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人放了!”我哥往前逼了一步。
張溫臉色忽然變得陰冷下來:“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打開煉獄,放出惡鬼,害死了多少人,要我說,是死不足惜!”
我和我哥沒有說話,看向二舅,他這會昏迷不醒,估計是被人先前打昏了過去。
“再問一遍,放不放人?”我哥又往前逼近一步,臉色愈發冰冷,看到他這樣,我就知道事情變得不妙了。
對面六個人也立馬做出了架勢,想要進攻。
後面叫李輕的賞金獵人冷笑道:“你們的包都在我們手上,連高跟鞋都沒有,還敢這麽猖狂?”
“看來你們是不知好歹,雖然緣老說過要活的,但是死的,也比沒有強!動手!”張溫一喊,身後的人開始各自動手。
率先沖出來的就是李輕和趙同成兩個賞金獵人,這兩人猛然從腰間抽出兩把彎刀,速度極快沖了過來,同時手掌往上一抛,撒了一堆粉末狀的東西出去,喊了一聲:“着!”
随後就見那些粉末“忽”的一下燒了起來,火勢熊熊在半空中像是火球一樣,朝我們砸了過來。
“快躲開!”我和我哥急忙往兩邊跳開,火球砸在地上,破開一層土壤,威力巨大。
我見狀驚出一身冷汗,對方這是下了死手啊!
我哥半跪在地上,咬了咬牙,頭爆青筋怒道:“這是你們逼的!”
話音落下,他從兜裏掏出了鋼筆,我見狀心頭一顫,臉色發白,想阻止他,可剛喊出“不”字,就已經晚了。
“謝雪!”他把筆帽摘開的一瞬間,黑煙滾滾而出,洶湧無比,落在地面上,像是發起了洪水,并逐漸化成一個人形。
長發女人雙手下垂着站在衆人面前,四周空氣極速下降,連地面上的麥苗都結上了一層冰霜。
“這是.厲鬼?!”站在後面的養鬼者,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看到謝雪的瞬間,兩眼瞪得極大,滿是驚恐。
我之所以阻止我哥,是因爲他把厲鬼放出來的結果,隻有死亡。
而且厲鬼很不好控制,就像我最初和陳卿接觸時,很多事情并不能讓她完全聽從于我,謝雪恐怕也是同樣,如果我哥不能控制住她,那所造成的場面,一定是慘絕人寰!
可問題是,我并不想殺這些人,世事無常,如今我們的罪名已經夠大了,如果再殺了這些活生生的人,那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回頭路了。
但我哥,顯然沒有這麽想,從他憤怒的表情裏我能看出來,他根本沒打算回去,也沒打算爲自己洗清罪名,他是真的想殺了這些人。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就應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樣也許還能阻止在以後發生的那些事情。
隻可惜,我當時并沒有意識到這些。
謝雪的出現,震驚的在場的所有人。
張溫臉色驚恐喊了起來:“他怎麽還有一隻厲鬼?不是隻有高跟鞋嗎?!”
實際上我們能攜帶鬼這一點,也并不是自身就可以,而是得益于特殊的情況。
例如陳卿,她是在死後被人拘走魂魄不甘的怨念,加上對我的依依不舍,這是重點,所以才會跟着我。
而謝雪要得益于劉甜,是她送過來的,所以縱觀全局去看,我和我哥其實并沒有什麽特殊的能力,能夠将鬼留在身邊。
“各位不用怕,我們人多,一隻厲鬼而已,還是有能力對付的。”那個看起來有四十歲的攝魂者,臉色陰冷的笑着,并扭頭對旁邊的養鬼者道:“梁老弟,咱們兩個都是需要鬼的人,呐事成之後,這隻厲鬼,你說是歸你呢,還是歸我呢?”
二十多歲年輕的養鬼者眼神震驚的看着謝雪,并沒有回應旁邊人的話語。
兩名賞金獵人沖上來,我哥喊了一聲:“謝雪!”
長發女人身體裏發出詭異的聲音,頭發紛飛,像是利劍一樣,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朝面前沖來的人刺去。
李輕望着刺來的頭發,揮起彎刀去砍,那頭發卻如同蛇一般,輕松繞開,直接纏上了他的胳膊。
他吓得一驚,急忙想要甩開,結果卻被頭發越甩越緊,很快,整條胳膊都纏滿了頭發。
這些頭發豎立起來像是針一樣,猛地紮進了李輕的胳膊裏。
他發出一聲慘叫,聲音還沒落下去,大量的頭發開始往傷口裏鑽。
“啊!快救我!”李輕吓得往後跑,亂揮舞着彎刀,臉色慘白。
張溫見狀,眼神一凝,從一旁沖過來,朝頭發撒出粉末,同時喊出一聲:“着!”
飛舞的粉末“忽”的一聲燒起來,落在頭發上以迅雷之勢燃燒起來。
謝雪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松開了張輕,與此同時,張溫趁勢而來,兜裏掏出一封小袋子,裏面全是雞血,灑在了刀上。
“受死!”他怒吼一聲,雙手握刀直沖謝雪而來。
我見狀心頭一驚,急忙和肥仔融合一個箭步沖過去,掄起斧頭去擋。
刀斧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震得我手臂發麻,整個人向後摔飛出去,這些賞金獵都人是實打實有功夫的人,正面對戰上想取勝他們,幾乎不可能。
我摔在地上,沒等站起來,張溫的速度不減沖來,勢在殺死謝雪。
雞血對厲鬼到底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後來聽劉信說,很多賞金獵人身上所攜帶的道具,都是自己特制出來對付不同鬼怪所用的,張溫刀上的雞血,很可能就是用來對付厲鬼的。
他揮刀而來,我來不及起身,等其沖到謝雪面前揮刀落下時,我哥縱身撲了過去,刀刃劃開他的背部,鮮血飛濺而出,灑在綠色的麥苗上。
“哥!”我看到面前飛濺的鮮血,整個人腦子裏嗡嗡作響,像是停止了呼吸。
我哥摔在地上,護着謝雪,鮮紅的血流遍全身。
“看來傳言還真沒說錯,你們和鬼爲伍,爲了救鬼能犧牲自己,打開煉獄之門,一定是故意而爲之!”張溫握刀冷笑,同時身後另外兩名賞金獵人也沖了過來。
我哥被砍傷,所幸傷口不深,他趴在地上咬着牙,急忙測滾躲開。
與此同時謝雪從地上站起來,頭發飛舞而去朝張溫攻去。
她不斷發出凄厲的叫聲,頭發飛舞之際,從中鑽出數十隻枯手,瘋狂的抓向張溫。
這張溫也當真厲害,在頭發和枯手同時攻來之際,竟然還能反應過來,望着抓來的枯手,沒有絲毫猶豫,一刀下去,直接斬斷。
謝雪痛苦的慘叫着,聲音凄厲無比,撕心裂肺,但攻勢卻沒有絲毫停止,仿佛自己越痛,就進攻的越猛。
她不停往前逼近着,枯手,頭發糾纏着瘋狂而去,越來越多,就好像從她身體裏爬出了無數個人一樣。
我看到這一幕,心頭大驚失色,當初在學校也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可怎麽現在會突然這麽兇殘?
難道是因爲我哥?
我急忙趁機觀察了一番,發現從我哥身上流出的血,其中有很多都流在了謝雪身上。
“難道這就是原因?”我心頭一顫,隐約意識到了什麽:“謝雪的能力,會随着身上血的增多,而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