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确實已經破解了,點開直接就能使用。
我和我哥坐在車裏看,先從短信和通訊工具入手,結果翻了半天,發現這手機裏竟然沒有通訊工具,打開短信,也沒有來往記錄。
“這麽幹淨?”我不信邪,又點開聯系人,驚訝的發現,聯系人也隻有一個,而且這個備注很奇怪,是D。
“D?這是什麽意思?”我哥皺起眉頭,表情疑惑:“有人的名字會隻有一個D字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翻開相冊再去看,發現裏面有一張照片,隻有這一張,照片是一張合照,畫質有些模糊,四個人同框站在一起,目光看着鏡頭。
其中有一個人,就是思苦。
剩餘三個人我還沒來得及開仔細,我哥突然指着其中一個道:“圖窮,你看這個人,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我順着他指的人看去,照片有些模糊,乍一看之下,不太容易辨識出來,但若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這人看着确實很是眼熟,眼熟到讓我在幾秒鍾之内就認出來了。
腦海裏閃出這張臉,當場驚叫出聲:“二舅?!”
我幾乎不敢相信,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好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他怎麽會出現在照片上?”我忙把照片放大,湊近屏幕去看這個人,再三确認,真的是他!
小的時候家裏出了變故時,我逃走了,八年之間,一直在跟着二舅生活。
二舅是一個愛養小動物的人,他老婆死得早,自己也沒孩子,所以才喜歡養些家禽,等我考上大學後,也會時不時和他聯系,但在近一年遇到我哥後,生活變化大,就沒和他聯系過了,他到現在可能都還不知道,陳卿已經去世了。
當初我還告訴他,過兩年就和陳卿結婚了。
現在想起來,像是做夢一樣。
我哥顯然也認出來了,皺着眉頭一直沒說話,他小的時候見過二舅,二舅的樣子和現在變化并不大。
我們兩個面面相觑,腦海裏一團亂麻,不知道怎麽回事,二舅怎麽會出現在思苦的手機裏,而且還和他合影?
我點開照片的信息去看,發現了一個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這照片拍攝日期,在兩年前。
“兩年前?”我仔細回想起那個時候自己還在大學沒畢業,兩年前我曾回過家裏一趟,但那個時候二舅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怎麽會出現一張那個時候的照片呢?
我哥皺起眉道:“之前那張我們和父親的老照片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現在又多出這麽一張奇怪的照片,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我心裏有些不安,忙掏出手機:“我給二舅打個電話問問!”
撥通了二舅的電話,那頭卻一直“嘟嘟”的響着,始終沒有被接通。
“沒人接?”等了半天,電話自動挂斷了,我看着屏幕滿臉疑惑,心頭越來越不安:“二舅用的是多功能老年機,聲音很大,而且電很多,平常不會不接電話的。”
我哥看着我,眼神裏有些沉重:“圖窮,我總覺得,好像出事了。”
“哥,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吧?”我心裏無比着急,二舅是陪着我從小到大唯一的親人,在我哥沒回來之前,我一直都跟着他生活,他要是出事了,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哥點點頭同意,開着車直接奔往老家。
路上我繼續翻看着思苦的手機,企圖找出來一些東西,但除了那張照片和聯系人“D”之外,别的一無所有。
“這個D到底是誰呢?”我心頭滿是疑惑,點開之後,确實有一個号碼,心裏猶豫着,要不要打過去看看呢?
我哥開着車,吃着面包道:“你要是真想知道,就打過去,反正咱倆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我心想也确實,現在我們不僅和鬼爲敵,甚至還和人爲敵,也沒有朋友幫忙,隻能靠自己,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二舅不要出事。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撥通這個叫D的人的号碼。
電話響起,我竟然莫名感到有些緊張,幾秒鍾後,接通了。
“喂?”那頭傳來一個特别渾厚的男聲:“什麽事,快說?”
我握着電話,不知該說什麽,手心裏開始冒汗,大腦飛快轉動着,想要去辨識這個聲音,看自己是否認識。
還有這個人是什麽身份?我該怎麽回答?
另一方面,我用的是思苦的手機,也就是說,在我還沒開口前,他并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必須要僞裝成思苦才行。
“喂?”他又疑惑的問了一遍,聲音幹脆利落:“怎麽不說話?”
我腦海飛快轉動着,在想怎麽回答才能像思苦,片刻之下,忽然有了主意。
急忙捏着喉嚨,沙啞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道當時已惘然。”
思苦的标志,不就是愛讀詩嗎?
“你聲音怎麽了?”電話那頭的人警覺起來。
我掐着喉嚨道:“受傷了,出了點意外,被那兩個小子給算計了。”
“哼,我早告訴過你,他們不簡單。”他冷笑一聲,道:“你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我想了一下,回應他:“還行。”
“嗯?”他忽然發出一聲疑惑,像是在懷疑什麽:“還行?你知道不能這樣回答的。”
我心頭咯噔一下,腦海忙飛快轉動起來,很快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我故意這麽說的。”
電話那頭顯然也愣住了,聽着我沙啞的聲音,語氣變得疑惑起來:“你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将計就計反撲一句。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他語氣變得冷漠起來,道:“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這次我沒有接話,就聽他繼續道:“你最好把事情辦的一絲不漏,不然你這四客之一的身份,就該讓給别人了。”
“用不着你提醒。”我回了一句,心裏默默記下“四客”這個名字。
“哼!”他冷笑一聲,沉默了片刻,問道:“說吧,你這次打電話,到底想幹什麽?”
我這下到被他問住了,打電話到底幹什麽呢?當然是想了解他到底是誰,可現在多說一句,都很容易曝光自己打草驚蛇。
而且從他的話裏來看,這人似乎并不知道,思苦已經死了。
這倒也是,因爲思苦死在學校,屍體都被将僵屍撒開了,但旁邊根本沒有别人。
手機被我們拿走,消息沒有溜出去,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知道他死了,那就隻有我和我哥。
爲了能套出點消息,我想了想,冷不丁問他一句:“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嗎?”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過了半天才不耐煩回應:“姓思的,你他娘是不是有病?到底有什麽事,快說!”
“我就是想問問你,想不想聽我寫的詩?”
“老子才不想聽你那些酸詩!”
看來讨厭思苦讀詩的不止是我們,他們自己人也讨厭啊。
“那你知道,我的通訊錄裏,隻留了你一個人嗎?”
“你廢話!咱倆是接線人,你不留我的,還能留誰的?!”
接線人?我心裏暗自念了一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憤然道:“我說姓思的,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到底有沒有事?!”
“有事,但電話裏不方便,咱們約個地方吧。”