我整個人的身子猛然一輕,像是虛脫了一樣坐在地上,脖子和手臂上都是血。
“能控制人的音樂,有點意思。”王強笑了笑,眼神有些讓人猜不透,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又把燈關了!
燈一關上,屋子裏頓時一片漆黑,幾乎在一瞬間,那黑影子又出現了,同時音樂也跟着響了起來。
我一聽到音樂,整個人就控制不住撓自己,手剛舉起來,王強“啪”一下,又把燈關上了。
影子再次消失不見,我坐在地上一片茫然,沒明白怎麽回事,他又把燈打開了,影子一出現,又立馬關上了。
來來回回這麽幾次,我受不了了,想要轉身爬出去,結果他看見了,直接抓住衣領把我揪了回來道:“别走啊,這家夥好像怕光,隻要有燈,它就不敢出來。”
“怕光?”我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明白了過來:“怪不得老是關燈開燈,你是在試探?”
“不是。”他搖搖頭道:“燈不是我關的,是它關的,如果不怕光,爲什麽還要關燈呢?”
說着,他用手使勁按着開關,就見那開關中像是有股力量一樣,不停向下掰動着,王強的手因和其對峙,也開始微微發顫。
他回頭道:“我壓住他,你快趁現在去摘畫。”
我聞言急忙走進卧室,來到畫前準備将其摘下來,可剛舉起手,屋子裏“啪”一聲,燈全部碎開了。
四周頓時一片黑暗,吉他聲響起,我腦子裏一陣鑽心的疼,急忙捂住耳朵往外走。
“後面!”我聽到王強的聲音,下意識回頭去看,就見身後站着一個人,這人渾身上下血肉模糊,腦袋像是受到過巨大的撞擊一樣,有一半都凹陷了下去,眼珠子也往外突出着,看起來極爲恐怖。
“爲什麽。。。所有人都這樣對我。。。我的痛苦。。你們也該遭受。。。”它重複着那句話,伸手朝我輕輕一推,頃刻之間,我感到大腦裏像是鑽進了什麽東西一樣。
緊接着,腦海裏開始不斷傳來許多人的低聲私語,一疊壓着一疊,聽起來鬼鬼祟祟的,就好像很多人在你耳邊同時說悄悄話一樣。
但又聽不清在說什麽,一直在大腦裏來回旋轉,越來越多,感覺腦子像是要炸掉似的。
我抱着大腦,身體開始不受控制,整個人感到天旋地轉,腦海裏嗡嗡作響。
很快我開始聽清腦海裏的話語,全是無窮無盡的咒罵。
“你怎麽不去死?”
“抄襲還有臉放出來?”
“寫不出來歌就别寫行不行,抄襲有意思嗎?”
“就是因爲有這種人存在,歌曲的素質才會一直下降。”
“抄襲死全家知道嗎?”
這麽謾罵聲瘋狂鑽進我耳朵裏,像是無數隻蟲子在爬,我渾身失去了抵抗的力氣癱坐地上。
忽然之間,所有的聲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隻有一個人不安和孤獨的聲音。
“我沒有。。。這些都是我自己寫的。。我沒有抄。。”
“溫樂樂?”我聽出了說話人的聲音,眼前卻變得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
腦海裏始終有個聲音在控訴着:“是那些人偷走了我的一切,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我隻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
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緊接着,耳邊突然傳來“啊”的一聲驚叫,我整個人頓時驚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屋子裏一片黑暗。
“救命啊!”客廳裏傳來凄慘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